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孕育出的新生(2/2)

    可林知微不怕，她躺在蒋淮的肚子里把自己缩成一团，这样看去她的身体十分娇小，男生的皮全靠她撑着，有血打下来浇在身上，林知微眨了眨眼，握着拳轻轻咬了咬自己的拇指指尖。

    她的笑容很大，并且越来越大，唇角几乎要贴到耳垂边上去，紧接着是她另一只手按上来，尖锐的指甲刺入血肉，撕裂的痛苦瞬间袭来，蒋淮尖叫一声，林知微硬生生用这样的方式将他的手扯了下来。

    “哼哼哼哼~”

    “你醒啦。”

    她一边哭一边把手上的断肢扔在旁边，蒋淮喘着粗气捂住往下淌血的手，莽莽撞撞往旁边晃去。

    “放心，你不会死的。”

    就这样在他肚子里搅动，不时有飞虫讨厌地盘旋在耳边，它们或是落在眼前糜烂不堪暴露在外的器官上，或是落在林知微的脸上，女孩子慢慢挖出他的内脏，折断他的骨头，像在玩什么有趣的儿童游戏。

    蒋淮几次痛晕过去，又疼痛地睁开眼，他已经不清楚自己嘴唇颤抖在说什么了，要么是求她，要么是骂她，但对于两人来说都无关紧要。

    曾几何时，是林知微这样卑微地祈求他。

    妈妈。

    腥臭的液体缓慢地顺着伤口流出来，怕浪费掉，林知微的手伸进他口腔，一手按着舌根把手腕对准他的嘴，腐臭的血水顺着滴流进去，她喃喃自语般和他说：

    惨叫声从最开始的猛烈渐渐沉下去，他没叫，不代表死了。

    喉头还有那种苦臭味，让人觉得恶心。

    血红的窟窿张大着嘴，林知微觉得累，撑着手下的血肉就躺下去，蒋淮还在喊，这样一个只有头，身体被掏空的怪物叫起来也太吓人了。

    她迷茫地瞪大眸子，这一长串话她听不太懂，林知微玩着手上的刀，刀尖顺着他裸露的胸膛一路向下，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视线迷蒙片刻，他下意识动了动，身体的麻木僵硬很快地告诉他，现在不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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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中的刀被她毫不在意地甩来甩去，像个小孩，有独属于少女的天真，轻巧的脚步在绑着的人形面前停下，林知微抬起头，瞳孔由下至上打量着蒋淮。

    “林知微？你要干什么？别，别，你说句话可以吗？”

    “妈妈”

    第二只手也被她轻易扯下，他喉头发出压抑不住的惨叫，林知微站在他上面，看倒在地上的男生痛苦地蜷缩，她歪了歪头，用尖长指甲划穿自己的手腕。

    先看到的是林知微安静地冲他笑，再是看到远处的断臂，蒋淮愣了会儿，挪着瞳孔看向自己的身体。

    有苍蝇从她嘴里爬出来，脸上的皮融化般要往下掉，林知微按了按下巴，把皮肉重新粘回去，但它还会掉，因为她本来的身子已经烂了。

    一只手不够，还要第二只。

    蝇虫被惊动，又重新飞到上面，蒋淮被这样的动静惊醒，他动了动睫毛，痛苦地睁开眼。

    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干脆就不去管他，接着做本来她要做的事。

    他高大的身子被毫无章法的绳结绑成无法动弹的模样，林知微该承认，自己打结的手法很差，但蒋淮没办法逃，所以也不担心。

    “我都听到了，你说很喜欢我，你说爱我，那为什么你不敢看我？”

    他想起来了，晕过去之前的事。

    之前场景历历在目，她所说的不会死就像是一句简短的诅咒，蒋淮觉得惶恐，可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之前扯断的断臂倒在血泊里，有苍蝇围绕在上面盘旋，林知微随便踢了一脚，上面的血迫不及待黏在她鞋尖，而本体却破布一般撞向墙角。

    裙摆在向下纷飞时像蝴蝶的翅膀，林知微哼着歌从阶梯上下去，地下室的空气迷乱不堪，什么怪异的味道也有，她闻见血味，很浓。

    他喝了她的血，只有她有办法让他真正死掉，在此之前，哪怕是五脏六腑被掏空，他也要顶着空壳来求饶。

    本该死了的人出现在手机里，紧接着是道很冷的声音，蒋淮甚至连跑都没来得及，他被拽住手腕，转头看见的是歪头盯住他的林知微。

    “别躲，我会轻一点的，好吗？”

    她这样叫着。

    剖开皮肤，挖出血肉，骨头，骨头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坚硬又富有弹性，这个弄断后留着吧。肠子啊，肠子她不喜欢，软黏，恶心。

    “对不起，对不起林知微，我不该碰你的，我也不是故意要掐死你的，真的，真的对不起，我求你我求你，别这样，你杀了我，让我死吧，我还你一条命，可以吗？”

    好吵。

    触碰女孩子脊背的手僵硬，那一刻，林书丞闻见熟悉的味道。

    能感受到自己被开膛破肚的奇异感，里面所有的东西，骨头啊血啊内脏啊，被当垃圾似的扔在旁边，林知微一身被染得血红，粘液糊在手心，咕叽咕叽作响。

    “别怪我，别怪我蒋淮，我太痛苦了，我看见你的手太痛苦了，我害怕啊，我害怕你再掐死我，所以我们不要这双手了，好不好？”

    一股东西发霉烂掉的味道。

    啊，掏干净了。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