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节(2/2)

    “就来了六个人……”周衷一屁股坐下，懊恼地捶了脑袋几下。

    难怪，他会说有些事没有银子办不成。

    这样强硬的命令下去，足以吓倒一批人。态度不明一旁观望的，再没了犹豫余地。

    何承慕抬腿踢他屁股：“眼里只有吃，枉费将军让你充当领头的！将军，我来说！”

    只带了两人来赴宴，足以证明他胆识过人。

    十万两不是小数目，运走需要人力，区区六人，哪里运得走那十万两雪花银？他们分明是虚张声势，故意闹事。

    “掌柜的都跪下求了，领着票号伙计跪了一片。那几个当兵的把他架起来，总算松了口，只兑了五千两作罢。”下人说着，也叹了声，瞧这事办得。

    一定要赶在事发前先下手，绝不能坐以待毙。

    凡有宁死不屈的硬骨头，那便让梁梦东带人去剿灭，当做给朝廷的投名状，无需花费朝廷一分一毫。

    既然他是打着皇帝的旗号，凡事及时报备，好让皇帝心里有数。过程难免有疏漏，以免留人发挥的余地，陆旋不得不谨慎。

    想通他怪异行事的目的，周衷拍案直呼上当了！

    几兄弟抬着沉甸甸的木箱，手臂都要打颤，面上却洋溢着喜气，七嘴八舌一路闹到陆旋门前。

    方大眼说：“带到了，别的都忘了也不会忘了这个。”

    虽然同他人说，任命杜剑风为都司的事要等回京才上报兵部，其实奏疏中奏明便可，宜早不宜迟。

    “不用，我吃过了，进屋说。”陆旋转身坐到桌边，那几个人高马大的统统涌进来，整间屋子几乎被填满。

    凡邰州境内流匪，限三日内遣散归降，自愿返乡者可领取三两白银作为归家路费，有意留在防营参军者，领取三两银钱额外还有每月二两军饷。三日后，不降者尽数清剿，不留情面。

    “停停停！”陆旋皱眉捂耳朵，“要讲的是同一件事，一个人讲就够了。”

    陆旋问：“最重要的话带到没有？”

    他本是个秀才，家中田地被恶霸侵占，又因恶霸贿赂官员导致报官无门，一时冲动杀了人，逃到山里落草为寇。

    房门一开，几人争先恐后开始嚷嚷，唯恐精彩的部分被其他人先说出口。

    他也看得清楚，传信的人摸清他们位置所在，直接攻打便是，根本无需在酒楼设酒埋伏。

    另一个回道：“没有，他们带着银子去了庆祥酒楼。”

    “就是读过书的人才敢来呢。”袁志抱着手臂插嘴，“咱们是兵他是匪，没点胆识谁敢吃兵请的酒，将军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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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算太难办的事，陆旋特意没有出面，尽管让他们放手去做，还真完成得漂亮。

    这样的读书人绝对不甘一辈子当流匪，一旦有机会上岸定会死命抓住。

    他怎么没想到！

    “不对……”周衷猛然一惊，“不对！他们来了几个人？骑马还是驾车？”

    周衷挑起眉毛，脑中转动飞快，叫当家的，多半是那些流匪了。

    更重要的是，有率先示好的梁梦东等人在，就算不忌惮朝廷官兵，流匪也会忌惮彼此间有利益冲突的梁梦东。要想不被他借机报复，只能乖乖解散。

    “一百两银子往桌上一摆，哗！愿意投诚的当场带走。”何承慕满眼艳羡，“我是他们我也拱手而降。”

    方大眼不客气地推搡何承慕一把：“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扭头看向陆旋，“我给将军带了一份回来，咱们边吃边说。”

    若没猜错，是陆旋派人请那些流匪头子吃酒，为了此次招抚。

    请吃酒先筛掉一批不愿合作的，前些时候已经打听过，各个匪头都是些什么来历、行事手段，估量接受招抚的可能性。其中最有可能的，便是这位梁梦东。

    意识到走了一步臭棋，周衷的火气被摁熄在灰堆里，徒留不甘的白烟不断冒头。

    周衷抬头：“他们去那里做什么？”

    “他们，把银子带回防营了？”询问的声音有气无力。

    那几个闭了嘴，盯着将军，眼中闪烁着倾诉的渴望。

    做好了安排不多时，方大眼他们回了营。

    陆旋打一开始就没想和他合作，却故意设下圈套引他上钩，让他主动送上银两，所图绝不止如此，一定还有后手。

    说到自己威风处，几人又七言八语一齐开口，恨不得全营都知道他们今日长了脸。

    今日一共来了三拨人，方大眼壮硕魁梧，正对楼梯口往那儿一坐，跟座山似的，一下就将上了楼的流匪震慑住。满满装着银锭的木箱敞开着，置于窗下，映着直射的日光异常晃眼，到场流匪瞠目结舌，气势全无。

    “我们在酒楼里等着，一开始还想着不会有人来呢，没想到还真有不怕死的。”方大眼说，“最先到的那家伙叫……叫梁梦东，还是个读书人。”

    府衙里周衷奋笔疾书，防营里的陆旋也没闲着。

    读过书有几分胆识，没多久就成了那帮匪徒的头目。

    方大眼哦了声，咽下唾沫：“庆祥酒楼不愧是本地最大的酒楼，香酥鸭真是一绝。”

    下人回想，笃定道：“六个，都是骑马来的。”

    陆旋扫了眼，点兵：“大眼你说。”

    以往招抚贼匪不外乎许诺官职银两，陆旋是拿自己给的银子去收买那些匪头。

    将事情如实记述，随奏疏附上要呈交给皇帝的东西，陆旋妥善装入盒中封了口，即日送入京中。

    陆旋点点头，他就是这个目的。

    “小的打听了，庆祥酒楼二楼被他们包下，摆了一桌酒，陆陆续续来了几拨人，瞧着不是一道的。”盯梢的小声道，有些为难，“二楼楼梯有人守着，小的不敢靠近，只能跟店小二打听。店小二也不能多留，放下菜就被人赶了下来，他只听见，楼上有人叫当家的。”

    周衷彻底恐慌起来，赶走左右，一头扎进书房内，研墨写信。两封信分了两路，一封送到巡抚手中，另一封送去京城。

    通气

    他千不该万不该，一时头脑发热跑到防营去，落人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