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1/1)

    “还有什么?老子信别人不信你?”

    周烬松开手,看着她流泪的眼睛,半晌咬牙:“这帮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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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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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挨个儿揉揉~

    窥破

    孟夏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她的脑中昏昏沉沉的, 鼻子堵得吸不了气。

    心里反而轻松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把这件事讲出来,听的那个人说相信她。

    在这个湿冷的, 阴沉沉的冬天, 他的语调坚定,狂妄。

    那些未知的一切,似乎没有那么可怕了。

    “我想还妈妈一个公道,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个世界需要一个公道。”

    周烬伸出手,把她的眼泪和头发一起抹得乱糟糟。

    “再这么哭下去, 你明天见不了人了。”

    孟夏歪头咬住那只手。

    “你也混蛋,欺负人。”

    这个时候, 她什么都记不得, 倒是记起他欺负她的那些事了。

    她脑子迷糊的时候,胆子格外肥。

    周烬没抽手,任她咬。

    “又挠人又咬人, 你是野猫投胎?”

    她的泪珠子都蹭在他的手背上, 抬起眼睛瞪他。

    周烬整个人都躁, 伸出手,把她的头扭到一边。

    是她先招惹他的, 结果她倒是来跟他算账了。

    过了好半天,孟夏才松了口。

    周烬收回手,手背上两道牙印。

    这女的真狠。

    他伸手去捡她的书包, 结果刚一动, 人软软地靠过来。

    周烬僵了僵,伸手去捏她的下巴,语调冷梆梆:“真当老子脾气好?”

    他手劲大, 孟夏被捏得有点疼,湿漉漉的杏眼看着他。

    周烬快要被她折腾疯了。

    这女的知不知道他对她有图谋啊。

    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周烬把她的眼睛和嘴巴一起盖起来, 拎着胳膊扛起来:“老实点。”

    孟夏安静地趴在他的背上,过了一会儿,软软地说:“谢谢你,周烬。”

    ——

    周烬在傍晚的时候才回到俱乐部。

    小陈正对着辆摩托发愁,车主急着要,结果弄到一半,周烬接了个电话,火急火燎地走了。

    银发的少年走进来时,小陈像是看到了活救星。

    周烬身上的冲锋衣皱巴巴,沾满泪珠子。

    小陈忍不住问:“烬哥,你挖煤去了?”

    “丢了个小野猫,找去了。”

    周烬把冲锋衣一脱,就剩件黑色背心,翻出把扳手,蹲在车边捣鼓。

    他动作快,不到十分钟,最难搞的已经解决了。

    “把化油器洗了就行了。”他把扳手一扔,蹲在一边,从头到脚的躁还没平息。

    “有烟吗?”

    小陈摸了根烟递过去。

    周烬吸口气,咬着,没点,从兜里摸出手机给沈野打电话。

    电话打了两通才通。

    沈野那头是呼呼的风声。

    周烬:“人没事吧?”

    “回家了,”沈野往后看了一眼,“不见我,把门关上了。”

    沈野在这儿坐了大半个下午,起来的时候腿一麻,他说了句卧槽,抬头往上边看了一眼:“她之前打的零工,工资拖欠了几个月的,钱没催回来,老板跑了。债还不上,她跟她妈的银行卡都被冻结了,还有些催债的,陆陆续续登门。她休学的事一直瞒着她妈,她妈为了让她能安心念书,去找朱明了,正好那天她打工回来,那些催债的人守在门口,差点对她做了些不好的事,她好不容易跑出来,去找杜芳,三人碰在一起。”

    压垮一个濒临绝境的人,往往只需要一根轻飘飘的稻草。

    周烬的指节压着烟,捻两下:“你怎么想?”

    “我找了律师咨询,这种情况挺棘手,你没看见赵苒刚才的样子,我小时候天天把她弄哭,有一次她哭得太凶了,鼻涕一把泪一把,蹭我一身,我就跟她说,以后不让她哭了。”

    沈野跨上摩托:“甭管她记不记得,老子说过的话就算数。”

    周烬嗯一声:“有事找我。”

    挂了电话,他蹲在台阶上,按着那根烟玩。

    小陈洗好化油器,走过来,瞧见那根烟:“不点啊烬哥?”

    他以为周烬没带打火机,从兜里翻出来。

    周烬把打火机丢回去:“不用。”

    他的眼前还晃着那双湿漉漉的杏眼,跟赶不走似的。

    周烬伸出手,把冲锋衣的帽子一扣,眼前黑魆魆一片,总算消停了。

    他恶狠狠地吐了口气。

    这女的真是妖精吧,专门过来克他的。

    ——

    孟夏没直接回家。

    新年快要到了,街边的树都缠了彩灯,不少商铺外头也挂了新年快乐的贴纸。

    她走了一圈,买了串糖葫芦回来。

    开门的时候,李奶奶从隔壁探出头,拿了袋自家晒的红薯干给她。

    “听你姨妈说你过些天就走了?”

    孟夏摇头:“还没定呢。”

    其实现在,回b市是最好的选择。换一个学校,没人知道那些事,可以像今年夏天那样,继续逃避下去。

    可是她突然不想躲了。

    糖葫芦和红薯干都是冬天的记忆,她从前很爱吃糖葫芦,有时候宋岚如回买好红果和山药,自己在家做。

    孟夏蹲在门口,咬碎一颗红果,鼻尖冻得发红。

    ——

    接下来的几天,周烬依旧时来时不来。

    周三早读的时候,他来过一趟,痞里痞气地坐在她桌上:“好学生,你手套落我这儿了。”

    他压根就没这么好心过。

    孟夏紧张地看他一眼:“谢谢,手套呢?”

    周烬一摸兜:“没带,放学等我。”

    底下一堆人的目光扫过来。

    没到中午,年级里就传开,她跟周烬的关系不一般。

    现在她的名声不怎么样,周烬的名声早就不怎么样了。

    一个有争议的校花,一个出了名的刺头少年,这样的两个人绑在一起,无疑是个令人兴奋的话题。

    倒是没人再在孟夏的面前嚼什么舌根,周烬不讲规矩,没人想惹他不痛快。

    孟夏这几天过得挺安宁。

    周五下午,学校开了学生大会。

    那件事后,梁显找过孟夏,问她还想不想作为学生代表发言。

    那些闲言碎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就传一阵,如果她不露面,等人们无聊了,有了新话题,也就平息下去了。

    孟夏抿唇,摇了摇头。

    即便一切平息下去,她依旧会做噩梦,而且总有一天,它们会被人重新从哪个角落里挖出来。

    她站在主席台上时,下面一片交头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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