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小瑣事(2/2)

    「回王爷……宋娘子……尚在午息。」

    散乱的发丝，微张的唇，还发出极轻的鼻音。

    湘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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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更委屈了，抗议道：「没了甜食，妾的人生便少了一半乐子！」

    「去告诉宋娘子，今日来书房用午膳。」

    他在她耳侧低声笑：「不早说……原来楚楚的人生乐趣，是在榻上。」

    阿兰忙低头回道：「回王爷，沉大夫为娘子把平安脉，说娘子脉象偏虚，糖食太多对身子不利，王妃便……」

    话一出口，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下，猛地住嘴，瞪大眼、嘴巴张着不敢收回，耳根红得像熟透的杨梅。

    江若寧轻笑出声。

    她没有动静。

    语毕，便将她的抗议声全数封住。

    「第十日……」

    江若寧回头，只见宋楚楚披着半松的霞色斗篷，眼皮沉重、步伐飘忽，两轮黑眼圈明显，一看就是才从床上滚下来没多久。

    江若寧戳了戳她的额：「你要谢的另有其人。」

    他倚在门边，含笑问道：「这是又受了什么天大委屈？」

    屋内霎时静了下来。

    「唔……阿兰……再睡一刻……」

    下一刻，他已起身，袖袍一拂，直往怡然轩而去。

    「这才第十日，这么快便装死了？」

    话未说完，湘阳王已叹了口气，抬手一摆：「你先退下。」

    她认真数道：「睡好的、吃好的、跟王爷做——」

    「妾……来请安了……」

    宋楚楚囁嚅了一下，低低道：「……都重要。」

    江若寧正对铜镜挽发，身后传来轻微脚步声，伴着一声打呵欠的低喃：

    阿兰正欲唤醒，忽见湘阳王踏入，吓得半跪行礼。

    湘阳王轻笑一声，凑近在她耳边低语：「再闹，本王就把另一半也减了。」

    ——这位宋娘子，怕不就是王爷的甜食吧。

    沉大夫躬身应是，心中却忍不住腹诽：

    一手挽着江若寧的手臂：「我就知道，江姐姐最好了！」

    她整张脸快要埋进锦垫里，扭扭捏捏地蹭了两下，闷声道：「……下棋……说话……散步什么的……」

    次日，雅竹居。

    她含笑看他一眼，语气温温：「王爷若真心疼，便下令免了她请安礼就是，怎么反说人家聒噪？」

    湘阳王抬手止住她，目光落在那榻上熟睡的小人儿——

    湘阳王挑眉：「为何？」

    「真是愈发伶牙俐齿了。」

    湘阳王不语，合上画册，啪地一声清脆响。

    江若寧轻点了点头。她立刻转身往外衝，边跑边喊：「王爷——妾醒了！真、的、醒了——！」

    「午息——睡到这个时辰？」

    他笑意更深：「这般严重？那你都说说什么人生乐子？」

    宋楚楚眨了眨眼：「……王爷？」

    湘阳王翻着宋楚楚近日绘画的小册，描摹的山水、人物虽不精细，却处处透着俏皮与灵气。他薄唇勾了勾，吩咐道：

    「宋楚楚。」

    但对她而言，其实吃醋都是小事。大事是——李嬤嬤说，王府有了正妃，她便需要每早辰时初到雅竹居请安。

    宋楚楚一脸真诚点头：「需要，极需要。若不让妾补上一觉，妾就会——」

    宋楚楚眼神瞬间一变，含着深沉哀怨。

    她声音迷迷糊糊地补上一句：「……时辰……刚刚好……吧？」

    清晨，雅竹居。

    翌日，袁总管亲赴沉大夫的医馆，吩咐道：「湘阳王有命，请沉大夫列一张单子——甜而不滞，养脾不伤胃的甜食，宋娘子能吃的，全列上。」

    湘阳王手中册页一顿，语气微沉：「这已是第几日了？」

    湘阳王呷着江若寧亲自沏的苏州碧磥春，沉吟半响，才开口道：「宋娘子……聒噪，每日晨起就来打扰你，没吵着你清静吧？」

    江若寧慢悠悠抬眼，似笑非笑：「妾也没说王爷说过了呀。」

    他沉默了一息，唇角抽了抽。

    宋楚楚撇撇嘴，不吭声了。

    怡然轩内，窗帘半垂，香气暖融融，小榻之上，一团粉色被褥隆起，宋楚楚正抱着香枕沉睡，一脸安详。

    空气安静了两息，他挑了挑眉：「哦？跟本王做什么？」

    她欲哭无泪。入府以来，可是辰时才起床的呀。

    他目光一转，看向一旁的阿兰，语气不重，却自带几分压迫：「说。」

    数日后——

    这醋，好像没吃得那么起劲了。

    仍无反应。

    江若寧忍不住轻笑一声，手中簪花也差点没插歪。放下梳具，语气婉转：

    「嗯？」他凑近，薄唇咬住她耳垂一角，含住轻轻一啄，「本王怎么记得你不擅下棋？」

    话未说完，外头传来侍女回稟：

    湘阳王原本还带着叁分戏謔的笑意，这下也怔了一瞬。

    他侧目：「笑什么？」

    他这才走至榻前坐下，抬手抚了抚宋楚楚鬓边的发丝，语气不轻不重：

    「那是身子重要，还是甜食重要？」

    「奴才问过阿兰姑娘，说宋娘子从早向王妃请安回去后，就说头昏……便一直睡到了现在……」

    江若寧失笑：「午膳未到，你已打算回榻小憩？」

    他俯下身，伸手挑开她一缕发丝，语气微冷：

    湘阳王盯着她看了两息，忽而一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王妃……你能不能帮妾回个话——就说，妾午息还没醒……」

    她眉头微动，迷糊间翻了个身，嗓音呢喃：

    阿兰应了一声，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还不忘替两人掩上了帘子。

    「啟稟王妃，王爷吩咐请宋娘子午膳时同行。」

    湘阳王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本王何时说过心疼了？」

    小琐事之甜食减半

    王府书房。

    宋楚楚抬眼瞥他一眼，扁着嘴：「江姐姐把妾的甜食减了一半！」

    宋楚楚羞恼得整张脸都红了，急忙缩着脖子躲开，却被他紧紧按住，只能小声呜咽：「王爷欺负人……！」

    湘阳王这夜踏入怡然轩，刚跨进厅门，便见宋楚楚抱着一方锦垫，气鼓鼓地窝在榻上。

    他瞇了瞇眼，走近两步，在榻前负手而立片刻，声音极低：「宋楚楚，起来。」

    这日，宋楚楚睡了大半日，听闻免请安的消息后，便兴奋地跑来雅竹居。

    「你真的需要睡这么多？」

    不多时，小廝回来，面带犹疑，低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