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2/2)

    他猜测道:“可能是家风比较保守?”

    莫惊春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差点就笑出声来。

    周自衡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就在这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了一声嗤笑,然后是懒洋洋的年轻男子的声音,满是轻蔑与嘲讽:

    徐清麦拿了几根金针过来,笑眯眯的:“孙道长之前告诉我有两个穴位可以治晕船,只要扎几针就好了,你们要不要试试?”

    甲板上一片呕吐声。

    刘若贤气若游丝:“还不如坐车呢,我宁可坐车颠一点儿。”

    周自衡挑起眉,不置可否。

    许昂看到温馨的这一幕,在一旁摇摇欲坠,觉得遭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说完,看也不看那轻浮子,直接就从甲板一侧的楼梯上了船舱上层,只剩下那许昂站在下面,痴痴的看着她。待到她的身影不见后,这才摇头晃脑:“所谓佳人,在水一方呐!”

    他牵起周天涯的小手,让她在甲板上练习走路。周天涯现在已经牵着走上几步了,而且船在晃,她觉得很好玩,一直咯咯咯的在笑,非常开心。

    被她这么一挤兑,徐清麦原以为那男子会恼羞成怒,但凡有点脸皮就自己退下了,没想到他却反而又上前了几步,露出笑容:“在下许昂,乃钱塘许氏子弟,不知娘子出自何家?可是要一路去长安?”

    阿软和刘若贤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双手握着栏杆,半个身子探到外面,张开嘴直吐。

    那男子对上她如寒星一般的眼睛,忽然就脸红了,忍不住昂首挺胸。

    说完后她也不理那人,继续给阿软扎针。

    刘若贤忍不住想要笑,结果自己也没忍住,跑到阿软的旁边:“呕~~~”

    阿软本来就嘴笨,但看到那长长的金针之后脑子里却灵光一闪,她对徐清麦道:“娘子,我觉得我好很多了……”

    旁边的下人知道他的多情病又犯了,默默的翻了个白眼。犯吧犯吧,等到时候靠岸了去一趟青楼,自然就又好了。

    徐清麦:……她的金针术也没那么糟糕好吗?

    她虽然觉得那男人莫名其妙,但也不想让周自衡和他结仇,而且那男子除了有些轻浮也没做什么事。反正大家下了船估计就再也见不到了。

    “一群没坐过船的乡巴佬。”

    刘若贤和阿软对望一眼,本来就苍白的脸一下子就变得更苍白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就是不适合学这个,一顿猛扎,但手上完全没有反馈。

    一开始,没坐过船的比如刘若贤和阿软等人都开心的跑到甲板上去看,但随着船舶越来越深入江心,波浪的幅度也大了起来。

    她弱弱的道:“老师,我已经好很多了,要不,你问问阿软吧?”

    看上去像是兄妹带了一个老仆。不过,只有一个仆人跟着的确是比较奇怪。他们两个都还算好,看看隔壁那家,仆人就十几个。

    徐清麦摇了摇头:“不知道,别理他。”

    下午的时候,船只离开瓜洲渡,开始驶入了大运河,一路朝北而去。

    跟随他的下人苦着脸:“郎君,这位娘子就住你隔壁,人家已经有夫君了。”

    “呕~~~~”

    周自衡正好走下来,他奇怪的朝那边看了一眼,警惕的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有可能。算了,不多想了。”徐清麦耸耸肩,也不再疑神疑鬼,注视那三个人上了船,消失在了看不到的范围之内。

    徐清麦转过头去,她戴了一顶挡风的帷帽避免江风吹乱头发,帷帽的纱被撩起固定在帽顶,一转头正好露出她娇美的脸,白纱飘飘,和乌黑顺滑的发丝一起轻拂她的脸颊。

    他都快要挨到徐清麦身上了,徐清麦蹙眉,十分不耐的换了个位置,扔下一句:“跟你有什么关系?”

    徐清麦看着两人露出笑容。

    徐清麦兴奋的扬起眉:“那看来还是有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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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话音未落,胸中的恶心感就又涌了上来,她迅速的趴到船舷上,一气呵成:“呕~~~~”

    刘若贤来了一招祸水东引。

    “罗敷有夫……”许昂一愣,惘然无比。

    莫惊春有经验,安慰她道:“坐车的颠是永恒的,但坐船你适应两天就好了。”

    第二日,他看到徐清麦牵着周天涯在甲板上玩耍,脸都白了一分,更惆怅了。

    刘若贤在旁边简直要给老师鼓掌了:“说得好!”

    不过,几分钟后,刘若贤倒是给了她很好的反馈:“好像好一点了,头还晕,但是没那么想吐了。”

    刘若贤心中叫苦,老师其他方面都很厉害,唯有金针术,那实在是让人一言难尽……

    他们的船每隔一两天就可以停靠一个渡口,船客们是可以下船的,甚至有时还能在当地停留一两天。许多客商以及水手就会趁这个机会去岸上寻欢作乐,所以渡口处的青楼与暗娼十分多见。

    正巧,针也扎完了,江风也逐渐大起来,徐清麦拢了拢被风吹散的头发,对几人道:“好了。走吧,风吹久了容易头疼。”

    莫惊春不晕船,紧张的待在旁边看着她们,生怕她们一个颠簸就被翻了出去:“小心点儿,别摔出去了!”

    最终,刘若贤和阿软只能苦着脸,乖乖的在徐清麦面前排着队等着扎针,痛几下总比一直头晕恶心要好。

    在成功的挨了几下戳,龇牙咧嘴的痛呼了几声之后,徐清麦终于找准了穴位,金针稳稳的扎了进来,她仔细的体味着从自己手上传来的细微感觉……好吧,其实根本就没什么感觉。

    徐清麦认出他就是那位带了许多奴仆,跟着祖母上船的年轻郎君。她浑然不觉对方孔雀开屏的心思,只觉得他没礼貌,似笑非笑的道:“只有真正没见识的人才会把坐过船都当做可以炫耀的事情。”

    她们晕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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