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点藏心一点动心》(2/2)

    帘后喃喃应声：「是。」

    ——这姑娘，是知道的。

    眼下喃喃就暂住在内院小室，待将来香铺若转为诗会之所，她打算让喃喃搬至会所二楼偏间，一来可作词客寄居之名，二来——也离她的创作空间近，好让她随时想听歌就可以将喃喃叫过来唱。

    她第一首教他唱的是：有一点动心。

    语气还是同之前那样，只是他会回了，也算有进展。

    「嗯。」

    「……这里还不错。」

    话才落，帘后便传出喃喃那极干净、极纯粹的少年嗓音，清清朗朗地，一字不漏地接着将她方才所唱一段，全数复现。

    一念关门，谁也找不着她。

    整个人陷入他低沉磁性的嗓音、歌词歌曲调动的情绪中。

    「我不会写谱，也不擅填词，只会哼出调子，你得自己记，琢磨着唱出来。」

    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一点点迟疑

    不敢相信我的情不自禁……」

    「想哪去了？是教他唱歌，不是做什么事。」

    她不知为何第一首教他这个，就突然想听。

    林初梨站在帘外，指尖拢着袖口，耳垂微热。

    林初梨斜了她一眼，语气不紧不慢：

    林初梨未急着回府，转而吩咐车夫绕道，往留白斋后方那间香铺去了。

    「可记住了？」

    无人可擅入，也无人可问她在里头做什么。

    这角度看不见帘后，她也没回头——说过不看，就是不看。

    「不许对外说，也不许在旁人面前唱。」

    这是她给自己留的地方。

    「学得倒快。」

    一曲将止，她未说话，只轻问：

    她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没立刻进去，只抬手抚了抚门边的木雕。

    春喜脚步一顿，眼神微妙地看了她一眼，像是想说什么，又憋住了。

    春喜扶她下车后，见她朝后院走去，忙跟上两步。

    帘后的喃喃没出声，静静听着。

    或许，真的能再靠近一点了。

    林初梨摇摇头，低声吩咐：「不必，你去通知喃喃，叫他准备一下，来我厢房。」

    「我对你有一点动心却如此害怕看你的眼睛

    屋内香气渐定，林初梨才缓缓开口：

    不多时，春喜领着喃喃入内，没多说什么，便将人安安静静送进帘后。

    她在一旁点上熏香，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关门时连门扉都没带响。

    「记住了。」

    她没再回头，只留下一片被拉长的静默，让他独自思量。

    宴席散时将近申时，日头微偏，天边浮起一抹暖金。

    说完，她微一颔首，转身离去，步履端正而缓，衣角微动，恍似风过无痕。

    沉戎琛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曲栏转角，掌心不自觉收紧了几分。

    这间厢房——不属于书铺，不属于诗会所，也不对外开放。

    门才推开，内中幽静扑面而来。

    想到这里，她轻轻一笑，眉眼比刚进门时柔了几分。

    她唱得不高，却极柔，每个音都像从喉骨里被勾出来似的，带着点说不清的绵软与挑衅。

    她没再多说，转身离去，衣袂掠过檐下一缕光，微微颤着，像心事被歌声撩过后留下的余波。

    「今儿教你的，不是外头唱的那些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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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帘子后头是个低榻区，未摆桌，只铺了厚毯与软垫。

    但她眼里那点笑意，怎么看都不像什么都没想。

    林初梨没再多说，闭了闭眼，轻吸一口气，喉间温润声线倏然涌出——

    他的声线真的很适合唱叙情类的歌，跟她想的一样，像情人的耳语喃喃。

    她眉梢一挑，不信：

    她走到书案旁坐下，手指抚摸着桌面，闻着木香，并未催促。

    「将军行事一向分寸得当，我不曾觉着不妥。」

    帘后喃喃垂首，低低应了声：「嗯。」

    一念开门，是写文，是藏书，是歇息。

    「姑娘可要奴婢随去？」

    春喜抿了抿嘴角，低声应了：「奴婢不敢多想。」

    那音线未经修饰，却竟比她方才低吟时更勾得人心，像心弦被人轻轻一拨，余音未落，整个人已经酥在那里。

    墨香未浓，空气清新，帘子是新挂的，极轻极软，一落到底，遮住了内室榻前一方凹间。

    这处铺子是买来做香书共赏之所，如今才初整完外场，后院仍保留些未摆明用处的空房。

    林初梨没再说话，只是转身进了巷口，手指轻轻转着那把沉稳的铜钥匙。

    那是这处后院厢房唯一的一把钥匙，从她亲自选门、换锁、安帘之时起，就一直由她亲手保管。

    林初梨见他不语，眸光轻掠而过，复又开口：

    一曲唱罢，她轻咳一声，定了定神，语气不变：

    他望着她，眼神静了静，唇角微动，却终究没说什么。

    ——妈的，会唱就是不一样。

    「这段记得便好，后头还有。我将词抄写下来，每七日来一次，教你新的。」

    那不是戏台上的堂音，也不是闺房词人爱抖的轻调，而是一种介于梦与情、体与气之间的隐响，有股淡淡的、说不明的感觉。

    将来喃喃就在那里，照她的吩咐练声，唱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