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2/2)

    他犹记得，那时她看着他的眼神非常受伤，她问他是不是将她当成了妓女。

    他不经常回来也是这个原因，这里留下太多的回忆，总让他想起顾烟，一想到她，就不甘于一个人面对冷冷清清的房子。

    她怀了米娅，本来是要告诉他的，但是他没有接到电话。

    所以她无法相信他的感情，她和江城源合作，只为离开他。

    他被不甘心驱使着，在许鸢回来之后，一直想要和许鸢复合，在他眼中，顾烟不过是个形式上的妻子，他试图用钱打发掉她。

    过了很久，他才重新发动车子离开小区，半途中改道，没有回江氏总部，而是回了榕城。

    翌日，江时羿在办公室接待了一位董事，然后得到一个消息。

    这些过往，曾经全都被他忽视掉了。

    他的脑中是混乱的，她今天所说的一切，已经超乎他的想象。

    回忆侵扰着他，细数着他的罪过。

    这房子虽然委托保姆定时打扫，但到底是很久没住人了，始终显得有些冷清。

    哪怕后来他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感情有所变化，做出的那些决定也并不明智，他始终没有将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哪怕他夺走了她珍贵的第一次，却还是没有珍视。

    所以她失望了，绝望了，想要离开了。

    他怪了她很久，可现在，忽然怪不下去了。

    顾烟下车回去了，江时羿的车子却没有立刻离开。

    “你为什么……”许久，他艰涩开口，“你没有说过，你没有告诉我。”

    是他没有抓住，她才对他彻底放弃。

    其实她给过他很多机会。

    前面的车子开始缓慢地行驶了，他却还只是呆呆地望着她。

    她停下要关车门的手。

    他一直无法彻底释怀她入职富恒，和江忍合作的事，但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他纵容了许鸢，所以许鸢才会肆无忌惮地伤害她，他做了那个帮凶，没有救她……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她给过他很多很多机会。

    “我没有想过……”他注视着她的脸，“我……”

    江时羿久久沉默着。

    她居然还很努力地冲他笑了一下，“嗯，你没有想过，但是现在，我告诉你，你知道了，所以，我希望你再想一想，我可以等你，但像是之前那样的冷暴力，和酒吧那种事……再有一次，我们之间就完了，真的。”

    送她到了小区楼下，看着她下车，他心口还是如同被撕扯一般难受，他哑声唤她：“小烟。”

    他们的第一次之后，他甚至还想过要给她钱摆平这件事。

    他们那时是形式婚姻，所以他没有拿她当成自己的妻子，自然也不可能抽出时间来陪伴她。

    这些事，她本来就是要和他好好说的，只是今天话赶话到这里，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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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愿意用保姆，自己井井有条地做好所有家务，甚至包括帮他洗衣服。

    原来，她从很久以前，就已经专注地看着他了，他却忽略了这一切。

    可是他甩开了她的手。

    她已经为他放弃过一次事业了，所以不会重蹈覆辙。

    但不得不承认，明明是他自己也经历过的事情，可在她的叙述中，他回忆起来，只剩下对她的心疼。

    她眼眶微红，他恍然回神，发动车子。

    他只是忙于工作，但是，每当下班回到家，就会看到她做好饭菜等着他。

    他忽然想起，在为奶奶守灵的时候，她甚至还主动朝着他走过来，试图安慰她。

    有时候他有应酬，从酒局上回来到了深夜，房间里的灯也亮着，她总是等着他，适时给他端上水拿来解酒药，有时也会叮嘱他多注意身体，劝他少喝一点。

    顾烟背对着他，依然望着车窗外，语气已经平静了很多：“告诉你，会改变什么吗？你喜欢的是许鸢，从我差点死在那些人贩子手中之后，我就很难相信这辈子你会喜欢我了，哪怕……”

    他一直望着那个纤细的背影，直到她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她想，至少该说的，她都说清楚了。

    她的声音，有种看透一切的疲惫：“我想，哪怕你有那么一点在乎我，也不能不救我啊，可是你就连电话都没接，我只听到许鸢说话，我……”

    洗漱之后，他躺在他们曾经一起睡过的大床上，闭上眼却无法成眠。

    哪怕到了那个时候，她还想安慰他。

    可是此刻他的目光掠过这房子的角角落落，却忽然想起，在他们维持着婚姻关系的最初一年里，很多时候，都是顾烟一个人守着这屋子的。

    她是因为他受尽了苦，就算对他还有感觉，愿意同他复合，却也做不到像从前那样不计代价全情投入。

    他以为她是为了钱嫁给他的。

    所以在她的事业和他之间，她会选择事业。

    不然，江忍这件事，会成为他心里一个结，而她，也无法忘记他的冷暴力，以及酒吧那一晚的羞辱。

    他们都要原谅，要宽容，但一定不是无原则的原谅和宽容。

    后面的车子打起车喇叭，顾烟回神，扭头看向他，艰难牵动唇角，“你先开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