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1/2)

    他除了能让小内侍跳湖,他还能做什么?

    皇帝不许内侍们跟着,他一个人向着皇宫的一处角落走去,这里是他曾经的住所,母妃去世之后,他便独自住在这里。

    皇帝敲门,一名老内侍打开院门,看到皇帝,连忙跪趴在地。

    皇帝抬腿进来,他已经三年没有来过了,这里比之当初破败了,院子里的花草蔫蔫的,没有了精神。

    皇帝走到院子西侧的银杏树下,他蹲下身来,轻声说道:“沈姐姐,对不起”

    原来当皇帝这般没有意思,原来当皇帝也不能让他快乐,早知如此,他就不把沈姐姐怀了身孕的事,告诉皇祖母了。

    那样沈姐姐就还能像以前那样,和他聊天,给他讲皇宫外面的事。

    沈姐姐进宫时只有十五岁,那时母妃早就无宠,身体很差。

    沈姐姐的手帕交,是母妃表姐的女儿,因着这层关系,沈姐姐来看过母妃几次。

    母妃去世之后,他成了无依无靠的皇子,处境艰难,沈姐姐经常来看望他,还因此斥责过慢怠他的宫人。

    沈姐姐说她有个弟弟,和他同龄。

    皇兄从染病到去世只有短短十几日,在那之前,皇兄身体康健,精力旺盛。

    就在皇兄染病之前,有一次沈姐姐来看他,刚刚说了几句话,沈姐姐就冲出屋子,蹲在这棵银杏树下呕吐,他问沈姐姐是不是病了,沈姐姐脸蛋红红,眼里却有泪:“小殿下,我可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后来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太皇太后

    皇帝在树下蹲了许久,站起来时,两条腿全都麻了。

    老内侍要来搀扶,他拒绝,艰难地走出宫院,这里,以后他也不会再来了。

    老内侍望着他的背影,缓缓摇头,他走到银杏树下,挖开那里的土,挖出一只瓷枕,他晃了晃,瓷枕里传来清脆的碰撞之声,他伸手去掏,掏出一只白玉雕成的小兔子,小兔子上系着络子,那络子年代久远,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两家相看

    三日后,这只小兔子出现在郭公子面前,郭公子脸色大变!

    “我与淡如幼时曾是邻居,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这只玉兔,是我送给她的生辰礼,她属兔,与我同龄!”

    郭公子把手伸进衣领,拉出一条红色的络子,络子下方坠着的,也是一只兔子。

    不同的是一只白玉,一只碧玉。

    郭公子泪流满面:“这是她的贴身之物,她是不是死了?”

    掌柜送走郭公子,小梨捧着一支竹管蹦蹦跳跳跑了进来:“大当家,有鸽子。”

    何苒接过竹管,展开里面的纸卷,这份消息来自万春县!

    黑妹:孤儿,出现在万春县时大约八九岁,街头乞儿,与白狗、黄豆、红豆一起行乞,十二三岁时,四人在黄河边玩耍时,无意中捞起一具漂子,从苦主家人手中换得第一笔银子,从此便做了捞尸人。

    白狗、黄豆和红豆的情况与黑妹大同小异,都是孤儿,不知家乡何处,也不知姓甚名谁。

    就连他们四人的户籍,也是因为他们捞尸抢了另一拨人的生意,双方大打出手,一起被抓进衙门,衙门一查,发现这四人居然没有交过赋税,什么人丁税、打捞税、江河税,他们统统没有缴过,这怎么行,必须要缴啊。

    他们四人都是黑户,没有户籍,当然不用缴税了。

    所以衙门给他们上了户籍,四人摇身一变,成为了光荣的纳税人。

    上户籍时,总要有姓氏吧,总不能黑妹姓黑,白狗姓白吧,既然他们是万春县的百姓,那就姓万好了。

    因此,四人便姓万了,黑妹叫万黑妹,白狗叫万白狗,还有万黄豆,万红豆。

    何苒看完,这才知道现在竟然还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税项。

    她问小梨:“打捞税我明白,可是江河税呢,这又是什么?”

    小梨解释:“江是长江,河是黄河,长江和黄河两岸百里内的县镇,皆要征收江河税。”

    何苒问道:“为什么要收这种税?”

    “因为离得近吧,我也不懂。”小梨也不明白。

    何苒蹙眉:“除了这些,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税项?”

    “那就多了,头子钱、义仓税、农器税、牛革筋角税、进际税、蚕盐钱、曲引钱、市例钱,还有骡马税、牛税、猪羊税、车船税、屠户有屠户税、匠户有匠户税,这就和打捞税差不多,只有干这一行的才有,还有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每个地方收的税都不太一样。”小梨掐着手指头,一样一样的说。

    何苒的眉头越蹙越紧,小梨一拍脑门:“对了对了,有的地方还收未嫁女税,不过京城没有这个税,寿眉姑姑说,她老家那里就要缴这个。”

    “什么是未嫁女税?女子不成亲也要缴税?”何苒问道。

    “是女子过了十五岁还不成亲,就要每年缴税了,二十岁时还没有成亲翻倍,三十岁不成亲再翻倍。”小梨拍拍心口,说得她自己都害怕了,她明年就十五了。

    何苒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当年诸侯割据,每个地方的税赋各有不同,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税赋。

    以至于天下一统之后,各地仍然巧立名目,收取钱财。

    她曾亲自下令砍了几个地方的知县,也曾说服周池颁下政令,各地均不许私增税项。

    后来她四处游历时,也曾留意过各地的税赋,没有了那些形形色色的地方税赋,从战乱中走过来的百姓们,生活日渐安稳,百姓们手里有了余粮余钱,便盖房子娶媳妇,添丁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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