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节(2/2)

    简雨晴瞧着三人背影，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她万万没想到灶房里反应最强烈的不是帮工杂役，而是素来对任何食材都有着强烈好奇心的范厨。

    今年元旦时最大的新闻，便是吴家巷某个五岁孩子把点燃的爆竹丢进粪坑里，据说炸得足有一丈多高，浇落的粪水四溅开来，让周遭十余户人家都遭了难不说，恶臭气味更是十余日才散去。

    那这股味道到底是什么？

    “不对不对，不会是哪家瓜娃子又把粪坑给炸了吧？”

    官吏博士们听罢，脸色都快青了，光是想想描绘的景象，众人忍不住站起身来，纷纷准备去瞧瞧情况。

    “待到中午，你们就知道真正的主角是谁了。”

    螺蛳粉的酸臭味道还在继续侵城略地，渐渐侵入官吏博士办公之地。不少人捏着鼻子皱着眉，四下张望起来：“喂喂喂，这是什么味？”

    可不是嘛？当简雨晴打开腌菜坛的那瞬间，范厨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险些直接窜到天花板上。

    范厨和范大娘闻言，齐刷刷地点头。

    其中一名官吏走出后门，正准备寻人打听打听的时候，便见着不少路人聚在一起，他们也捏着鼻子，一边打量四周，一边悄声议论：“这股子味道，是从哪里来的？”

    “我觉得味道……灶房里重。”

    “这味道……越来越浓了？”

    “…………”官吏走到灶房院子里，瞬间得到肯定的答案。

    范大娘和茜姐儿吓白了脸，忙连拖带拉地把范厨扶出去了。

    等顺着味道出去，他们一路来到……食堂外头？官吏博士们瞅了眼食堂与灶房院子，又把目光挪开，这又不是臭豆腐的味，肯定不是出自灶房的，那应当是从后门外传进来的？

    范大娘和茜姐儿的接受程度要比范厨好些，瞧着范厨的模样，忍不住道：“阿翁，您要不要出去坐一会？”

    茜姐儿和范大娘无奈地守在旁边，顺着味道又往灶台那看了两眼。

    “哪里香了！？”范厨大惊失色，等看到茜姐儿迟疑地点点头后更是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府学里——”官吏下意识反驳，只是嗅了嗅味道，又觉得好像外面的味道的确要比里头淡……一点？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地震。

    只见那名官吏疾步往里冲，与其余人叽里呱啦几句，其中几人往另外处奔去，还有人则点着先头灶房院子，嘀嘀咕咕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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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吏猛地回冲进后门，情急之下都没把后门合上，路过的百姓禁不住涌上前去，他们不敢往里走，就聚在门口往里张望。

    “真的，你过去闻闻。”

    帮工杂役们困惑的同时，范厨更是双眼放空，远远缩在灶房角落，瞧着像是一团蘑菇。

    饶是如此，他也和油锅上的蚂蚁似的，被那酸臭味熏得脑袋发胀，又强撑着不愿意退出去，蔫巴巴地缩在角落里。

    要不是拿出东西的人是晴姐儿，要不是那臭豆腐的榜样就在跟前，范厨万万要把人直接打出去的！

    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中，简雨晴双手环在胸前，哭笑不得：“你们也太小看我了。”

    “今日好像没有与臭豆腐有关的菜品……吧？”

    哇靠！不会是府学茅厕炸了吧！？

    “不可能吧？”

    帮工杂役们顺着味道，来到灶房门口，他们往里探头探脑着，循着味道把目光齐齐落在正在咕咚咕咚沸腾的汤锅上。

    饶是对臭豆腐有些习惯的帮工杂役们，也有点不安起来。他们今天的活计不多，等处理完猪蹄等物外，就得了清闲。

    “谁去了茅厕没处理干净？”

    “教我说……好像是府学里？”

    哇……这里的味道真重呢。

    可怜范厨拥有着极好的嗅觉和味觉，面对螺蛳粉的强势袭击，那是连第一战都没扛住，直接败走灶房。

    帮工杂役悄声说着话，互相打听着，当然他们没有从任何人口中得知有人见着与臭豆腐相关的东西。

    “生煎包只是今日的添头罢了。”

    “再说啊……”范大娘嗅着那酸臭酸臭的螺蛳粉味道，习惯后竟是渐渐觉得这味道还挺香的。她瞧着直往外面冒热气的锅子，借着抹汗的姿势，偷偷咽了下口水：“闻着闻着，茜姐儿，你不觉得那汤的味道有点香……”

    他自觉接受能力很强，像是臭豆腐什么根本没教他变过脸色。可是范厨瞥了眼灶台，稍稍多嗅两下空气，都觉得自己魂魄飞了大半，只觉得胃肠滚作一团：“唔——”

    毕竟螺蛳粉汤头的味道就很是浓郁，尚未到午食时间就慢慢四散开来。

    “应当就是这个附近啊。”

    “不要。”

    “可是旁边也没住户……”

    学子们双眼放光，简雨晴言笑晏晏。她送走学子们的同时，心下腹诽说不定用不着等到中午。

    “茜姐儿，你就别管你阿翁了。”范大娘摆摆手，睨了眼没精打采的范厨：“他这人犟得很，等他自己真不行了，会出去的。”

    那股子味道就像是腐败了三个月的鱼，又仿佛是过年时被隔壁娃子用爆竹炸开的屎山屎海，强烈的异味熏地范厨头晕眼花，险些当场哕了。

    “难怪……简娘子要府学里的人带衣服。”茜姐儿忍了半响，还是悄声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