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3/3)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孔庆生更是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我妈——我妈根本就不是自己跑了——她是被我爸亲手掐死的?”

    白眠点了点头,孔庆生脚下一软:“天啊,这和他们告诉我的可不一样,我从小都以为我妈是个坏女人,抛弃了我,结果竟然是……我的老天爷,这样一来,我爸可就成了杀人犯了,这这这……”

    孔庆生怀疑地看向白眠:“大师,你确定你没算错吗?这也太离谱了,你这么说,有证据吗?”

    白眠没搭理他,而是继续讲述那段过往:“你妈脸色发紫,很快就倒在了地上,确认她没气之后,你爸开始尖叫起来,你爷爷奶奶闯进屋里,一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作为男方的父母,他们肯定要包庇自己的儿子。”

    “当时你正在外面许愿,听见尖叫声后,你也想睁眼看看怎么回事,你奶奶眼疾手快,立刻捂住了你的双眼,把你死死搂在怀里,然后你爷爷和你爸爸站到了一起,开始商量怎么藏尸。”

    “那个时候信息闭塞,农村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犯罪,只要这具尸体能够消失,那么你爸的罪行就有可能不被人发现,经过短暂的商量之后,他们决定把人分尸。”

    听到这里,孔庆生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的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尽管白眠现在还没有拿出证据,但是孔庆生已经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说的恐怕就是当年的真相。

    夏芒叼着棒棒糖说:“这也太麻烦了,农村到处都是土地,直接找个地方埋了不行吗?”

    陆雪小声提醒她:“埋人没有那么容易,如果不用棺材的话,很快就会有腐臭味,如果用棺材正式下葬,还需要挖一个大坑,这些都不是一夜之间可以完成的,你不要打岔,认真听大师讲。”

    白眠继续说:“在我说之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她,被分成了肉块,送给了全村人。”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孔庆生还是感到难以置信,他结结巴巴地说:“怎么、怎么……怎么会?”

    白眠面向窗外,开始描述当时的细节:“他们父子俩商量过了,分尸之后必然会剩下大量肉块,要让这些肉块消失,要么扔掉,要么吃掉,当时农村人家普遍贫穷,家里莫名扔出大量新鲜肉块,必定会惹人怀疑,那么就只能吃掉,但是就凭你们家里这几口人,吃掉这些肉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所以,干脆就送给全村人一起吃。”

    “分尸之前,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去皮,人皮和猪皮有差别,为了防止被人看出这是人肉,你爸爸决定把你妈全身的皮都扒掉——”

    白眠说到这里,孔庆生忽然开始耳鸣,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个不小心,他就撞到了桌角上,脑袋被重重地磕了一下,他揉着脑袋,蹲在地上闷声不语,过了半晌之后,他抬起头,大声地说:

    “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见他这样,白眠停止了讲述,孔庆生激动地站起来,对众人说:“我想起来了,那一年我看到的不是女鬼,而是——而是我的妈妈。”

    说完这句话之后,孔庆生的眼圈瞬间就红了,他无力地蹲在地上,没有力气再说任何一句话,白眠的提示让他想起了五岁之前的一切,包括他生日那天发生的事。

    那天,妈妈死后,爷爷扶着妈妈的尸体,爸爸拿着一把菜刀,从背后割开了妈妈的皮,然后把妈妈背部两侧的皮肤扯开,那些皮垂在妈妈的胳膊下方,看上去就像低垂的翅膀,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蝙蝠。

    至于鲜红色,在他的记忆里,那个女鬼全身有着血红色的皮肤,现在他终于明白了——那天他看见的红色不是皮肤,而是妈妈被剥开皮肤之后的肌理。

    孔庆生一阵一阵地打着寒颤,巨大的悲伤让他开始抑制不住地痛哭,就像五岁生日那天一样。

    在他五岁生日那天,爸爸杀死了妈妈,爷爷当了帮凶,奶奶抱着他,在窗外目睹了一切,尽管奶奶全程都紧紧捂住他的双眼,但还是有一瞬间的失误,让他瞥见了屋内的场景,那正是妈妈被剥皮的场景,只那一眼,就给他留下了终身难忘的印象。

    他记得一双怨恨的双眼和乌黑的长发,他以为这是女鬼,其实这是妈妈在世上最后的样子,妈妈死不瞑目,眼中全是恨意。

    随后他又被奶奶死死捂住双眼,尽管他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他能听到屋里砍剁的声音,爸爸一次次挥起刀,用力砍到妈妈的尸体上,肉被分开,血一股股顺着案板往下流,浸湿了爸爸的鞋面,他的布鞋变得湿溻溻的,踩出了一个又一个血脚印……

    爸爸做这些的时候,那只莲花蜡烛一直在响,夜色漆黑,它孤零零地立在桌上,蜡烛早已燃尽了,花瓣都被烧出了洞,但它仍在唱着变调的生日歌,歌曲就这样一直循环,响了整整一夜……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这首歌回荡在孔庆生耳边,也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此后他只要一听到生日歌,就会想起那惊魂一幕。

    看孔庆生想得出神,夏芒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把他惊得吓出了一身冷汗,孔庆生从回忆里脱身出来,看着四周的环境,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孔庆生也说不上来,毕竟他只是一个孩子的视角,看不清事情的全貌,他只知道,从那天之后,妈妈就在他的生命中消失了,所有人都统一口径,说是妈妈抛下他自己跑了。

    想到这里,孔庆生急切地看向白眠:“我妈在哪里?”

    当然,他们都明白,孔庆生口中的妈妈不是指妈妈这个人,而是指妈妈的尸体,那晚过后,妈妈的尸体去了哪里?

    白眠怜悯地看着他:“第二天早上,你爷爷奶奶打着为你过生日的名义,把这些肉块送给了村里人,因为你们家平时养猪,偶尔也会杀猪,所以有这么多肉并不奇怪,大一些的尸块送人了,至于那些比较小、一眼就能看出是人体的部分,比如手指和耳朵,被喂给了家里的猪,猪是杂食动物,你喂什么,它就吃什么。”

    “剩下一些难以处理的大骨头,被埋在了猪圈下方,至今仍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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