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痕)为何面对欺凌我毫无反抗之力(二)(2/3)

    “哎,别说了,这种事还是不要直说好。”她的男朋友比她有涵养,知晓这种话不应该太直白。

    求你别说了,我没有。

    “不知道,可能是故意的吧。”

    愤怒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偶尔心中仍有怒火燃起,可是转瞬就被无助和绝望侵占。

    “整个宿舍里都是那个……味道,不知道她在宿舍里面干了什么。”她说的应该是alpha生理期释放的信息素。

    晚上,叁位室友都回来了,张忻怡在和清沪室友说话:“今天的那个助教特别帅,你注意到了吗?”

    女孩感觉自己白天被火焰灼烧过的身体,现在一下子被摁入了冰水,像加热再高速冷却的玻璃试管那样,开始裂出裂痕,然后碎成几片。

    害怕,恐惧,人们的目光,她好像变成了一滩见不得光的污泥,她需要把自己包起来。

    “哇,好可怕啊。”

    她像一个木偶一样僵在自己的被窝里,躺了一整天,不敢发出任何动静,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被子的褶皱移动一下,又是她的一个错误。

    她的男朋友又问:“为什么不贴抑制剂贴啊。”

    曾经金奖的喜悦也被一扫而空,她好不容易树立起的一点点自信很快便开始剥脱,现在,她在别人心中已经成了可以被警察抓走的人,而且居然是以这么猥琐的理由。

    躺下来时,眼泪会流到鬓角,侧身,眼泪会糊到枕头上,哭到一定程度时,鼻涕会直接堵住鼻子,无法抽吸,她只能张着嘴巴吸气,不一会儿嗓子就发干,感觉喉咙里传来血腥味,却还得克制着让吸气的声音不能太明显。

    鬼使神差地,女孩点开了几乎从来不看的qq空间,她发现了张忻怡发的说说,只有一句话:“遇到发情期翻人衣柜的alpha室友怎么办?

    只听她捏着嗓子,用甜腻的夹子音说:“我好害怕啊——”

    那不是一本很厚的书,没有硬皮的精装封面,但足以把人砸疼,山区的室友愣了两秒,指着女孩骂道:“疯了吧傻逼!”

    但害怕和恐惧中,仍有要撕裂她的愤怒,她究竟犯下了多大的罪过,要被如此对待如此欺凌?

    “吓人呢。”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外面的鸟鸣,天蒙蒙亮。

    她蜷缩着,像一个湿透的垃圾袋,那天晚上,她醒来后就再也没有睡着。

    但这一句话却获得了很多赞,甚至还有转发,评论区和班级群里的内容大差不差。

    “故意的,那也太过分了吧,怎么会有这种人。”

    女孩没有说话,继续拿起两本书,一本砸向张忻怡,一本砸向另一个清沪的室友,尽管这个清沪的室友是叁人中相对沉默的一个,但是她不管了,她就是要拿书砸她们,她不需要许可,不需要理由,她很愤怒,可悲的是与此同时,眼泪又耻辱地掉了下来。

    而这没有燃尽的愤怒,又让她闯了祸。

    眼前回荡着那些消息框:“变态”“恶心”。

    女孩觉得五雷轰顶,一股带着紧缩感的寒意沿着脖子向脊背下传,好像有一个尖利冰凉的爪子在刮挠着她的皮肤。

    “对啊,我们真的好怕她,万一哪天她就爬到别人床上去了呢。你知道吗?她还曾经有一次,在我上厕所的时候推门进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害怕什么啊?还是昨天那事儿吗?”她的男朋友非常配合她。

    山区室友也拿起一本书,准备打回来,张忻怡却冷冷地制止了她:“我们不要变得和这个神经病一样,知道吗?”

    “唉,真的搞不懂这种人。”

    山区室友还在和她的男朋友说着害怕之类的话,说着害怕,却好像在谈论笑话一样,哈哈大笑。

    “好变态。”

    眼泪一滴一滴往外涌,她不敢哭出声,始作俑者们都在一个房间睡觉,她感觉自己哭起来的模样太丑陋太卑微太恶心,也太好笑。

    山区室友在和她新交的男朋友打视频通话,和张忻怡一样,她也不乐意戴耳机,一定要外放。

    她删掉了所有同学的联系方式,无论是说过话的还是没说过话的,最后直接卸载了qq和微信,再也不想看任何社交平台的界面。

    “跟辅导员说吧,实在不行报警吧。”

    “对啊,虽然我们也不歧视性少数,但是遇到那种人品比较差的变态,怎么办?”

    第二天,她没有去上课,饭也没有吃,因为她只要一出门,就会感觉可怖的目光像针一样从四面八方射来。

    就连下床,都会感觉脊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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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上床,又会忍不住把自己蜷缩起来。

    求求你们。

    这件事是真的,在她们当室友的叁百多天,女孩确实有一次,仅仅是一次,迷迷糊糊地进卫生间时,忘了敲门,她该怎样解释,她那一次只是忘了敲门而已呢?

    “学校为什么现在还在用这么传统的分宿舍方式,为什么要把beta和alpha分到一起呢,不知道还有一些性少数吗?多吓人啊。”

    那笑声实在太过轻浮,轻浮到令人作呕。那时,女孩也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她只感觉,怒火又开始蒸腾,滚烫的血浆冲击着她的头皮,她从一个僵硬的木偶变成了一个拿着剑的木偶,她跳下床,抄起桌上的一本书,向那个山区室友砸去。

    “对啊,超级恶心,就跟……你们楼下的那个发情的狗一样,你懂吧。”她拖长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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