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节(2/2)

    现在正是一个试验的好机会，她不如直接顺着任务指引试试看。

    释千立即偏头看向盛愿。

    那她摧毁了这座工厂，会对未来产生怎样的影响呢？

    在盛愿的沉默中，他说：“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不仅仅因为你聪明，更是因为你很听话。所以，继续听费老师的话，好吗？”

    而步染的结论掷地有声：“因为致死的基因缺陷根本就在你的设计之内！”

    盛愿脚下开始移动，她一步步向费新走去，仿佛一具被操控的傀儡。

    “……”

    释千看到盛愿站定在距离费新大约两米左右的位置，费新向前走了一步，给了她一个礼节之内的拥抱。而盛愿却在这时开口了，语气有着明显的茫然：“费老师……你说，我的父母真的负责过这种试验？”

    实验室内的空气开始迅速升温。

    没等费新说话，步染便紧接着质问：“你口口声声说的是要抵抗冰山之下的人类，那你为什么要制造出一堆具有基因缺陷的人类，然后再费尽心力地延续他们的生命？甚至绝大部分人都是死于延续生命的方式？”

    她并没有回避费新的视线，在明亮的实验室内，她灰败的眼眸仿佛沾染上些许晶莹。

    容器跌落在地，破碎声后，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宁静。

    释千听到盛愿轻轻舒出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反正对现实中的她来说，也不会有更差的境地了。

    在步染的能力波动填塞满整个房间时，位于里层的[物理安眠师]人格无法进行精准的异能判断。

    系统可能利好她，也可能利好财团。

    不过在摧毁工厂之前，她得多从费新这里套一些话，完成第三项的“真相”任务。

    费新用手比划着：“从这么小，看着一点一点长大，这和亲生的到底有什么区别呢？应该……没什么区别吧？盛愿？”

    费新说的每一句话都对他自己具有“价值”。

    “你当然可以制造出没有致死基因缺陷的人类，万丰生命之前不是做过吗？”她停顿片刻，“……我的父母曾经不是做过吗？怎么到现在了，你反而做不出来了呢？费老师。”

    “盛愿，到费老师这里来。”费新笑着向盛愿张开了手臂，就像是一个久年未见的慈祥长辈，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语气仿佛是真情实感的愉悦，“完全没想到能在这里再见到你，这对我来说简直就像是上天馈赠的瑰宝。你要知道，我们在制造掌握世界的权柄，这是对人类生命深度前所未有的探秘。盛愿，我十分欢迎你加入到我研究的队列！”

    这几句话哪怕不说，也不会影响他叙述的完整逻辑。

    思维在脑中转了一圈，正当释千准备开口时，步染却先一步开口了：“不对！你倒错了因果！”

    纪效想伸手阻拦，却看到释千轻轻摇了摇头。

    但其中却明显有和逻辑脱节的废话，比如询问盛愿“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聪明吗？”，又比如那句“这和亲生的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她倒不担心盛愿会被操控、进而对她造成什么麻烦，因为盛愿目前使用的身体是在他[亡者复苏]技能控制下的。她在思考盛愿会怎么想。

    费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盛愿看了数十秒，喉咙里发出几声干笑：“有意思……”

    “盛愿啊，你真特别聪明。所有跟过我的学生里，我最喜欢的就是你。”

    “所以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聪明吗？”他再次笑起来，眼尾挤出一道又一道的沟壑，但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话锋一转，“为什么我现在制造不出没有致死基因缺陷的人类了呢？原因当然是……”

    它的声波都好似带着跳动的热量。

    费新站起身，直直盯着盛愿：“所以盛愿，你觉得‘控制’这个词，不好吗？”

    盛愿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语气平静异常，似乎已经从见到费新的剧烈情绪中冷静下来，她说：“你的目的是要控制。”

    往后退了两步，他靠在试验台上，全然没有之前的自如：“盛愿啊……你为什么非得缠着我不放？查哲查鸣还活得好好的呢，你跑来找我一个死了的人到底有什么意思？”

    释千看着盛愿。

    罪恶工厂11

    “当年你的父母倒是没‘控制’过这些聪明的孩子，结果两个那么小的女孩，轻而易举地就逃跑了，不仅如此，为了报复还把另一个最接近完美的产物也偷走了。大部分的研究资料都被销毁，你父母的心血付之一炬、毁于一旦。”

    她的肉体会直接消失吗？

    “曾经你父母制造的人，是从胚胎开始的。而我们现在只需要几天，不到万把块的成本，就可以制造出一个人，有点基因缺陷，很正常吧？不过胚胎也有胚胎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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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项研究在现在的阶段应该只是雏形。因为这两个阶段加起来，持续到沦陷日的近二百年后，才正式制造出了她在现实中使用的那具躯体。

    他长舒一口气。

    费新想暗示的内容是：盛愿本就是人造的产物，她曾经依赖的父母也并非她的亲生父母。

    步染顿时被问得卡壳，灼热的空气寂静了四五秒，隐隐有减退的错觉。

    “控制。”

    释千脑海中蹦出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将费新的二次灌输顶了出去。

    费新眼睛微微一眯，将目光从释千身上挪开，在步染身上打量一番后失笑道：“那你说我这么做图什么？”

    尽管释千需要费新来推进副本“目标三”的真相进度，但费新不断叙述的原因自然不是喜欢分享，而是他需要通过自己的叙述来施行自己的“蛊惑”能力。

    果然。

    “所以，你确定要把这份珍贵的药剂浪费在我的身上，只为发泄你的私怨吗?”

    他在为“蛊惑”不断完善自己输出的逻辑，达成“控制”与“听话”这两个命令的结果。

    百目化工现阶段的研究目标并不是制造完美人类，而是在为制造完美人类做准备：先研究出把柄，再继续深造。

    他或许想要通过一些暗示，使盛愿的心态陷入无法理性思考的崩溃，也或许仅仅只是源自一些恶意的报复心理。

    释千迅速否定这一点，因为假如未来的她不存在，那么这个游戏也就不会出现。其次，游戏系统是指引“合成”世界之主的，它没道理会安排一个任务直接把世界之主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