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2/2)

    暴雨还在继续，洛涧水流湍急，直冲得人要倒在水里。

    西边，北秦仓促成立的水师，终究难与当年的王浚相提并论。

    数日激战之后，桓氏竟越过大江，收复了襄阳！

    接下来的几日，对于郗归而言，堪称捷报频传。

    这本非适合行路的天气，可求生的本能还是驱使着他们狂奔。

    将士们的衣服湿了个透，湿冷的同时, 更是增加了不少笨重感。

    当将士们的双脚离开澎湃的河水, 踏上西岸泥泞的土地，几乎瞬间便体验到了“泥足深陷”的感觉。

    反观北秦军队, 很快就呈现出了颓势。

    北秦人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们气喘吁吁地跑了许久，可迎面而来的，却不是自家的友军，而是察觉动静后，自峡山口东进灭敌的何冲所部。

    她们于深沉的夜色下穿行，凭借敏捷的动作与默契的配合，用匕首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一个又一个哨兵。

    谢墨与何冲会师后，确认寿春至洛涧一带已然通畅，何冲所部携带的粮食，也解了寿春缺粮的危局。

    暴雨渐渐停歇，天色也开始转明。

    他们的头发紧紧贴在脸侧与头皮, 视线也因雨水而受阻。

    另有不少士卒自寿春西城门外仓惶而逃，逃亡过程中，又因踩踏、火并等故，增添了不少伤亡。

    沉重的脚步声，意味着她们这支小队，已然陷入了敌人的包围。

    作为一支不远千里南征的外族军队，他们实在不习惯江淮间这样的大雨。

    谢墨眼神示意，让众人紧紧挽着彼此的胳膊，艰难地在波浪中保持平衡，以尽可能小的动静，朝着对岸淌去。

    当越来越多的将士成功渡河，北秦人开始仓惶地向西边逃去。

    除了中部战场外，东边的彭城始终坚守徐州北境，甚至主动出击、以少胜多，牢牢将一支北秦军队牵制于此。

    诸将郑重点头，谢墨压低声音，郑重说道：“我知道雨天浪急，将士们要冒着生命的危险，可寿春的兄弟还在等着咱们，咱们今夜一定要过去。我最后问一遍，哪个队伍还有困难？若有困难，便先退出去，不要影响第一波冲锋！”

    自巴蜀二下的水师，不出意料地被桓氏拦在了上游。

    尽忠

    除此之外，薛蓝与潘可率领的女军，也一路隐藏踪迹，抵达了符石位于项城的大营。

    女兵们默契地卧倒，迅速观察周围的情形，互相交换着眼色与手势。

    暴雨增加了一切战争行为的不确定性。

    对于许多北秦士兵而言, 猝不及防的突袭, 原已大大出乎他们的预料, 更何况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战斗。

    暴雨不仅阻隔了视线, 更是影响了箭矢的轨迹。

    他沉吟一番，决定返回洛涧，带一半人马，自西向东，清理先前从洛涧进入扬州北境的秦虏。

    谢墨留下一半人手收拾战场，守卫洛涧，阻止北秦人继续由淮北经洛涧入扬州，自己则带着另一半将士追击北秦军队。

    这三战，共剿灭北秦军队七万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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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洛涧西岸的北秦军队陷入酣眠之时，谢墨已然带着勇士，幽灵般地靠近洛涧东岸。

    东西夹击之下，这支原本拒守洛涧的军队，很快便全军覆没，步了寿春与峡山的后尘。

    “好。”谢墨环视诸将，“回去安排吧，一刻钟后，我与甲队一道渡河！”

    尽管有将士被河水冲走，但甲队还是以一个较低的伤亡率, 成功到达对岸, 开始架设铁索桥。

    至此，从建康到寿春的道路与通信，已然全部畅通。

    平时的训练终于在真正的战争中派上了用场, 将士们虽说打得艰难，但却依旧占据上风。

    黑夜与大雨遮挡了视线，他们根本不清楚来了多少敌人，只知道身边不断有人倒下。

    北秦哨兵见此情状, 立刻吹动号角，集结军队迎敌。

    回答他的是异口同声的“没有”。

    郗归曾命令北府军，在平日的演练中适应各种环境下的战场, 也曾模拟过夜间抢渡的场景。

    女军渐次进入营地，按照先前在山上观察到的那样，分组狩猎敌将，焚毁北秦粮仓，放走秦军战马。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直到甲队接近中军大营之时，忽有一支利箭，挟着风声呼啸而至。

    一个又一个火把燃起，照亮了这一片区域。

    借着这场磅礴的大雨, 谢墨和甲队的将士们，终于趟过汹涌的河水，艰难地到达了对岸。

    好在, 这一切不仅发生在他们身上, 也平等地降临于北秦士卒。

    当谢墨与自东向西追击秦寇的朱庠会合之时，扬州北境的四万秦虏，也被渐次消灭，就连流匪也被统统清剿。

    除了少数几个神射手外，其余人根本无法利用箭雨阻拦谢墨等人的前进。

    潘可敏捷地移动身体，躲过了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