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1)

    他都想起来了,“不是说,他出家当道士了吗?”

    对于此人,曾经他倒是有点可惜。

    不过嘛,注定不能为他用的人,走就走了。

    “没想到,这么大把年纪,还让老妻生子。”

    这是不想要他老妻的命了?

    皇帝按下心中猜想,“你接着说。”

    “这银子也是如此,那老夫人想给肚里的孩子积福,这一万两银子,请求上面的大人,散给京城周边的慈幼局。”

    这样啊!

    皇帝的手转了转茶碗,“倒是有心了。”

    除了还国库银子,还一下子捐了两万多两银子,这是知道朝廷没钱赈灾啊!

    京城周边的慈幼局,以前都是朝廷拨款,但这几年越发艰难,都是皇后省吃俭用,帮他维护住体面。

    皇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给贾蓉那孩子多赐点药。”

    “是!”

    刘公公道:“奴才刚知道,就已经唤人送去了白玉膏。”

    殿外有人飞奔而来,正是他让打听消息的小三子。

    “皇上,消息来了。”

    “唤!”

    小三子在刘公公的示意下,急奔进殿。

    同一时间,被母亲和弟弟联手镇压的贾赦,看着奴才们迅速写出来的单子,正在想把哪些个好东西抬到他房里,就又听到府卫那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果然,回头的时候,东府的府卫以及一群丫环婆子,正拥着他那位大嫂子进来。

    哎呀~

    贾赦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他丢下单子,忙迎了上去,“大嫂!”

    撑着没走,防着大儿子,想给二儿子多捞点东西的贾母看到沈柠一副不善的样,额角的青筋忍不住跳了下。

    她冷着脸,等着沈柠过来请安。

    “自家人,赦弟坐。”

    沈柠下轿,先给贾母福了一礼,“婶娘,蓉哥儿还库银的事,您已经知道了吧?”

    贾母:“……”

    她没想到,这侄媳妇连寒暄一句都没有,一来就直奔主题。

    “你知道错了?”贾母冷下脸。

    “侄媳不知错在何方。”

    沈柠坐到好大儿搬来的椅子上,身边围绕着八个壮硕的婆子,“倒是婶娘和两位弟媳,由着府里的下人,嚼我舌根,咒我贾家,不知要如何道歉。”

    什么?

    正要过来福上一礼的邢、王两位夫人心下巨跳。

    “大嫂子莫要血口喷人。”

    王氏气急,“我们府里……”

    “二弟妹是说西府的人都干干净净?”沈柠冷笑打断,“若是干净,那这满院的金银古董又是从何而来?”

    添福

    从何而来?

    这不是抄的吗?

    还是你的好大儿抄的。

    王夫人胸脯起伏,想要跟沈柠大吵大闹一场,可瞅瞅人家众星捧月一般,围在身边的八个壮硕婆子还都在腰上别了鸡毛掸子……

    嘶~

    鸡毛掸子?

    想到昨天学堂里十二婶的遭遇,想到这位大嫂子还曾是宗妇,王夫人一下子就冷静了,当场讷讷不得言。

    贾母最恨二儿媳妇这动不动就掉链子的蠢样,眼见她又退缩了,只能自己上,“沈氏,”她按住心中的怒火,打起感情牌,“虽说你只是侄媳妇,可是你摸摸良心说,这么多年了,婶娘待你如何?那是把你当亲儿媳一样疼啊!”

    凭心而论,贾敬还好好的时候,她真的很喜欢沈柠。

    甚至因为贾家能娶到她而庆幸。

    沈大学士的女儿,当得贾家的宗妇。

    有她和贾敬在,贾家三代无虞。

    可是谁能想到义忠亲王会坏事?

    上面的天变了,贾家的天自然也就变了。

    如今的沈家,自也不是当年的沈家。

    而贾家……,宁荣二府,她看来看去,也只有珠儿和宝玉会有出息。

    两个麒麟儿,都是王氏所出。

    再加上生在大年初一的大孙女元春,贾母的天平自然而然的偏了。

    “你直到昨儿才知道的流言,我一个早就不管事的老婆子,又能从哪知道?就是你的两个弟妹,老婆子我也能打包票,她们两个一个是压根不管事,一个就是个聋子摆设。”

    把邢氏摘出来,也是不得已。

    整个贾家谁不知道,她这大儿媳连她自个的院子都管不着。

    而且大儿子就在这,他自己不管邢氏可以,她这个当婆婆的若只管王氏,不管邢氏,肯定又要闹。

    贾母嫌弃的看了眼好大儿,“这事……,得问琏儿,琏儿,家里的事都是你管的,这么长时间,你老实说,就没听到一点风声?”

    贾琏:“……”

    他简直惊呆了,这事怎么能烧到他身上?

    明明人人都知。

    眼睛和伯娘对上的瞬间,他腿软的差点跪下时,贾赦一把扯住,“琏儿是个傻小子,这段时间新婚,尽忙着卿卿我我了,哪顾得了府里嚼老婆舌的?不过这些奴才也确实该管了。”

    他转向贾珍,“珍儿,你是族长,又有经验,这样,让你昨天查出来的人,咬咬这边府里,咬一个拿一个如何?”

    “听赦叔的。”

    贾珍连忙拱手。

    “大嫂,您觉得呢?”

    “赦弟的提议很好。”

    沈柠微笑,“不过,还少了一些。”

    “噢?”

    贾赦忙弯腰拱手,“大嫂子只管说,哪怕打琏儿……”

    “好好的,我打自家孩子作甚?正所谓不知者不罪。”

    沈柠摸了摸自个的肚子,“但如今人人都知那诅咒了,我这心啊……,日夜不安,总想给这孩子积点福!正好前段时间听说开封府遭遇百年一遇的大雪灾,就让蓉哥儿替我捐点银子,不过,我们家还欠了国库……”

    “嫂子虑的是,自家孩子,自然是我们自家人添福。”

    都是聪明人,贾赦闻弦歌而知雅意,直起腰的时候大声道:“琏儿,去,抬银子,先还国库。”

    哪怕要给还未出世的小侄子小侄女添福,他也决不要便宜老二。

    “慢着!”

    贾母差点站起来了,“库银之事……”

    “婶娘不疼我了吗?还是说,刚刚那些话,就是哄我的,婶娘巴不得我们长房出事?巴不得我和我的儿一尸两命?”

    说到后来,她不仅眼睛凌厉起来,就连声音都有种说不得的决绝。

    贾母:“……”

    她的心跳突突的。

    万千能反对的理由,在沈柠这看似讲理,实则撒泼打滚的话术面前,一句也说不出来。

    老人家急的脸都红了,“你在胡说什么?”

    瞄瞄在沈柠盯过去,就缩了脖子的二儿子,再瞄瞄一定要抬银的大儿子,她无力反抗了,“你也说要捐钱了。老婆子给我们家孩添福八百两。”

    她大喘了一口气,“赦儿,你是当叔叔的……”

    “儿子和邢氏给小侄子小侄女添福六百两。”

    贾赦忙笑道:“二弟,你和我同例吧!”

    “……自然!”

    贾政只能咬牙应了。

    他知道今天的大嫂子有多无耻,可恨他是端方君子,做不来她这样的行径。

    “如此,多谢婶娘和两位兄弟,兄弟媳妇了。”

    沈柠好像有点艰难的站起,给他们福了一礼,“珍儿,快,随你赦叔和琏兄弟抬银子,顺便把蓉哥儿接回来。”

    “是!”

    贾珍太佩服他娘了。

    最难搞的老太太又被他娘架住。

    最想反对的政二叔和二婶子又被吓住,“儿子这就去。尤氏,好生服侍老太太和母亲回府。”

    尤氏正要应下,贾琏却吓得扑通一声跪地,“老太太、伯娘、父亲……”

    大冷的天,他的汗在滴,“去年年尾,府里……”

    “去年琏儿成婚。”

    王夫人知道躲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道:“再加上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我就从库里挪了一万两银子。”这里人多嘴杂,她不敢把元春拿银子疏通宫里的事说出来,“正好,赖家抄出不少银子,先把这一笔补上吧!”

    贾赦:“……”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王氏和好像也完全不知情的二弟,用鼻子哼了一下,“那就从这里先拿一万两千两。”他们兄弟和老太太给孩子添福的银子正好是两千两,“其他账,回头再算。”

    现在的贾赦只求赶紧把那银子还上,再不还上,就要被家里的贼挪干净了。

    到时候,人家的脖子一缩,还得他的子孙还。

    虽然儿子很蠢,但再蠢,这一会他也得先兜着。

    “琏儿,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是!”

    贾琏忙冲过去数银子。

    啊啊啊,眼看那白花花的银子就要被抬走,王氏心痛若狂。

    她女儿缺银子。

    没了国库的那笔银子,赖家这边又少了这么多,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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