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返程(2/2)

    陈皮见陈玉楼来解他衣服，本想阻拦，但在看见他脸上的那道疤痕时便顿住了，他看着陈玉楼脱下他的衣裳，用手指蘸了清凉的药膏一点点地抹在他背后，道：“从前我背后受了伤，师父也是这么给我涂药的。”

    “手下？”陈玉楼看了看花玛拐，正想摊手说不记得了，花玛拐却将那摊手的动作当做了拥抱，上前紧紧地将陈玉楼抱住，道：“我是拐子啊还有昆仑和红姑，我们都是你在卸岭最信任的人啊。”

    “昨晚我可是一只手哎，要不你现在把你那件衣服还有我们打死的蚊子拿来数数？”陈玉楼扬了扬还吊着绷带的左手，陈皮笑了笑，并未答话。

    陈皮抓起一块绿豆糕放入嘴中，看着陈玉楼，道：“怎么？你还是想从我这里问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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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一是你想跑，被他发现了，他才打你的呢？”陈皮勾了勾唇，陈玉楼看着桌上被陈皮揉得舒服呻吟的狸子，道：“如果是这样，我就更想知道你师父为什么会忌惮我了。”

    “你又不是张启山的副官，你怎么帮我？”花玛拐推他下了马车，关上了车门，杨采桑冷笑一声，握着腰间的配枪并未答话，你早晚会知道！

    “哟，不错啊。”陈玉楼见陈皮此次拿了两个勺子，便放心地舀了一勺放入口中，软糯的凉糕口感细润紧密，配之红糖入口即化，绿豆糕清香绵软中又带着草莓的微酸，甜而不腻，陈玉楼长叹一声，道：“直到现在，我才确认昨天的折腾没有白弄。”

    “不用了，我也没什么东西。”陈玉楼将药膏放回床头，二人分食完了糕点，陈皮便离开了屋子。

    陈皮看他一眼，表情变得异样起来，陈玉楼道：“如果他虐打我，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威胁你师父的地位？”

    “那他会不会给你吹吹？”陈玉楼笑了笑，对着陈皮背后吹了几口气，本就清凉的药膏更觉沁人，陈皮一怔，道：“你师父会给你吹吹？”

    “你好像一点也不难过。”陈皮转过头，看着陈玉楼，他脸上不见多少黯然悲凉，反倒有种豁达从容，陈玉楼道：“生死有命，定数使然。糟老头子最烦就是我哭哭啼啼的时候了，他还说他便是走了，我也不要哭，他是坐化登仙了，是喜事。”

    “我总把头，你当真是不认识我了吗？”那青年男子在陈玉楼身前停住了脚步，这两日他虽知晓了陈玉楼苏醒的消息，但陈玉楼没来见他，他想见陈玉楼也被拦着，今日要返程才得了机会，但陈玉楼对他的那种陌生和防备之意却不似他想象中的作假，陈玉楼好像真的失忆了。

    “也是啊。”陈玉楼想了想，道：“明天就要回去了，我摸不准张启山的脾性，更对你师父一无所知，我总觉得有些不妙呢。”

    “那你，想跑？”陈皮看着陈玉楼笑了起来，陈玉楼道：“我想过，不过我觉得不现实。我从前没受伤的时候都没跑，现在反而要跑”

    “唧。”狸子见陈玉楼吃美味，也跑上了桌子，仰躺着身子，长大了嘴，黑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陈玉楼，陈玉楼舀了勺凉糕放入狸子嘴里，道：“张启山好像在监视我而且昨晚，他给我上完药后，他似乎想要对我做那种事，可是我一做出惊慌害怕，还有被他弄痛的表情，他就停手了，他以前是不是打我？”,?

    陈皮本好奇陈玉楼因何叫他，看见花玛拐时便猜到了，道：“这是你从前的手下，你也不识得了。”

    “好，算我说错了，我只是觉着要是此次回去，我受伤了或者怎么样了，你可别忘了一个月的宵夜和衣服哦。”陈玉楼将一块绿豆糕抓起放入嘴里，并未动怒，陈皮轻笑一声，道：“昨天的蚊子没数，你怎么知道是你赢了？”

    陈玉楼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片刻，正想说什么，瞥见陈皮出现，便挥了挥手，道：“陈皮，你能过来下么？”

    “对了，这是族长送给我的草药，昨天我涂了就不痒了，你有用吗？”陈玉楼从床头拿出一个小盒，打开之后里面便是散发着清凉气息的药膏，陈皮接过那药盒便涂在了臂上，陈玉楼笑道：“背上的要不要我帮你？”

    “他又不是一直打你，再说这瓶山就是你引他来的，而且你确实是他的小妾不假。”陈皮摸上那狸子的肚皮，道：“再说你如果在他心里没什么地位，他为什么会想做的时候又停手？”?

    陈皮一时默然，道：“师父养了只九尾狐，你看好你的狸子，它没了妖筋，被那九尾狐欺负可就不好了。”

    花玛拐拭去眼角泪水，见陈玉楼随陈皮几步一回头地上了那辆马车，握紧了左袖下的拳头。杨采桑在一旁看得分明，见花玛拐心有不甘，道：“我是你，就不会在四周都是人的时候和他说这些。”

    “哈哈哈，我不知道，我没受过什么重伤，不过有次我在林子里遇见了人熊，师父为了救我倒是受了伤。我就给他一边上药一边吹吹，还给他唱歌哄他睡觉呢。”陈玉楼脸上浮起了几丝宠溺的笑意，道：“只可惜，这糟老头子嫌我唱歌太难听，最后一次睡了就再没起来可能，他不想听我唱歌了吧。”

    “嗯。”狸猫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对着陈玉楼挥了挥爪子，它妖筋已除，已经无法向从前那般玩弄够了山中野猫再吞吃入腹，便任由陈玉楼给它修剪了指甲，待到快中午时，陈皮才端着两碗糕点来到陈玉楼屋中，绿豆糕和凉糕皆盛在银质器皿里，绿豆糕被制作成了花瓣状，隐约可见那墨绿中的鲜红草莓颗粒，二凉糕则浸在暗色红糖水中，未触及便感到一阵清凉之意。

    “你不恨我，也不怪我吗？”陈皮看着陈玉楼贴近他，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无从前的狡狯或是算计，反倒是一片坦然赤城，陈玉楼笑道：“你怎么像个女人似的？说了不恨，也会怪了，来来，让哥哥我看看你背上被咬了多少疙瘩。”

    “若是喜事，他怎么不带你一起走？”陈皮穿好衣服，见陈玉楼脸上的笑意敛去，终生出了几丝和他此时年岁符合的怅然，竟有些不愿见他如此，道：“你还有很多事情没做，自然是走不了的。用不用我帮你收拾衣物？”

    陈玉楼怔了一下，那两个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却委实不记得了，看着情绪激动的花玛拐一时之间更觉无措，陈皮拉开花玛拐，道：“回了长沙再慢慢说吧，佛爷回来了，先上马车吧。”

    今夜张启山并未归来，安然一夜，待到次日天明，陈玉楼起身后看见那些军队在收拾行装，忽地看见一人含笑朝他走来。陈玉楼并不识得此人，只见他一只手臂以一种诡异的弧度扭曲着，不由后退了两步，道：“你是谁？”

    “哎，罢了，你回去告诉你师父，他要看不惯我就尽管打杀了我，别整这些阴招”陈玉楼话没说完，便听陈皮“啪”地一声拍在桌上，惊得小狸子也跳了起来，陈皮皱眉道：“我师父不会使阴招。”]

    花玛拐看他一眼，转身走向了另一辆马车，杨采桑也跟在后，随他上了车，道：“你若想私下里见他，我倒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