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禁室(1/2)

    炽痛的感觉席卷了陈玉楼的四肢百骸,隐约间他好似看见了自己被挂在树上,一刀刀地划过他的肌肤,然后进行残忍的侵犯凌辱,却如何也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是一句句残忍或有深情的话语不断在他脑海中交错浮现。

    “你就看清楚,陈玉楼,你是怎么被男人强奸的。”

    “我一定每个月都来强奸你一次,贱人!”

    “我说过每个月都会来强奸你,还记得吗?”

    “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师父是大,你是小,我对你有敌意是天经地义的事。”

    “你不恨我,也不怪我吗?”

    “如果你想的话,等你伤好了,我可以让你打回来。”

    “我只觉得和你在一起,四海皆可为家。”

    潮水般的记忆涌上心间,天使和魔鬼的面容渐渐相交,陈玉楼看清了心底深处那个人的面容后,不再纠结于此,更多的记忆或惨烈或温情或痛苦,一一的闪过。他就像做了一场梦,一场好长好长的梦。

    “生命体征已经恢复正常。”忽地,耳畔传来陌生的语调,陈玉楼听不懂其中的含义,却感觉一阵强光将他从梦中生生拽出。

    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有许多穿着白色长褂的人围在他身前,手上正记录着什么。眼睛转动,能看见他的手上插了几根管子,陈玉楼似乎想动,却立刻被人按住,记录他心率血压的医者解开了口罩,用中文说道:“你要想活下去,最好就不要乱动。”

    陈玉楼皱起了眉,他感觉有人拿着针筒往他胳膊扎来,对于这样的针筒张启山可没给他留下良好的印象,一把拧过那持针人的胳膊,将针倒插在了他胸前。

    “啊!”陈玉楼的抗拒立刻就引起了这几个医生护士的叫喊,禁闭的铁门外有日军守卫走了进来,一个枪托砸在他头上,陈玉楼闷一声,又有几人将他按住,一针透明的针药注入,他的身体慢慢变得疲软起来,躺在床上难以使力。

    躲在几个医生后面的小护士,见他失去了力气,才上前抽了管他的血,退到一旁,继而那几个医生也离去了,铁门被重新关上,屋内重新恢复了寂静。

    负责医治陈玉楼的军医,川口秀一站到了武场的过道外,静静注视着他的弟弟川口龙一乐此不疲地被另一个少年用相同的招数打倒在地,又不断站起。川口秀一摇了摇头,那教导他弟弟武功的少年似是注意到了他,停下了动作。

    川口龙一很快地走了过来,道:“哥哥。”

    “那个人醒了。”川口秀一的话是用中文说的,听见此话的少年立刻走了过来,素来冷若冰霜的脸上有了信息之色,道:“他醒了?我要见他。”

    川口龙一皱起了眉,似乎不明白他的哥哥为什么要将这件事当着少年的面说出来。

    川口秀一点头,道:“不过他情绪不太稳定,我给他打了镇静剂。他已经睡了,你不方便见他。”

    “既然这样,我们继续吧,陈皮。”川口龙一脸上的神情这才有所缓和,陈皮摆手道:“今天到此为止,我见了他再继续吧。”说罢,便离开了武场。

    “哥哥!”川口龙一不满地看向自己哥哥,川口秀一道:“你别以为占领了沈阳,就万事大吉。我们可是有任务在身的。”]

    “那也不妨碍我和他学功夫。”川口龙一转动着自己的胳膊,那看似青肿的手腕发出了“咯咯”的声响,眼中出现了几丝阴戾之色,“中国奇人异士颇多,我若不多了解一些,可不方便我们在中国展开那个项目。”

    “你藏拙了,故意让他一遍遍教你,而且那一招你又不是没学过。”川口秀一看了眼陈皮离去的方向,道:“那个人身上杀气很重,他连自己人都杀。这次攻打沈阳,你已经立了功,如果这个计划也办妥,升任大佐是早晚的事情,你最好离他远些,不要出意外。”

    “可我就看中他了。”川口龙一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道:“我们出征那么长时间,这个计划一旦展开,就更难回去了。我需要一个人,一个我喜欢的人陪在我身边。”

    “他有喜欢的人了。”川口秀一面上并无什么表情,道:“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他不会教你的。”

    “我知道。”川口龙一的眼睛里闪过几丝狞色,道:“你不是说那个人的血液特殊吗?就用他来培育那个怪物好了。这是命令,哥哥。”

    沈阳沦陷后,除了原本的军区外,一些军官的住宅也被临时充作了军营,而在这片军区里,作为少佐的川口龙一给予了陈皮一些进出的特权。陈皮让守卫打开了关押陈玉楼的病房,说是病房但实际是张家父子曾经的审讯室。

    陈皮虽然不解为什么要将陈玉楼安置在这里面,但川口龙一未曾吝惜药品和医生的使用,而且也许他随时探视,陈皮也就没再要求什么了。进入其中,看见陈玉楼躺在床上已经睁开了眼睛,便快步走了过去,拉起他的手,道:“怎么样?还有没有什么地方痛?”

    陈玉楼看他的眼神很是冷淡,将头侧向了一旁,似是不愿同他多言。陈皮见他如此有些错愕,道:“你是不是怪我,把你丢在这里?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沈阳已经沦陷,东北一带都是日军。我们在此,暂时还算安全”

    “我累了。”陈玉楼打断了陈皮的解释,垂下的眼眸里有几丝厌恶和不耐,陈皮闻言便道:“那你想吃些什么?我尽量帮你寻来。”

    陈玉楼没有回答他,只是用被子遮掩了头,陈皮伸出手想试他的体温和脉息,但伸到一半还是放了回去,道:“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陈玉楼心中有些烦躁,他本想说陈皮明天也不用来,但转念想到此地已属于日军麾下,他想要离开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待陈皮离去后,陈玉楼环顾着这屋子里似乎并无什么可用的东西,便又闭上了眼睛,镇静剂的副作用已起,除了浑身无力外,困意也阵阵袭来。

    待到晚上醒来时,陈玉楼发现他竟被几个人抬出了房间,四肢紧绑在担架之上,他想张嘴呼叫,却发现嘴也被胶布封得死死的。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几个人将他抬上一辆军车上,飞快地驶里了军营。此时天色虽已黑了,但陈玉楼却能看见外界因战火过火的破败景象,原本繁华的沈阳此时显得异常的落寞,除了一些巡逻的日军外,已是见不到其他人了。

    那军车行驶了一段距离后,陈玉楼发现竟是要驶离沈阳,也不知要将他运往何地。不禁在心里思索起来,这些日本人没有杀了他反倒医治他,但此时又像是要带他去见什么人?为什么呢?难道他们看中了他卸岭魁首的身份可是卸岭再如何名声在外,也不过绿林帮派,须得着军区这般关注?

    就在陈玉楼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军车停了下来,很快就有人把他从车上担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幢连绵的西式楼房,看样子和军营的集体宿舍有些相似。

    军车下来的士兵向楼房前的守卫出示了士兵牌后,横在大门前的铁闸打开,几个人抬着陈玉楼走入了这幢大楼。空气里有些刺鼻的味道,说不出是什么造成的,但看黑暗中的景象,这幢楼房似是才修整出来不久,过道上却有一间间的屋门,但那几个人却是抬着他往下走去。

    下层的楼道里又有几扇铁门,标有“零”号标记的铁门上有个转盘形锁挚,两个人合力转开后,可以听见有什么东西用手指抓挠铁门和铁皮摩擦的声音,那声音在空旷的地道里显得动静极大,听得陈玉楼头皮阵阵发麻,恨不得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让这种渗人骨髓的响声传进脑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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