拉钩[青梅竹马] 第25(1/1)

    他嘴唇动了动,像是还想再说点什么,最终却克制地移开眼神。

    但就这么一句,已经足够让程麦后悔到恨不得穿越回几分钟以前,打死那个向他求助的自己。

    问什么问!

    就不该自取其辱。

    转身的时候,她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都走到半路了,还是不忿,回头来猛踢他脚后跟一脚,才气冲冲地跑远了。

    其实就程麦那慢吞吞的劲,他完全可以躲开。但他还是闷不吭声受了那一下,脸比冰原都冷。

    在旁边围观了部分过程的江越没忍住,笑了声。

    池砚冷淡地看他一眼:“很好笑?”

    语气生硬,明显情绪很糟糕,江越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却在往球场走的半路上突然问:“喜欢啊?”

    “嗯?什么”

    对上他“对,就是你想的那样”的眼神后,池砚被他诡异的发散能力弄得无语气笑:

    “你神经啊。”

    “我俩从小就认识,她那种爱哭又烦人的娇气鬼,我喜欢她?没搞错吧你。”

    “又不是眼睛瞎了。”

    江越依旧好脾气,四两拨千斤地安抚他:“哦,别生气,就是看你反应那么大,随口猜的。”

    池砚气笑,像是为了证明他说的是错,努力心平气和地解释:

    “我只是看不惯有人成绩都快吊车尾了,还在这里想那些有的没的。再说你也是男的,你告诉我,要你真喜欢一女的,能让她学这学那的来追你吗?”

    男的这种直接的生物,但凡对她有点意思,都会自己主动。

    就那丫头,傻不愣登的,还什么投其所好去追人。

    听着就让人来气。

    江越听到他说的,怔了一瞬,而后迅速回神,笑着说了句:“按你这么说,咱年级里吊车尾的那波早恋党,你都应该抓去级部主任那举报。”

    也没给池砚反驳的机会,看到了场地,他迅速结束了这个话题,拍了拍池砚的肩膀:“行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吧。打球。”

    那是第一次,池砚体会到了一种被人吊得不上不下,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最后从这俩人那受来的气全发泄在篮球上,那天他状态神勇,把对面虐得嗷嗷叫,毫无还手之力。

    另一边,虚心求教不成反被讽刺的程麦直到走回网球场,心头这口恶气都没消。

    不争馒头争口气。

    在无用的地方她程麦总是格外的硬骨头。

    别说他也只是业余选手,就算现在他强如德约科维奇,也别想再拥有教她网球的资格!

    “夏夏,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网球教练。”程麦杀气凛凛地递过一个球拍给路夏,宣布了自己钦定的教练人选,随后不顾路夏欲言又止,拉着她坚定地往网球场走去。

    然而……

    十五分钟后,她才明白,林桐当时给池砚交的天价教练费不是白交的。

    这运动入门没有人正儿八经的带,真的很难。

    路夏那点三脚猫水平,根本没法支撑她教明白她这个体育白痴。

    更别提,教练本人看起来也挺心不在焉。

    在她第十次目光不善地往篮球场瞟一眼并随手抛出一个歪球后,程麦受不了了,主动对这次毫无体验感的“挥空拍——捡球——挥空”入门课程喊停。

    “你在看什么?”她绕过篮网,走到路夏身边,跟着往旁边的篮球场看了眼。

    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哦,除了那帮男生堆里今天多出了一个二班的女生。她有印象,是一个很活泼很爽利的妹子,成绩也挺好的,经常稳在年级前三十。

    路夏像是被她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立刻移开眼,“没什么。”

    说完,她也觉得自己之前的表现有点离谱,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下,“我是太久没打了,有点没找到手感。没事儿,现在手热了,我们再试试。”

    “你要记得,眼睛跟着球走,先蹬转,挥拍,肩膀带动手发力。”

    开始前,似乎路夏也发觉了自己的不像样,又重复了一遍自己贫瘠的教学理论知识。

    但运动对于程麦来说,就是听理论“马冬梅”,一到实操“孙红雷”,球一来就慌,所有东西全忘个精光。

    这次路夏终于没再扔个刚飞过网就直直扑街的球,但过犹不及——她扔的太大力太高,从程麦的视角看,那球直接冲她右脸来的。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她往左边侧着退了半步想避开,结果下一秒脚腕处就传来一阵钻心裂肺的疼痛。

    她惊叫一声,疼得跌坐在地。

    变故发生得太快。

    疼痛之中,她只听得见路夏慌乱的询问:“麦麦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

    这什么十年前偶像剧土得冒泡的台词。

    程麦想让她闭嘴,可她一张口,冒出的却是痛苦的呻吟。

    网球场的动静很快也引起了注意。

    很快,她就听见一个少年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满是焦急和烦躁。

    “让开!”池砚一把拉开路夏,整个人护住程麦。

    下一秒,她的手臂就被一双熟悉的大手握住:“现在,能不能自己走?”

    明明刚才还在吵架,但这会儿见到他,程麦所有的防备都卸下来了,只有见到最亲密的人的安全感,与此同时,痛苦也被成倍放大。

    她试着用一下力想站起来,却立马跌落回原地痛呼出声,眼角也被刺激得泛出泪花。

    见状,池砚不再多说,直接转身蹲在她身前,把平直宽阔的后背留给她,周围人立马七手八脚帮忙把她扶上去。

    前往医务室的路上,不知是不是疼出了幻觉,她只觉得脚踝那疼得都要没了似的,人也开始胡言乱语,呜呜直哭:“疼……呜,砚砚,为什么脚会这么痛啊?我是不是脚要断掉了?”

    身体越疼,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搂住人脖子的手也就越紧,俩人脸颊相贴,她的眼泪和他的汗水混合在一起,密不可分,齐齐落进了少年宽大的领口中。

    “疼死你算了,变跛子,”他咬牙切齿,要被这个冒失鬼气得要死,但一听到女生顿了一秒后哽咽都岔气的声音,终归还是心软占了上风。

    他停住,侧过脸没好气地说了声:

    “骗你的,这么容易瘸,拐杖轮椅得卖脱销了。”

    “但你还这么用力的话,瘸不瘸不清楚,我倒有可能先被你勒到窒息。”

    医务室内

    “韧带拉伤了, 问题不太大,”医生见怪不怪,“回去用药酒揉一揉, 这几天注意别用力。”

    一进门闲杂人等都已经被赶走,程麦没有了顾忌, 疼得大呼小叫,不忘第一百零八遍向医生确认:“医生,真的不会变瘸子吗?确定没骨折吗?我怎么这么疼啊?”

    估计平时没少被学生质疑水平,医生面对这类问题已经免疫, 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语气凉薄的宣布:“要是不相信我的水平你可以去医院照片子。”

    说完, 门口突然传来保安的声音,说是门卫室突然来了个她的快递, 非要本人签收的那种贵重物品。

    一时间, 惨白的房间里只剩下程麦和池砚大眼瞪小眼。

    他自己就经常泡球场上,运动中有个小病小伤的, 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当这对象换成程麦,他在那一刻却突然失去了理智和判断能力,心急得要命。

    现在回过味来再一想,知道这个平时恨不得长床上的人主动运动是为了谁以后, 心急都变成了心烦。

    妈的,就不能想。

    一想就火大。

    草。

    看程麦还在那抽抽嗒嗒的,他心烦地移开眼。

    不过一秒, 又像是败给什么一样,乖乖倾身, 粗暴地扯过桌子上的面巾纸,怼她脸上一顿擦:

    “别哭了, 哭得丑死了。”

    顿时,被纸巾闷住的抽噎声更大了。

    程麦呜咽一声,说话的声音隔断断续续的:“我都受伤了,你,你还要骂我。”

    池砚移开手,女生额头汗涔涔的,几绺刘海贴在上面,眼睛和脸颊一样红,像个可怜巴巴的小兔子。

    可爱又可怜。

    “真没骂你。”

    程麦目光炯炯的看着他,池砚顿时老毛病犯了,坏笑着说了句:

    “这不是实话么?”

    “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学网球也不知道热身,不摔你摔谁啊。跟着路夏这不靠谱的半吊子学,我看你是还没入网球的门就想先天不足瘸条腿了。”

    “这个跟夏夏没关系,”涉及到闺蜜,程麦很仗义,不让池砚迁怒人,她先一步祸水东引,倒打一把指责他:“是你不答应教我才缠着夏夏要她教的。”

    池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俩人僵持了几秒后,他出其不意用力掐住她的脸颊,冷笑道:

    “听你这意思,合着我还要为你要追人学网球受伤这事负全责是吧?”

    被掐着,她说不了话也动弹不得身子,只能眨巴眨巴俩下眼睛。

    “可以。我看,你腿没折,往外拐的胳膊肘倒是快折了。”

    接收到她“不然呢错的还能是谁”的理直气壮,池砚被气得无语直乐:“可以,这波操作很程麦。”

    他手上更用力了,程麦的嘴巴被他挤成个o型,像条缺氧时只能张嘴呼吸的小金鱼。

    识时务者为俊杰。

    被人控制在手里,现在又是个伤残人士,程麦觉得自己就是那刀板上的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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