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2/2)

    吴伴伴道：“也不算认识，就是偶尔相互传个消息，那个时候朝野上下风声鹤唳，一不小心就是人头落地的下场。我们这些在宫中当差的平时都不敢多说半句话，哪里敢结交外臣。”

    林伯想到吴伴伴过去的经历，止不住地长叹一声，向楼远钧保证自己一定会多多宽慰吴伴伴、让吴伴伴安心在这边颐养天年。

    有过伺候当今圣上多年的功劳，吴伴伴本来可以衣锦还乡安度余生的。可他老家没有亲人只有仇人，哪有什么家乡可回呢？

    那笑得比哭还难看。

    江从鱼一觉睡醒，天已经挺晚了。

    了解到越来越多像吴伴伴他们这些人经历过的事，江从鱼才觉得先皇死得真好，合该举国同庆。

    只是顺便而已。

    江从鱼虽有些纳闷，但也没再深究，毕竟吴伴伴可是楼远钧举荐过来的。

    他知道许多人对太监观感不好，尤其是那些自诩清高的读书人（但是以前暗地里贿赂讨好太监的也是读书人居多），特意与江从鱼说起吴伴伴当年的遭遇。

    吴伴伴笑应：“这是分内之事，侯爷不嫌弃我腿脚不够灵便就好。”

    他这么做绝非出于私心。

    根据他来京师后的经验，旁人会这样看他多半是因为他爹。

    林伯就提出等江从鱼吃饱后见见吴伴伴。

    见楼远钧不在，他有点失落，但起来后发现自己身上清清爽爽，不仅换下了泼了酒的衣裳，还被人仔仔细细擦洗过，便知晓楼远钧肯定照顾了自己挺久。

    思及自己醉后做的那些事，江从鱼只觉楼远钧有时候也挺坏的，明知道他醉了还那样逗他，害他亲得嘴巴都累麻了。而且旁人醒来后都能把事情全忘了，怎么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自那以后，他就一直默默跟在还是太子的楼远钧身后护着这么一份微小的希望。

    这态度积极得一点都不像个曾手握皇城内务大权的大太监。

    江从鱼已经听林伯说过吴伴伴有腿疾的事，是当年被管事太监在冰天雪地里罚跪，差点就把腿给跪废了。

    当时他都喝醉了，其实没看太清楚上面都批注了什么内容。

    哼，等楼远钧下次再喝醉，他也要这样骗楼远钧玩。

    楼远钧不可能会害他。

    当时吴伴伴就是知道林伯返回军中时顺路经过那对食宫女的家乡，托林伯帮忙给那家人捎个口信、送点东西，对方找上他的时候一个劲陪着笑脸。

    盼着楼远钧能为他们这样的苦命人做出小小的改变。

    他感觉吴伴伴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自家晚辈。

    楼远钧笑道：“好。”

    至于把林伯从江从鱼身边调走……

    江从鱼问：“您也认识我爹吗？”

    江从鱼惊讶：“已经来了吗？”

    换成任何一个君王都不可能把林伯这样的将才放在管事位置上浪费掉。

    江从鱼最是悯弱怜孤的，得知吴伴伴的过往后自是不会拒绝他到府中来养老。

    总盼着昏君能早点死，盼着楼远钧能早点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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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非要林伯再去上阵杀敌，只要他愿意回去任个职练练兵、震慑震慑后辈就好。

    吴伴伴还是那张很有福气的圆脸，还是带着和和气气的笑意，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的缘故，还比年轻时少了几分苦相、多了几分佛像，一点都看不出是个入宫几十年的阉人。

    等人安排过来了，就该看吴伴伴能不能把林伯劝回军中去为国效力了。

    吴伴伴见着江从鱼，眼里满是笑意，笑呵呵地把江从鱼从头到脚夸了一遍，夸得江从鱼这么个自信得不得了的人都有点不好意思。

    一人丢一次脸才公平！

    说是先过来侯府住两天观察观察，看看这边缺什么样的人伺候，好回去挑点合江从鱼心意的小内侍。

    江从鱼又与吴伴伴多聊了一会，才去书房拿书看。他对着书架找了一会，忽地想到楼远钧那本写着批注的书。

    江从鱼暗自决定好要报复回去，摸了摸憋下去的肚皮，决定出去找吃的。

    林伯琢磨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据实以告：“已经来了，一直在等着你醒来。”

    江从鱼是不喜欢让别人等自己的，闻言飞快解决晚饭，与林伯一起去见这位吴伴伴。

    知道江从鱼不喜欢别人在旁边站着看自己吃饭，林伯就坐下和他说起楼远钧的安排。

    林伯早叫人准备上了，听人说江从鱼醒了后马上叫人把晚饭送了过来。

    林伯对此也有些纳闷，楼远钧才走没多久，吴伴伴就过来了。

    那时虽熬过来了，上了年纪却越来越遭罪，他怕自己的腿脚误事才辞去了身上的紧要职务。

    江从鱼有点心痒，他觉得这是他多多了解楼远钧的好机会。

    江从鱼说道：“以后往来应酬的事得劳烦您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