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2/2)

    “很好。”刘若贤将腹腔内的积血清理干净之后，徐清麦的术区视野好了不少，她开始进行自己的操作。可就在一切都好转的关头，孙思邈却忽然沉声道：

    之所以短促，是因为她意识到了顾二夫人在旁边，硬生生的收住了。

    沈永安嗤了一声：“难不成你还能看到什么？”

    许仕粱面无表情的站着，姚菩提与钱浏阳凑在了一起，顺带着高禹和沈永安也凑在了一起，不过两人显然不对付，互相嫌弃的看了一眼后都往旁边挪了挪。

    徐清麦曾经在孙思邈这里学过屋漏之脉。人的身体犹如一栋坚实的房屋，而如今，这栋房屋已经残破，屋漏残水，良久一滴。这是生命力逐渐在消亡的脉象。

    她用血管钳钳住顾三娘子左侧输卵管的出血部位：“还好，只有一侧破裂。顾二夫人，她左边的输卵管恐怕要切掉才行，子宫应该可以保住。”

    这间房的光线终归还是不够好，又没有无影灯，术区视野不行，徐清麦不得不弯腰凑近来进行操作。而另一边，一块块被血染得通红的纱布被刘若贤放到旁边的盘子上，看得人触目惊心。

    所有人都在焦心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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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徐清麦干脆的答应。

    他道：“之前孙道长与我写信探讨医理，说妇人与幼童，应该分开专科进行治疗，有专门的医生来研究这两者的疾病。如今想来，却是极为正确的。”

    然后，顾二夫人听到徐清麦毫无波动的声音：“现在还不能确定，要看出血能不能止住，以及流了多少血。”

    孙思邈快速的探查：“心跳停止了，呼吸很微弱，脉搏……微弱但是极为散乱，屋漏之脉。”

    房间外，院子里。

    徐清麦皱起了眉：“果然如此，宫外孕导致输卵管破裂引起的大出血。”

    恍惚中，她问出了这句话。

    顾二夫人只觉得自己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她差点晕厥过去，在关键时候紧紧的用手抓住了桌子角，这才稳住自己的身形。

    沈永安扯了扯嘴角：“幼稚。”

    室内。

    高禹踮起脚来往里看。

    顾二夫人心神纷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徐清麦身上：“徐大夫，这些我也不懂，您看着办，我只要三娘能够醒过来就行。”

    顾二夫人用指甲紧紧的戳着自己的掌心，强迫自己好好的站着。

    “她的心跳消失了！”

    顾二夫人原本在看着徐清麦划开女儿腹部的时候就已经极为不适，她把头偏向了另一边，不忍看也不敢看，但听到刘若贤的这声惊呼之后，立刻一眼扫了过去。

    她脑子里一片茫然，出了这么多血，三娘真的还能活下来吗？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跟着自己老师进行手术了。她有着天赋的大胆与勇气，在第一次进入手术室的时候都很镇定，但是这次，在看到徐清麦打开顾三娘子的腹腔之后，刘若贤却短促的惊呼了一声。

    徐清麦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入目皆是鲜血。

    高禹不理他，看向刘神威，好奇的问：“刘道长，你说徐娘子能成功吗？”

    刘若贤在旁边用干的细棉布将流下来的血液擦拭干净，配合得非常好。

    姚菩提赞同：“尤其是生产一事，若有女医，对产妇来说便多了一层保障。”

    在她的视野里，顾三娘子的腹腔内全都是血，一塌糊涂！

    哎，他们也很想进去观摩一下啊，看看这位徐四娘到底是不是有真本事。

    顾三娘子的夫婿在旁听着，焦灼彷徨的心似乎稳了那么一点点。

    刘神威思考片刻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看上去情况似乎很紧急。不过，之前徐娘子给人开刀，每一次都是成功的。希望这次也是。”

    比如像现在，他们这样的男人便进不去产房。危急关头的时候，有些人家不在乎，但有些人家却把这些看得比产妇的命还要重要。

    “嘶！”

    徐清麦一边操作一边让刘若贤将血管钳递给自己，刘若贤现在兼了器械护士的活儿，对老师的这一套手术工具非常熟悉，她话音刚落，血管钳就已经递到了她手上。

    “很好。”徐清麦赞许的道，一边教导她，“遇到这样的情况，最紧要的就是找到出血点，先止血。你拿纱布将她腹腔里的血吸干净，记住，动作要轻柔再轻柔，另外，千万不要把任何东西遗漏在里面，待会儿要记得清点纱布数量……啊，找到了。”

    （前面还有一章）

    姚菩提叹道：“女子生产，向来危险。尤其是遇到大出血的情况，无异于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

    高禹道：“我愿意。”

    钱浏阳神色凝重的点点头，他是太医，日常负责的就有宫中后妃与公主，对这个话题的感触更是深刻。

    不过，这个出血量比她一开始想的要好很多。

    这句话一出，整个临时手术室里的氛围为之一滞。

    她不能晕过去，她得看着她女儿。

    徐清麦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