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雷雨夜告白(2/2)

    “好,那好,一一记得谢谢人家。”

    “那你喜欢我什么?”

    雨水飞满全世界却绕开两个人。

    莫忘的膝盖泛出血迹、短裙、袜子都脏了。她看起来心情很差,撅着嘴,垂着眸,没有言语,好像雨把她的气焰也熄灭了。路灯穿过雨幕,在跪坐着的她身上投下灰黄光影,像朵蔫掉的花。

    “谢谢你,吴思屿。”

    吴思屿忍不住开口:“为什么说是舍友?”

    “他好像课都不上了就走了。”

    车内。

    她猛地抬头,眸光微亮,飞快地说出一句不容反悔的话:“那谢谢你。”

    “嗯……那拜拜了。”

    “想要你看我,想和你对视。”

    。

    莫忘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哼,这也答不上来,还敢来告白。”

    因为最后一句话太过跳跃,他语气又太自然,莫忘好像凭空接住了一个定春,对,就是那个勾玉眉毛巨型狗。要接书包的手,不由得顿住,她打量了一下眼前人,白t黑裤,微卷的黑发,有些湿漉漉,眼神认真得有些自我。莫忘不欣赏那股“自我”,就像杠杆,她可以仅用这一支点就把这整个人杠进“否定”的深渊。当告白的人越来越多,莫忘也不得不采取快时代的“短平快”方式,她用各种标签tag分类告白者。男生不再是男生,而是满身tag。她长得好看,就算傲慢又偏见,tag还是源源不断。

    拍完片,医生检查了莫忘已经微微肿起的脚踝,说道:“伤得不重,回去好好养几天。”接着替她冰敷了一会儿,又开了治跌打损伤的喷雾,例行公事地叮嘱:“睡前热敷,睡觉时把伤脚垫高,一周内不要下地走路。”

    “钱,我转给你。”莫忘盯着他手里的药。

    她说:“是成功了。”

    跪坐在地上的短裙白袜女孩像是在跟什么较劲,一字一句地认真地说:“不用夸,我知道自己长得好看。”

    “骂我?我不接受肤浅的人的肤浅评价。”莫忘撇开头。

    她靠着窗,看着雨滴在玻璃上缓缓汇聚、滑落,语气不自觉地带着点鼻音,和父母通着电话。也许是因为崴脚的缘故,她的声音里带着撒娇的人情味。

    电话挂断,她轻轻叹了口气,手机顺势滑落到腿上,整个人像软掉的冰淇淋一样在座椅靠背向下流去。

    校门口只有零星几人走动了。地面逐渐被雨氤湿,柏油路发出被熄灭的微弱声音,独属于夏季雨天的某种味道彻底弥漫开来。

    “我可没这么说,这是你的主观臆断……”吴思屿额前的卷毛微微湿润,他抬手抹了一下,目光移开,“大家夸你长得好看,这也不接受吗?”

    他点点头,问:“书包可以打开吗,我帮你把药装进去。”

    “什么意思?”她眼睛略略放大。

    “嗯,好,不是很痛……嗯…有一个同学……”

    吴思屿拉上她的书包拉链,想也不想地说:“想要你的目光。”

    吴思屿愣了一下,随即低低笑了:“自我又自恋,还挺有个性的。”

    吴思屿没重复,只看着她。

    吴思屿试探着说:“我可以陪你去吗?”

    又冷又热的。

    “好,挂了,别担心。”

    后排座位上,一人占据一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不用谢,诊断证明也放里面了,记得和老师们请假。”书包拉链“唰啦”一声合上,他把书包递给她,“我的告白,失败了对吧?”

    “回去要麻烦你舍友给你打热水和带饭了。”他低头翻着药品说明书,认真交代,“喷雾一天三到五次,不舒服了就可以喷。”

    “我看你是不敢说吧。”她失笑一声,“十个来告白的九个都在说一见钟情,剩下一个就是说‘不知道’的……见色起意罢了,你们就是图我长得好看。”

    莫忘耸耸肩,凉凉地说:“不敢动。脚踝以下,又凉又没知觉。”

    他思索片刻,目光定定地回答:“不知道。”

    “就单纯想表达心情,没想要你怎么回应……再说了,十九岁男大待价而沽不行吗?”

    “去医院吧。”吴思屿喉结滚了滚。

    “好,看完医生给爸爸妈妈打电话。”

    “啊?”

    莫忘坐在地上,盯着他:“那你为什么还要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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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嗯?”我为什么是肤浅的人,就因为喜欢春天吗?他嘴上却转移话题,“话说,要坐在地上到什么时候?试着活动脚?”

    吴思屿站在一旁,连连点头,接过病例单,又忙着去付钱、拿药,一路奔忙得不行。

    滴滴叫来的车很快抵达,吴思屿撑着伞护着她,看她一蹦一跳地跳进车里,趁她看不见,低低地笑了。

    她的眼神仍落在窗外,懒洋洋地眨了一下,没解释:“偷听还挺认真。”

    “嗯?”卷毛歪头,不肯重复。

    莫忘心想,定春应该去咬你的脑袋,而不是在我手上。

    ……

    “能理解。”吴思屿笑了一下,撑着伞蹲在她的身边。

    “变态。”莫忘皱眉,身体微微向后。

    “啧……”吴思屿见她这个反应,也跟着皱眉。

    “啊?什么同学?”电话那头声音陡然提高。

    她顿了一秒,语气平淡:“舍友。”

    他觉得她是个有点尖锐的女孩,不是图钉,不是噪音,而是有点像路边生长到戳人的树枝,或者说春寒料峭的风——她好像春天一样。

    “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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