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太嘴硬 第25节(1/1)

    男人正要迈步离开的动作一顿。

    感应灯随着女孩落下的话音一同亮起,打在他身上,光影分明。

    梁京云缓慢偏身,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半晌,忽地一挑眉,“不装了?”

    骤然亮起的灯光,几乎瞬间将夏云端从回忆里拽出。她慢半拍地抬头对上男人轻佻的表情,反应了一下他意味不明的话。

    “……什么?”

    “想这样很久了吧。”

    梁京云懒洋洋地把双手插回兜里,“不是在挽留我?”

    夏云端:“?”

    “可惜,我不是那么随便的男人。”

    他耐人寻味地睨她一眼,“你的算盘打——”

    一句话还没说完。

    “嘭——”

    骤然被拍上的门带过一阵风,迎面吹乱他额前碎发。

    梁京云本能后退一步,表情僵在脸上。

    他甚至能听见里面防盗链咔哒扣紧,又被测试着拉晃的声音。

    与此同时,女孩的冷笑声从门内传出:

    “不送!”

    -

    “到底谁受得了他!”

    短短几句话,夏云端波动了一晚的情绪彻底炸开。

    注意力完全被转移,就连洗澡时,脑海都会忽然闪过他的话被气笑。

    夏云端甚至忘了自己的手指受了伤,直到洗头时洗发露刺激到伤口,传来一阵刺疼,才回过神。

    顿时失去了继续洗澡的兴致,她草草冲去泡沫,换上睡衣。

    夏云端拿毛巾擦着头发坐到床边。

    直到抬眼时,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不远处桌边的日历。

    湿漉漉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女孩目光定格在被圈出来印了朵蜀葵的数字上,发了会愣,突然又拿起手机,翻出一个联系人,点开短信。

    编辑许久,才发出消息。

    ……

    隔日晚上,夏云端在直播平台挂上请假条,出了门。

    难得的,在出门前,她还换了身衣服。

    衣柜里花花绿绿的衣裙不少,她看了半天,还是选了件一眼看去很是淡雅柔和的紫色长裙。

    虽然并不太符合她平时的气质和习惯。

    但比较适合见长辈。

    折腾完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梅雨季,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提前约好的网约车恰好停在路边,她上车,收了伞,问司机能不能等会路过花店停一下,她去买束花。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车内光线昏暗,看不清女孩的模样,但听嗓音悠扬悦耳,司机勉强应了声行。

    在花店挑了束粉调的天竺葵,又顺便在路边买了篮水果,夏云端上车,低头看了眼昨天自己发的消息。

    那边没有回复,也不知看没看见。

    她垂着眼睫,按灭手机。

    十分钟后抵达目的地,夏云端礼貌地道了谢,又圆滑地给司机师傅打赏了个红包。

    司机那边显然也看到了消息,顿时喜笑颜开。

    “哎哟,姑娘客气了。”

    他客套着,又瞅了眼她手里的花果篮,从手扶箱里拿出两个口罩递上前。

    “你是去探病吧?最近流感多发,还得做好防护措施。”

    夏云端也没拒绝,笑了下接过口罩。

    戴了口罩也难掩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夏云端一向不喜欢医院,从进了门,拧在一块的眉就没松开过。

    医院走廊一路望不到尽头,虽然已经是晚上,来往的人却不间断,都慢动作似得掠过她眼底。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步履匆匆,时不时会有病人的呻吟,或是家属的哭泣。

    耳边是杂乱的刻意放轻的谈话声,夏云端轻车熟路地经过导诊台,和一众人进了电梯。

    脚步和呻吟声被门隔开,每到一层都有人出门,直到电梯缓缓到十三楼,只剩她和另一个沉默的小姑娘。

    夏云端偏头看了眼。

    小姑娘看起来年龄绝不大,手里大约是拎着晚饭,脸上却尽显麻木和疲倦。

    电梯门一开,她就默不出声地走了出去。

    十三楼大多是特需病房,还有几间特殊的植物人病房。

    夏云端手指紧了紧,跟着出了电梯。

    两人是相同方向,小姑娘很快进了病房,夏云端放慢了脚步,逐渐停滞在她隔壁那间门前。

    视线穿过观察窗,她生根似得站在病房外,手指僵麻。

    病床上插着鼻饲管的女孩安静地躺着。

    一个中年妇女坐在病床一侧,手里捏紧了什么纸片,垂头啜泣着。

    这一层太安静了,安静得夏云端只能听见她隔窗传来的压抑的幽咽。

    搭上冰冷的门把的手指怎么也按不下去。

    夏云端就这样站在那一动不动,拎着果篮的手指越攥越紧,无端的窒息感汹涌而来。

    不知过了多久。

    屋内响起渐近的脚步声。

    她本能收回手想逃离,还没来得及后退,门被里面的人由内拉开。

    夏云端无意看清了她手里捏着的东西。

    不是纸片。

    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面容看起来更年幼些,对镜头笑得灿烂。

    夏云端怔怔然向上看。

    对方疲倦的面容就这样映入眸底。

    女人瘦骨嶙峋,眼窝深陷,眸里布满血丝。

    不过五十出头的年纪,头发竟然几近花白。

    夏云端猝不及防对上于珍含泪的目光。

    在看见她的刹那,那双通红的泪眼又瞬间变得生冷。

    “我不是说过,你不用来了吗?”

    女人嗓音是哭过后的嘶哑。

    夏云端手指紧了紧,喉咙发涩:“伯母……”

    “别喊我伯母。”

    于珍语气疲惫地打断她:“小语不会想看见你。”

    夏云端身形蓦地一僵。

    寂静片刻,于珍再开口:“你回去吧,以后也别来了。”

    下一刻,女人擦过她的肩膀。

    其实也不重,可夏云端还是踉跄了半步,小腿撞上一侧冰冷医疗椅的一角。

    果篮里的花束和水果散落一地,钝痛后知后觉泛上神经,夏云端回过神,来不及捡起,忍着疼追上前。

    “伯……于阿姨!”

    夏云端伸手想拉她,不想手指才一擦过对方手臂,就被猛力拍开。

    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走道格外清晰,于珍猛然回头,尖锐苍哑的嗓音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别碰我!”

    白皙的手背瞬间留下一道鲜红的掌印,刺疼如水波缓慢扩散开来。

    有路过的护士匆忙上前来制止:

    “有什么话好好说——”

    女人挣脱护士的手,她看见于珍眼底的怨恨几乎是抑制不住地溢出来,声音都在颤:

    “躺在里面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她胸膛起伏着,听不见般,双目赤红地死死盯着她。

    “光来看有什么用?要那些冠冕堂皇的道歉有什么用?你要真有愧,你就去死啊!你去死,把我女儿还给我啊!”

    走廊上回荡着女人字字泣血的声音,路人纷纷驻足侧目,小声议论纷纷。

    于珍步步紧逼,直把她逼至墙边,退无可退。

    冰冷的瓷砖紧贴着肌肤,夏云端不自觉轻颤,女人咬着牙抹去眼角的湿润,声音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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