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点天灯（上）(2/2)
齐铁嘴已经汗如雨下，张启山手心也起了层薄汗，万幸的是孔二小姐那的铃没有再按下去。
如果第三轮放弃，最好的结果是鹿活草已经拍到了手上，如果没有，那要从陆建勋他们手上再取得这鹿活草非改换国民党的青天白日旗不可。而如果要硬磕下去，一旦发不出军饷，那么被攻打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如果选改换青天白日旗，兴许在谈判的过程中陈玉楼就已经死亡
“我手中倒是还有些余钱，不过你拿什么还我？”贝勒的笑容带着几分邪意，张启山沉吟片刻，道：“贝勒爷，你已助我良多，我家中还有东西，便是要继续点灯，也不用你再慷慨解囊了。”
贝勒笑了笑，坐回原位也没有多言，他知道张启山有了退意，倾家荡产的后果可能下一秒就是兵临城下。
孔二小姐点了点头，又摆了摆手，道：“中场休息的时候去，这轮让给他。他的那箱黄金烧得差不多了，引他参加第三轮，第三轮就不让了。”
贝勒爷的厢房里走出了几个带着狗皮帽的壮年男子，扛着一个箱子到了张启山房中，齐铁嘴接过那箱子时差点没接稳，打开一看竟是一大箱密密麻麻，层叠的金条，还都是大黄鱼。金条有大小黄鱼之分，大的有十两，小的一两，一根金条约值一百个的大洋，有这一箱金条在，不得不说张启山的压力小了很多。
张启山感觉头有些疼了，其实斗灯到了这个地步，他对二月红，对他自己都已经可以有个交代了。冰凉的水放满了大理石台，张启山的脸沉浸其中，冰水让他恢复了理智和决绝。
“咚！”这次是一声铜响，张启山一怔，那司仪有礼地笑道：“张先生，您的保证金已经到了上限。”保证金是拍卖活动前寄存于卖方的资金，一般在成交价的10％~30％左右，如果拍卖的价格超过了保证金的七倍，需得先行追加保证金，以表明你有那么多钱去完成竞拍。如果竞拍的价格在保证金之内，多的钱则会和拍品一起交到买家手中。
“佛爷”齐铁嘴拭去头上冷汗，他知道张启山的家底这两场下来怕已经烧了大半，再点下去，怕是军费都要给烧光。
“我追加保证金。”张启山向楼下出示了那箱金条，立刻传来了惊叹之声，那女司仪有礼地笑笑，派人将金条接了下去。
“第二轮拍品，起拍价格是三十万。”女司仪话音落下，那边的日本人毫不犹豫就按下了铃，而一直没有动作的陆建勋此时也站了起来，将那天灯挂上。
张启山轻轻敲着桌面，他要不要赌一把？三分之二的机会可如果赌输了呢？
张启山皱起眉，没有回答齐铁嘴的话，慢悠悠地走下了楼梯。值得吗？他拼死多年，才有了如今的半壁江山，冒着失去所有的风险，，救一个不爱他的人
“叮！”女司仪的锣鼓敲响，第二件拍卖归给了张启山，道：“中场休息。”
孔二小姐眯起眼睛，在张启山按下铃后，继续与他对峙，对于这种烧钱般的行为，围观群众纷纷出现了热血沸腾之状。那对面的日本人脸色已经十分挂不住，他第一轮的时候本以为对手是张启山，现在看来这两边中国人简直都疯了。
全场顿时哗然，这已经是第三盏天灯了。坐在隔壁厢房的贝勒坐直了身体，向张启山点了点头，张启山眯起眼睛，继续按响了铃铛。几个来回过后，那日本人当先扛不住，收了手，倒是那孔二小姐脸上带着志在必得表情，不断和张启山交替按铃。
“你要舍弃他了，对吗？你的力量复苏了，但是你的记忆没有。”张起灵的声音如他人一样的清冷，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石头里渗出了几缕白烟，顷刻间张启山眼前换了副景象。
“你，什么意思？”张启山握紧了手中的拳，如果按照张家族规，他在张起灵面前只有下跪的份儿，但穷奇精血入体后，从前他无法反抗的东西，他已经不再放入眼里。
孔二小姐向张启山点了点头，似乎是在示意接下来她要出手了。张启山心里有了几分动摇，现在他手上只有1/3的机会得到鹿活草，如果下一轮硬撑过去就是2/3，最后一次怕真是要倾家荡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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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几个厢房都有人动了起来，明显是要去给背后的财阀或是商会加注，张启山看了眼那展示台上最后的一个木盒，神色阴晴不定。
“罢了，赌一把吧。”张启山抬起头，湿淋淋的水花溅了一地，在卫生间的镜子里他看见了一个十分熟悉却又十分不愿见到的人。
“咚咚。”楼下的铜再度响起，那司仪恬然看向孔二小姐向她抛了个眉眼，道：“孔小姐，您的保证金也到了上限。”
陆建勋看向孔二小姐，道：“我去打个电话，让孔部长追加汇款过来？”
“最后那个包厢的人是你？”张启山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眼前和他等高的男人，漆黑的双眸如往常一样淡漠，他伸出手在张启山面前摊开，那是一个方形的布满了奇异花纹的石头，上面有几个空洞散发着奇异的味道，被他用那两根奇长的手指掂起。
“你已经得到两个盒子了，还要继续吗？”贝勒趴在栏杆上，看向了张启山。
“佛爷，已经有三分之二的机会了。”齐铁嘴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荡，如果是二月红他会不吝一切的去救陈玉楼吗？
“我去方便一下。”张启山看了眼最后那间仍旧空荡荡的房间，走下了楼，齐铁嘴道：“佛爷，要打电话给九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