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2/2)

    明明这一切都印刻在自己脑海里，也是来过无数次的地方，但不知为什么，今天她看什么都感觉很奇怪，很不对劲，就连路上那些同她打招呼的人，她都觉得透着股怪异。

    小女孩站在下方，双手叉腰：“你是谁，又凭什么说我跳的不对。快点从实招来，要不然我就回家找爸爸妈妈来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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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左脚迈出去的姿势不太对，往胸口收一步。”

    听到这话，原晴之愣住了。

    “似水流年不知春色几许，遍地青山误了谁家牡丹。”

    得了祭司的亲口保证，这队人才总算安定心神，重新抬着担架离开。

    她总感觉自己跳这段舞时有哪个地方的处理不太对劲，导致动作不够母亲跳起来时那般圆润如意，收放自如。

    那个声音略带倨傲：“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这你都听不懂吗？”

    “什么，竟然会出现这种事？”大致了解完事情经过，柳问青眉宇紧皱：“好，事情的经过和情况我大致知道了，你们去准备好新鲜的药草，我会在这几天里选个吉日，会带东西过去，帮他把魂叫回来。”

    其中那个妇人哭得最为撕心裂肺：“柳祭司, 我儿前天进山，恰巧在雷雨中失去了方向, 寻了处山洞避雨，没曾想便撞见了那个刚出世的灵宝，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直接吓到丢了魂，回来只说了两句话，结果到现在都还没醒……唉，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儿！”

    原晴之连忙抓着自己的头发，不满地躲开。

    她走进神祠，轻车熟路地将门关起。

    “你先回家去吧，爸爸还有点事，需要去确认一下，待会再回来陪你玩。”

    第一遍结束后，原晴之站在原地没动。

    晃了晃脑袋，发现一片空白以后，原晴之也不想了。

    原晴之：？

    原晴之才不管他在后面说了什么呢, 埋着头就冲出了神祠。

    “你们这些人类本来学了这些就是跳给我看的, 我怎么不知道？”

    望着他交代完匆匆远去的身影，原晴之眼里浮现出不解。

    “这里是村里的神祠，闲人不可随意进出！”她厉声呵斥，只是由于年龄太小，所以没什么威慑力，反倒透着股娇憨。

    天生戏骨对于唱戏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仿佛天生就会一样。

    “……”奈何就是这种中气不足的话，成功唬到了这位神祠里的不速之客。

    这么思考着，原晴之跳起了第二遍。

    她一路冲回家里, 刚刚走到房子附近, 便看见有一队扛着锄头的猎户站在家门口，身后还有几个人抬着个担架, 声泪俱下地同父亲说着什么。

    一定是有哪个地方处理得不对……她这么想着，冷不丁听见房梁上传来一个声音。

    偌大一个神祠回荡着她稚嫩的声音。

    虽说在戏内，戏舞的设定的确是从祈神舞衍生而来，但双亲从没和原晴之说过这事, 再加上她更多的时候还是跟着柳问青在戏外的梨园里学戏, 平时接触到的只有同样年幼的小师哥元项明。不管是戏外的柳大宗师之女, 梨园大小姐, 还是戏内的祭司之女, 会祈神舞的下一任祭祀，原晴之都没受过这般不客气的对待，所以今天冷不丁听见有人理直气壮地说戏舞是跳给他看的，从小尊敬并且热爱戏曲的小原晴之出奇愤怒了。

    见状，柳问青哈哈大笑。

    “不要乱揉，妈妈花了好长时间才梳好的。”

    “本来就是你们这些人类学了跳给我看的，我当然知道你哪里跳的不对。”

    对方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奈何遭到了同样的问题。

    原晴之这么唱着，旋身探手，像个小大人似的，将原本难度颇高的动作信手拈来。

    奈何视野所及之处，别说人影了，连根毛都找不到。

    她年纪还小，并不能理解这句话内里蕴含的意思：“什么叫学了就是跳给你看的？”

    见小女孩掉头就走, 那个声音的主人也慌了，没了最开始刻意装出来的清冷散漫：“喂，别走啊！你先试试我说的再……”

    小原晴之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几步，警惕地环顾四周。

    “何方小卒, 藏头藏尾。不仅污蔑我的舞, 还大放厥词。哼, 我要去找爸爸妈妈！”

    见自己的吓唬成功，原晴之一下子助长了气焰。

    “啊，是神祠啊。”原晴之抬头。

    “谁？！”

    平心而论，这个声音很好听。淡淡的少年音色，有如珠落玉盘，四溅飞散，清冷又散漫，其中还蕴含着几分不为人所察觉的紧张，听着比她要大好几岁。

    对其他人来说，仅仅一遍的练习，远远不够。可对天生戏骨来说，倒是刚刚好。

    自己到底忘了什么呢？

    渐渐地，她沉浸在戏曲的世界中，心无旁骛地表演着。

    虽然伶娘说自家女儿经常在西山村附近疯玩，但小原晴之心里其实很有分寸，从不落下父母教给她的功课。每天都是自己私底下练习一遍后，这才放心大胆出门。

    于是今天她也如同往常一样，在心里默念着拍子，开始吟声起舞。

    人是走了，柳问青却站在原地不懂，看起来正在思考什么。过了好一会，看见走来的小原晴之才回过神，弯腰摸摸她的头：“晴儿，怎么今天在外面玩了一会就回来了？”

    安静片刻后，那个好听的声音“切”了一声，慢吞吞地开口。

    她总感觉村里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而且这件事情还很重要，但又不知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