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1/1)

    “你!”

    不知触碰到什么,季绾毛骨悚然,慌忙要退开,被君晟翻身压住。

    “念念是在折磨我吗?”

    大手摸着女子的脸蛋,寻到鼻尖掐了掐,君晟泛起笑,能够想象出此刻季绾的脸色。

    应如霞光笼白玉。

    床帐外烛灯一盏,季绾望着帐内男子模糊的面庞,心扉化为柳丝,随风轻曳,晃晃荡荡,泛起阵阵酥麻。

    蓦地,脐下的气海穴突然传来微疼,是君晟以修长的指尖在按动。

    失明的人,竟能精准找到这一穴位。

    觳觫渐渐转变为颤栗,季绾攀上他的肩,将人拉低了些,盯着那两片淡唇,心虚飘忽,无法缓释紧张。

    下一息,竟主动吻了上去。

    君晟微怔,漆黑的视野犹如划过一抹柔光,玓瓅熠熠。

    熏风拨开彤云,融化冰河,使遏云曼妙,流水湲湲。

    即便看不到,也知嬿婉女子在自己下方颤颤如芰荷,偏又尽展出姌袅玮态。

    君晟有所回应,长指游,从女子气海穴向上,越过青峦,搅心湖。

    季绾的青涩,衬得君晟游刃有余。

    季绾不禁脱口问道:“你有过别的人吗?”

    问完咬住唇,尝到丝丝苦涩。

    高门出身的公子哥,二十有三的年纪,怎么可能没经历过风花雪月。

    被她忽然的疑问晃到,君晟眨了眨清霁的眸,指尖再向上,沿着她优美的脖颈、柔和的下颌,寻到唇角。

    附身,浅啄。

    气息交织。

    在季绾躲开时,又扣住她的后脑勺,轻轻扳正,柔声解释道:“没有,只有你。”

    说罢,用力地吻了下去。

    “唔”

    季绾抵御不了,被那只手掐开牙关,被夺取了呼吸。

    白日的喧阗褪尽,月儿温柔,星榆璀璨,柔情飞絮疏放。

    “君晟。”季绾素指染了潮气,抵在男子唇上,胸口起伏地呼吸着,“等等。”

    她要缓缓。

    缓一缓。

    君晟张开膝跪在她两侧,抓住她潮湿的小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该唤我什么?”

    季绾被柔情支配,思绪零散,呢哝唤道:“夫君。”

    “还有呢?”

    “安钰。”

    “还有呢?”

    “钰?”

    乖巧的小娘子,被握住一只纤细的踝。

    淅淅索索的衣料声传出帐子,散落在脚踏上。

    浑似坠入一坛陈年的酒,又辛辣又醇厚,季绾一度沉醉缬眼,伴着氛氲的温情,嘤声细碎,声声如珠玑。

    玉指素臂,沁出薄汗。她不懂自己怎么了,在迎合和矜持的反复拉扯中,没了思考的余地。

    凤翥龙翔的男子,化为昂藏雄壮的狮,却无雄狮的褊急,耐性十足,给她适应的时长。

    风驰云卷引狂澜,最嫩的芦芽,变成杪头簌簌作响的叶子。

    拔步床上摆放的荩箧来回晃动,里面存放着那个泛旧的拨浪鼓,弹丸偶尔敲打鼓面。

    树影映窗棂,疏狂漫浪,随着寅时到来,风静止,万籁俱寂,烨烁星辰躲进稀薄流云。

    窗内烛台已灭,袅袅烟缕缭绕,绣有龙凤呈祥的被子露出帐子,一点点落在地上,盖住了散落的衣衫。

    季绾双手撑在床柱上,额头沁汗。

    不知这场温柔的折磨还要持续多久。

    寅时已到,偏偏逢休沐。

    窗外天色黑沉, 寒鸦啼叫,无人问津的冷宫,纱灯已灭。

    姚宝林在睡梦中听得“咯吱”一声门响, 她从混沌中醒来,盯着月光倾洒入门缝,一道身影慢慢走了进来,无意踢倒了摆放在门口的盛水铁桶。

    “谁?!”

    瞬间清醒的姚宝林躲到床角, 望着一步步走进来的月影。

    “嘶”的一声燃火声, 不速之客点燃了手中烛台,附身看向木床上的女子。

    火光映亮彼此的视线, 姚宝林看清了来者。

    登时激灵一下。

    二皇子慕戚好整以暇打量着陷入泥沼的女子,都说她消瘦脱相、脸上有伤失了绝美容色,此刻看来传言有误, 大有诋毁的意味。

    眼前的女子身穿破旧衣裳, 长发凌乱, 却是唇红肌白,气色尚好, 哪里脱相了?

    不过

    抬手扳过她的脸,在女子的挣扎中, 用力扣住那尖尖的下颔, 才发现她的左脸上多了一株雪柳,为容颜添了妖冶。

    何人的手笔?

    再仔细打量,才发觉雪柳掩盖住一道细长的疤痕。

    “呵,还真破相了。”

    不过更具风情了。

    慕戚松开手, 将烛台放在桌上, 手指划过桌面,没有摸到想象中的灰尘。

    他撩袍坐在长椅上翘起二郎腿, 问道:“适应冷宫了?”

    从起初的惊愕慌张,慢慢沉淀,姚宝林喘匀气儿恢复淡然,毕竟是见过大场面和世态炎凉的,不至于被吓破胆。

    “二殿下何时回宫的?”

    “昨日。”慕戚转动着手上的琥珀戒指,佻达笑着,“怎么沦落至此?”

    昔日骄傲的美艳宠姬,不知为自己谋后路,为情所困,触碰帝王逆鳞,何其愚蠢。

    慕戚是鄙夷她的,可不知为何,当初的那点儿惦记犹在,带着征服欲。

    谁让这女子当初不拿正眼瞧他呢。

    如今呢?

    会摇尾乞怜吗?

    拍了拍腿,慕戚后仰靠在桌边,带着浓重的暗示。

    放浪佻达的举止,令姚宝林作呕,她暗暗冷笑,穿上鞋子站起身,身上的破旧衣衫垂落,不掩凹凸有致的身段。

    “二殿下是想拉我一把?”

    “看你表现。”

    “二殿下处在风口浪尖上,敢觊觎陛下的女人,可想过后果?”

    她慢慢走近,衣摆若有若无触碰着慕戚的腿。

    慕戚抵抵腮,伸手去捞,却捞了个空。

    姚宝林躲开,肃了面色,“二殿下是想白嫖吧。”

    “太难听了。”慕戚丢出饵,“你跟了我,还是能吃香喝辣,待到时机成熟,我会想法子把你弄出去。”

    “现在滚还来得及,别等我喊人。”

    “你喊啊。”慕戚终于知道自己为何惦记她了,愚蠢、骄傲、有趣。

    喊人,话本子里多俗的桥段啊。

    “姚麓,这里是冷宫,说白了,你连奴婢都不如,还妄想是父皇的女人?”

    姚宝林何尝不知。

    冷宫无人问津,贵人们连眼线都懒得安插,多少失宠被罚的妃子在这里被践踏了尊严,要不是有范德才关照,她早就再添新伤了。

    可今夜范德才的人呢?

    被支开了吧。

    慕戚耐着性子又拍了拍腿,等她主动臣服,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就范,不免扫兴。

    起身拍了拍衣摆,又拍了拍女子的臂,他默默离开,意味不明的。

    可姚宝林会意,他是在给她考虑的机会。

    斯文败类,不过如此。

    等人离开,她快速合上房门,将铁桶抵在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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