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约定(2/2)
他没有挣脱，乖乖地跟着我，低着头，紧紧咬着嘴唇，像是再多说一个字，都会让自己彻底崩溃。
这种感觉很奇怪。
“妈妈——姐姐不讲理！”
我愣住了。
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心里莫名地慌乱了起来。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努力克制着情绪，可是眼泪却像是决堤了一般，怎么都止不住。
我看着他的脸，哭红的眼眶，微微湿润的睫毛，鼻尖还有点泛红。
我没有再犹豫，伸手拉住他的手腕，轻轻地牵着他往前走，想要带他离开这里。
我本该只是心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什么拨动了一下。
“嗯。”
那是一个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家里的地板上，客厅里回荡着我们的争吵声。
我的心脏猛地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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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他，脆弱、无助，但又带着一点依赖。
“嗯。”
“这是我的糖！”
上一次看到他哭，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好了，不哭了。你这样哭，别人会以为姐姐欺负你了。”
可是——
“你答应了哦，不许反悔。”
我们吸着鼻子，红着眼睛点点头。
我站在他面前，心疼地伸出手，轻轻地为他擦掉脸上的泪水。
我伸出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我勾了勾他的手指，像是在确认我们的约定。
周围的人开始注意到了我们，回家的学生停下脚步，学生的家长也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我当时看到他哭，自己也跟着急了，眼眶一红，哇的一声也哭了出来。
可是今天，站在学校门口的他，竟然像小时候一样，哭了出来。
他站在那里，低着头，拼命地用手背擦着眼睛，可是眼泪却像是怎么擦都擦不完。
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被妈妈一起哄着哭泣。
“那个男生在哭吗？”
他哭得很惨，但莫名地，让我觉得……有点可爱。
“才不是，是妈妈给我的！”
“你胡说，明明是我先拿到的！”
他低下头，像是有些害羞，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他抿了抿唇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即使没有言语，也能感受到彼此的情绪。
他依旧低着头，努力抹着眼泪，可是他的手指在发抖，眼泪还是不断地落下来，肩膀也微微颤抖着。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哭得这么厉害。
我听到了旁边低低的议论声，看到几道好奇的目光落在弟弟的身上。
但这次，没有妈妈来哄他，没有糖果能让他破涕为笑。
不行，不能让他在这里哭。
他……哭了？
他咬着下唇，没有说话，但眼泪依旧在往下掉，像是怎么都停不住一样。
然后，我不知道哪句话惹到了他，他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在地板上，委屈得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
“妈妈——弟弟欺负我！”
那时候，我还在上小学三年级，他才刚上小学二年级。
弟弟的肩膀还在轻微颤抖，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跟我走。”
他抬起头，眼睛里还带着泪光，愣愣地看着我。
“我知道……”
我低声开口，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感受着他微微的颤抖。
“山茶花？”
我轻轻喊了一声。
妈妈闻声赶过来，一边抱着我，一边抱着他，轻声哄着：“好了好了，不哭了，糖果哪里比得上你们两个人重要？妈妈再去买两颗糖，好不好？”
他没有挣扎，反而像是终于找到了依靠，双手轻轻地抓住了我的衣袖，指尖紧紧地攥着。
此刻的我，温柔、心疼，甚至……有点舍不得他这样的神情消失。
我似乎又重新走进了他的世界里。
“周末……能陪姐姐去看山茶花吗？。”
“他怎么了？”
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来，打湿了他的衣襟。
可我知道，我不能做得更多了。
“你不是因为考了年级前三才哭的，对吧？你是觉得，这些年，没人真正关心过你，对吧？”
“……好。”
“傻瓜。你以后别再忍着了，好不好？”
他也在看着我，泪水还未完全干透。
“前几天听说山茶花快开了，周末去看看吧。”
不是出于别的，而是单纯地，想要安慰他，想要让他不再那么难过。
后来，妈妈真的买了两颗糖，分别塞到我们手里，我们才破涕为笑，又亲密无间地手拉手去玩了。
他在我怀里轻轻吸了一下鼻子，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及时克制住了自己。
我闭上眼，鼻腔里充满了他的气息，感受着他的温度，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悲伤。
周围安静下来，只有远处街道上的汽车声偶尔响起。
我轻轻点头，手指帮他擦去脸上最后的泪痕，笑着说道
他沉默了一下，但最终，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心里一阵酸涩，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把他拉进怀里，抱住了他。
他只是把所有的委屈藏得太深，藏到连自己都快忘了。
我们为了一颗小小的水果糖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肯让步。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忽然，有一种想要吻上去的冲动。
“嗯。”
亲人之间，眼神，是能够传递很多情绪的。
他不是因为成绩优秀而哭，而是因为他一直都很努力，却从来没有人真正看到他。
“安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