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缘由(有肉)(1/2)
胡八一那双干裂的唇微微动了动,看向陈玉楼身后的两个人没有说话。陈玉楼也反应过来,侧头向那二人道:“他确实是我的朋友,遇难来投奔我,你们可以回去了。”
那二人点头,自行离开。待他二人离去,胡八一才从地上起来,不客气地倒起桌上的茶水,大口吞饮,道:“那两个是二月红的人吧?你可真够惨的,现在还没摆脱他,我也够惨。”
“到底怎么回事?”陈玉楼看了眼桌上的饭菜,从厨房里又拿了一副碗筷,道:“这几天,这宅子里就我一个人,只做了三菜一汤,要是不够我再出去买些。”
“不不,够了够了。”胡八一扯下一根烤鸡的腿,放在嘴里大口咀嚼,待他吃了一会儿,缓过饥渴之感,才道:“这事儿还得从咱们精绝那次说起。”说着,他便起身,解开了身上的衣扣,背对着陈玉楼将衣服脱了一半。
陈玉楼看得奇怪,胡八一那厚实的背上除了几道伤疤,并不见什么奇怪,道:“你是想让我看什么吗?”
“怎么样?是不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了?”胡八一在自己的后颈上了摸了一把,见陈玉楼神情古怪,便道:“你别急,你拿两面镜子给我,你就明白了。”
陈玉楼皱起眉,但还是依言拿出了两面铜镜,胡八一穿好衣服,又让陈玉楼脱衣服,这下陈玉楼就有点不乐意,道:“干嘛呢你?”
“你信兄弟我一次,我不会害你的。”胡八一摆手道:“再说了,我这大老远跑来,总不能就是为了对你耍流氓吧?”
陈玉楼想起二人在精绝阴差阳错地好过,他心中虽然对男子直视他身体会介怀,但胡八一到底不同于启红二人,他这般倒是有些刻意了,便也转身像胡八一那样脱下衣服,正想说什么,手里便被胡八一塞了面铜镜。陈玉楼看见铜镜里映照的景象时,目光变得凝重起来,那面铜镜反射出胡八一在他身后举着的那面铜镜内的景象,那是他的后颈与背部相交的地方,有一块像眼睛一般的印记,半睁半闭,乍一看去像是个疤痕,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异样。
“这是”陈玉楼穿上衣服,表情凝重地看着胡八一,道:“你之前给我脱衣服,是因为你背上也曾经有这印记?”
“是。”胡八一点头,道:“而且据我估计,不止是你我,上次那二月红还有那小哥,肯定都有这东西。”
“哎?”陈玉楼按着胡八一坐下,道:“你且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从精绝回去之后,我去市医院检查身体就发现了这个东西,当时还只是很浅的一个印子,我也不以为意。但之后我和我那胖兄弟去河里游泳,他就说我背后长了只眼睛,当时我就留心了,每天回去比着那镜子照,发现越来越像我们在精绝看见的眼睛图腾。”胡八一扒了几口饭菜,又道:“我当时就意识到不对,去神魔井那里兑换了些相关文献才知道,咱们是被诅咒了。”
“你是说鬼洞人鲜血干涸成金的那个诅咒?”陈玉楼立刻就想到了鹧鸪哨族人身上背负的那个诅咒,道:“可你身上的诅咒怎么消失的?”
“哎,那既是幸也不幸咯。”胡八一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诅咒的事情后,就到处搜查解除诅咒的办法,可神魔井的文献里也没有解咒的法子。最后我还是从一个教授口中得知,鬼洞人仿雮尘珠制造玉眼窥伺天机,而那雮尘珠却是在云南的献王墓里。其实我当时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谁知道还真让我在云南把那珠子给找着了。”胡八一似乎陷入了什么不堪回首的记忆中,陈玉楼自是知晓那虫谷之内如何凶险,上一世他可就是废了那对招子在那里头,胡八一感慨地摇了摇头,并未多提在云南的经历,只道:“我在献王墓里发现了一些图案与昆仑山有关,又在路上遇见了一个张姓的卜卦高手,他给我占了一卦,说是西行有所获,那时我就决定要去趟昆仑山了。”说到这里,胡八一看陈玉楼的眼神就有些复杂了起来。
陈玉楼听见他说那张姓的卜卦高手不由留心了几分,道:“那姓张的,是何人?”
“就遇见过一次,只知道他叫张赢川,还没来得及二次拜访呢。”胡八一复杂的眼神变得有些幽怨,陈玉楼这才留意到了,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等了你好久。从知道诅咒的事情开始,就一直不见你上线,我很担心你。”胡八一见陈玉楼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道:“是因为二月红和那个那个叫什么”
陈玉楼轻轻点了点头,道:“而且,这几个月里,我们这边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过,你去了昆仑山解除诅咒了吧?又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胡八一表情更加郁闷了,道:“昆仑山啊,那凶险可一点不比云南弱啊。我好不容易,我和胖子好不容易才进去那个祭坛,找到了那个阴阳池,结果结果时间到了,那整个山体都被那黑影笼罩,你知道吗?那黑影是覆之即死我和胖子在混乱中想躲进戒指里,结果那枚戒指掉进了阴池,我被推进了阳池,然后我一睁开眼睛就到了这里”
胡八一的表情有些崩溃,他说的话虽然简短,但从他的眼神可以猜得出他脑海里浮现出的是怎样大量的惊险画面。胡八一最终懊恼地闭上眼睛,道:“戒指不在我身边,胖子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醒来就到了几十年之前,我身上带的的钱也等同废纸。我更是听不懂他们说的长沙话,好不容易混进县城我都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陈玉楼伸手想要安慰他,但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胡八一说的那些事情他未曾经历,也没见过他屡次提及的胖子,更不知他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时空,只是从他话中分析,道:“如果,你想回去的话,恐怕还得从那昆仑山入手。”
“这兵荒马乱的,我从山村里跑进城都那么难了,还要长途跋涉去昆仑,身上什么装备都没有,谈何容易。”胡八一也知晓问题是在阴阳池上,但他看了看陈玉楼,又道:“不过能找到你也是好的,怎么样?要不要我先陪你去云南找雮尘珠?那东西找到了才能解咒。”
“雮尘珠”陈玉楼有些沉默了,算算鹧鸪哨离去的时间,那雮尘珠应该已经到他手上了吧?
“怎么?走不了?”胡八一来时也从那两人身上旁敲侧击了些事情,道:“你好歹也是卸岭魁首啊,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而且那二月红一定也被诅咒了的。”
“没有卸岭了。”陈玉楼摇了摇头,见胡八一神色惊讶,便道:“我让人回去解散了卸岭。”陈玉楼知晓胡八一也算能人异士了,有心想要招揽,便问道:“鬼洞的诅咒至少也有个二三十年的发作时间吧,像你说的,现在兵荒马乱,解除诅咒倒不必急于一时。反倒是你,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胡八一哂笑一声,叹了口气,道:“我也想过既然回到了解放之前,是不是该为咱祖国人民做点什么?可我找不到组织啊,而且,要说加入组织,去爬雪山过草地什么的,辛苦倒是其次,肯定我又会看见很多兄弟死在我身边。我没和你说过吧?我在我们那里,就上过越南战场,我每天晚上醒来都可以梦见我那些兄弟死的样子我确实不想让那种痛苦,再来一次。”
陈玉楼闻言想要招揽的话便噎了回去,他将卸岭化整为零做的是比从前更凶险的营生,胡八一现在明显是想要归隐的意思,不说他远的那些死在越南的兄弟,近的陪他去昆仑山的那位胖子也下落不明,至少短期之内他是走不出这颓丧的状态了。
陈玉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你先安心在我这儿修养段时日,等伤养好了,精神也恢复了,想干什么都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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