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节(2/2)

    失去核心地位,意味着人际关系的流失。以往巴结讨好的人,不再接近他,就连干儿子张吉也不如之前那般孝顺,鲜少来探望。

    这让张全忠开始重新审视身边人。靠着他提拔推举才得到如今地位的干儿子,似乎已经不需要他这根高枝了。

    赵青炜:这人靠谱吗?要不还是换之前那几个老翰林吧。起码花白胡子看着就可靠,充满人生的智慧与阅历。

    身为文帝最信任的内侍,张全忠以往是离帝王最近的人。而现在,随着新帝的到来,他的地位也随之被更替。

    班贺甚至不知该为这些人的死感到痛快,还是不甘。

    张吉近来与国舅走得很近,张全忠还发现,他在偷偷将宫中消息往外传递。

    张全忠几乎不敢想象,谁会是下一个目标。难道要让奸佞小人横行无忌,肆意妄为?

    是他的漠视,害死了俞贵妃!

    班贺:“是谁下的手?抓住人了吗?”

    陆旋不说话了,抱着班贺,下巴搁在他的肩上,轻嗅他的气息。

    他将询问过程一句带过,不想在班贺面前说这些。与班贺对视,陆旋吐出三个字:“是太后。”

    陆旋语气很认真:“劫狱怎么样?”

    班贺:“……”

    宫中的人都是不可信任的,张全忠不可遏制地生出这样的念头。

    知情者一个接一个死去,比起那两人,周太医死得更体面些。

    陆旋却道:“王法也是人定的,合法却不一定公正,公道自在人心。”

    哪怕太后之前不知情,现在也已经知道真相了。她杀人灭口,势要掩盖真相,摆明了是为了袒护华明德。

    岑玄同:想不到我岑某人也有成为帝师的一天。这帝师,我当定了!

    但很快,陆旋的话让他没心情关注其他。

    指望华太后幡然醒悟是不可能的了,除非事情出现转机,有掌握话语权的新掌权者来澄清玉宇。

    起码近两年,陆旋像是极力表现自己独当一面,从容处事,几乎不在班贺面前显露太大的情绪波动。

    “恭卿。你不是对我说过,天理昭昭,终有因果?”陆旋道。

    一个对未来志在必得,一个对未来充满忧虑。

    他们是因太后为掩盖真相而遭到灭口,却又是对俞家做出实际加害的伥鬼,合该为他们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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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贺很久没有见过陆旋火急火燎的样子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张全忠愕然之余,再也沉不住气,张吉的死必定有蹊跷!

    被众人视作疯了的俞贵妃,说是华明德要害她,那时在长春宫当差的正是张吉。张全忠不禁怀疑起来,难道他也参与了其中?

    但他的疑问还未问出口,张吉忽然急病暴毙于宫中。

    为俞尚书一家讨回公道,遥遥无期。

    班贺苦笑,有些惭愧:“是我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事关我所在意的人,难以理性判断,所谓医者不自医,或许这便是关心则乱。死者已矣,我只能尽全力挽救生者,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牢中的吕太医。”

    俞贵妃正是在这样的绝望处境下,选择了投井自杀。那时俞贵妃在向他求救,他却只是不痛不痒安慰几句,彻底断送了她的性命。

    悬而未决的事终于有了确定答案,他也彻底死了心。

    同时,他也因受命向太后传递新帝的动向,而更加遭到排斥。

    多想无益,班贺放弃了思考。人算不如天算,他们已经尽力而为了。

    还是宫里好,什么好吃的都有。

    最受新帝信任的人是季长赢,张全忠逐渐被剥离以新帝为中心的内圈,一点一点向外排挤。

    若俞贵妃被害的事张吉当真参与其中,那他一定是被人灭了口。

    班贺久久不能言语,长出一口气。

    时年三十二的年轻翰林,与时年十七的少年皇帝彼此对视,却透过了对方,望向将来。

    孔泽佑眼神来回转,看着君臣互瞪,又悄悄伸手抓了一颗梨。

    因此陆旋面色凝重匆忙赶来时,班贺竟然看着有些新鲜。

    至少明面上,他是饮醉酒,夜归途中跌入护城河淹死的。

    收取消息的人,或许正是国舅华明德。

    可世间事,并非尽力而为便能有好结果。

    不甘却是因为这些人的死,证明了华太后的装聋作哑。

    他抬手在陆旋前额轻拍:“少想这些目无王法的事。”

    “救下他又能怎么样,当一辈子逃犯?”班贺叹息,“吕大夫一世光明磊落,难忍污浊,才会到今天这一步。你让他做逃犯,他宁愿上刑场赴死。”

    这是张全忠有所预料的,但这一日真的到来时,仍叫他怅然若失。

    “那两个诊断贵妃有孕的太医,被人杀害了。”陆旋说。

    “抓住了。”陆旋眉头紧皱,“那几个人经不住拷打,供认了指使者。”

    所谓公道,不过是掌权者的一句话而已。

    新帝不信任他,甚至刻意将他调得离自己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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