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妖洞(吸血鬼之死)(2/3)
那吸血鬼的尸气被这鬼玺压制了大半,但其身手迅捷,双臂可穿钢铁,仍是非同小可的力量。鹧鸪哨见张启山有心相助,在吸血鬼锐利五指再度要掏他心窝时,便提着他手臂凌空一翻,那锐利的五指瞬间便划破了鹧鸪哨的衣服,好在先前这吸血鬼掳走陈玉楼时,鹧鸪哨便曾与他交过手,有这前车之鉴,回去之后便将分山掘子甲暗藏夜行衣内,若没这层软甲相护,只怕他的手臂也同花玛拐一个下场。
“砰砰”两脚接连踢在了这吸血鬼的心脏所在,鹧鸪哨腿功超群,最擅长搬山道人对付僵尸的绝招魁星踢斗,以前也没少拆卸过古尸脊椎,只是这吸血鬼的两只翅膀劲道太过厉害,鹧鸪哨根本无法向往日那般将他从背后锁住再拆卸脊椎,只得踢向张启山。
那巨大的血红羽翼一张,暗红的鲜血四溅,张启山抓起肩上的军衣便兜头向那吸血鬼甩去,手中墨线同时拉动束缚住了那双羽翼。羽翼被军衣所包裹,那些鲜血浸入军衣发出“滋滋”的腐蚀之响,张启山见手中墨斗几乎要被那双羽翼撑破,立刻也扑了上去,喝道:“捅穿他的心脏!”
只是有一点陈玉楼却不明白,这池鲜血那蜈蚣触之即死,鹧鸪哨入血池时并无避尘珠相护,怎会安然无虞?
“鹧鸪哨!”陈玉楼脸色大变,步子猛地顿住,只见鹧鸪哨纵身跃入那血池之中,“噗噗”两声便不见了踪影,而那尸堆之中果然爬出了密密麻麻的尸蟞,其中正有一只漆黑的山蝎子,倒挂在青铜树上,如同悬着的一把漆黑古旧琵琶,稍微一动,身体上的肢节硬壳便如铁叶子摩擦般铿然有声,精猛异常,实不亚于藏身在丹宫中的六翅蜈蚣。
青铜铃风铃出自春秋战国,秦灭六国之后那青铜风铃若还存世必然落入秦国王室之手,而那徐福极得始皇帝信任,若得那六角青铜风铃也根本不难。陈玉楼回缓过来,立刻拿起鹧鸪哨便往外跑。鹧鸪哨尚未想到这一层,只见那密集的尸堆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爬出,点燃了火折子甩过去,才发现身后的竟有一颗挂满了尸体的青铜树,而那些尸体看模样竟都是幼童,穿着古时的服饰被挂在那树上。
张启山侧身避过那鸡头,无暇理会这边的鸡蝎恶斗,他的敌人在这血池之下。只见那沸腾的血池之间渐渐形成了一漩涡漏斗般不断下沉,蜈蚣的尸体被吸卷着沉入底部,而那鬼玺则漂浮在空中,似被一股气流给托住。
在那血池不断下沉之际,渐渐看见了两个死死纠缠在一起的人,正是鹧鸪哨与那吸血鬼徐福。按理说这二人在血池之中,被鲜血包裹,理应浑身是血难辨面目,但那徐福常年被这血池滋润,那些鲜血在他身上便如油滴水中,自然地与他身上的隔阂开了。而他的一双黑色羽翼则变呈现暗红之色,油光发亮,远比从前更加健硕。而鹧鸪哨脸色除了初入血池时沾染的鲜血之外,可以看见他身上似乎有层无形的保护膜,将他与那些鲜血隔离,细细看去他腰间隐约发亮,竟是那颗避尘珠将这阴晦之物隔绝了开。
而那些原本急匆匆扑来的尸蟞立刻又四散逃离,只那黑琵琶仍旧迅猛地向陈玉楼奔来。蝎性不比寻常,皆为至急至躁,比如自尽自杀之类决绝之事,有些人可以做到,并非人人可为,但若说到毒虫之属,却仅有山蝎子能够自杀。如果捉到一只蝎子装入玻璃瓶中,以凸透火镜在日光下照射于它,蝎子急痛之下又在瓶中无可逃避,便会倒转尾锋自刺而死,其狂躁之性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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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楼地盘功夫还算稳,落地时一个侧翻,便抓起另外两只大公鸡扔了过来,它们本无怒晴鸡一般的壮烈神采,地宫内接连恶斗都已困乏不堪了,此时陡然临敌,不免有些发蒙。其中一只雄鸡还没醒过神来,就被那狂躁发疯的黑琵琶一螯钳落了鸡头,蝎尾甩处,那血淋淋的鸡头直朝张启山迎面打来。
按理说,这些尸蟞也属于那些雄鸡的克制的对象,但入这地宫内的雄鸡太少,而且它们才以幼蝎填腹,此时颇有些精神萎靡,昏昏欲睡之感。而洞外的枪声也从初时的激烈到现在的消绝,根本不知到底是那些人用军火除去了人面蜘蛛,还是皆被人面蜘蛛的蛛丝包裹。
那怒晴鸡哪容得这黑琵琶这般挑衅,此时也猛然警醒过来,血红的鸡冠子立时竖起,怒气直透全身彩羽,高啼一声,从空中展翅而起,顿时同黑琵琶翻滚着斗成一团。鸡禽之属不比飞鸟,双翼舞动幅度和筋力都是有限,唯独颈足之力强健异常。一双金爪狠狠抓住蝎尾,奋力一扯,竟然硬生生将骨牌黑琵琶拽得就地打了个转。
陈玉楼正自犹豫间,忽地闻得张启山的声音,转头看去他军衣之上蛛丝粘稠却不显狼狈,他看了眼那些席卷而来的尸蟞,镇静地从腰间抽出佩戴将掌心划破,鲜血尽数滴在鲁王宫内得来的那枚鬼玺之上。只听那鬼玺发出“滋滋”响声,往那血池中一投,原本平静的血池瞬间又激荡了起来,鬼玺在血池之间漂浮不定。
“这蜈蚣该不会与这山蝎子是一对儿吧?”陈玉楼推开身侧的枯骨,正想上前去那血池中查看,便觉背后阴风阵阵,一阵似曾相识的青铜风铃摇曳声从背后响起,猛地想到了七星鲁王宫里的青铜风铃,陈玉楼脸色大变,瞬间就想明白了这血池里躺的人是谁。
可现在却容不得他多想,眼看那怒晴鸡领着剩下两只雄鸡和那黑琵琶在旁斗得激烈,一踩那棺木立刻跳开这战场,前往血池相助鹧鸪哨。张启山此时也摘了手套,从腰间取出一捆染了朱砂的墨斗便去捆那吸血鬼的翅膀。
陈玉楼自不敢硬碰,纵身跃到那暗金木棺之上,那黑琵琶自青铜树上出现时,便看见了死蝎和雄鸡,也不知那母蝎子是否就是它的老婆,此时狂性大发,浑身上下满是愤恨之意,竟生生将那木棺给掀了起来。
“慌什么?无非又是只山蝎子而已,它能兴多大风浪?”
背上完全破裂的山蝎子则像只破甲囊般伏在地上,再也不动,竟已毙命多时了。怒晴鸡见从母蝎背中爬出许多赤白的小蝎子来,它们之间是物性相克的天敌,哪肯放过了,立即舒羽鼓翼,扑上去将小蝎子一一撕啄了吞进肚中。其余几只雄鸡也先后上前,顷刻间把几十只小蝎子风卷残云般扫了个千干净净,没令其走脱半只,统统葬身在鸡腹中了。
鹧鸪哨立刻想起了徐福当年带五千童男童女出海的传说,感情那些童子竟都在此处作了他的血袋?他看了那翻涌的血池一眼,竟猛地挣开陈玉楼的手跳入了那血池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