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 第十九章 (倒数4)(2/3)
水已经要淹到他的脚踝了,速度很快,他还是没有半点慌乱,这气势确实是见过世面的人才有的,这人很不简单。
像机关枪的声音。
可是他现在浑身是血的倒在水里头,一直不断的飘过来。我压下胃里翻搅的恶心感,但终究是忍不住,撇过头乾呕起来。
不知道为什麽,我这个时候没有想起鸿麒天的脸,也没有想到杰斯。遇到危险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每一次都是权锋。
我不甘心。
「你!小严不会让你这麽做的!」我对着他的背影,使劲的大喊,他停下脚步,不慌不忙的转过来看我,眼里是一丝戏谑。
我惊恐地望着从门口细细流入的水,简直说不出话来。
我骇然瞪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对他是怎麽样的感情,我舍不得他难过,也不忍心拒绝他。每次看见他柔软的眼神,就觉得自己好像会溺毙在里头,越陷越深。那种浓稠的、深沉的感情,我分不清楚,也从来没多做细想。
「有人吗?」我大声的问。
船身有点倾斜,我从椅子上跌下去,他最後看了我一眼,只说:「你这脸的确漂亮,我给小严一个机会吧。」
「有人在吗?」我又问了一次。
我只是觉得,自己可能喜欢他。
我活到这个年纪,没什麽长进,就是还是这麽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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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声巨响,门好像被撞开了,我僵硬的绷直身子,脚步声迅速的靠近,急促而不稳,下一秒眼罩突然被拉开,我眯着眼睛,隔了一下子张开才看清楚了,这房间什麽都没有,除了我坐的这椅子,还有後头的铁柱,是一片空荡荡的。
脚碰到水,又冰又冷,我打了个冷颤,踢开椅子,浑身发软的靠在柱子上,却还是固执的看他。他又说:「到现在都还没能找过来,他们大概也没剩多少时间了,等找到你,没有钥匙,还不是白忙一场。」他笑得很愉悦,我越发的感觉到害怕。
水一下子涌进来,速度很快,就快要淹到膝盖了,我流着眼泪,两脚浸泡在冰冷的海水里面,无助地望着门外,外面很暗,灯泡一闪一闪的,好像随时会暗下去。
「偷袭?」我沙哑着声调问。
我压下心中的恐惧,强作镇定,可是额头上的冷汗不停的冒出来,我满身是汗,虽不见得是因为热,有一半是因为害怕。
「权锋权锋」我呢喃着,有一下没一下的呜咽着。
船晃得越来越厉害了,权锋的脸在眼前好像变得越来越清晰,我甩了甩头,明白自己不是因为思绪清明才会想到他,是因为药效的原因,又让我开始觉得恍惚,才会想起他。
我想像着那种画面,看见屍体顺着水被冲进房里,惊惧不已。那张淌满血的脸我认得,那人不久前才打过我,还活生生地用手去敲防弹玻璃,跟我说:「瞧,打不破的」
我从地上踉跄着靠着柱子站起身来,不管怎麽扯,这手铐依旧纹风不动,我又急又气,听见门边碰的一下,好像被什麽撞到,转过去看,却被吓的差点说不出话来。
没有人理我。
「你究竟是哪里好?除了这脸以外,我实在不明白。」他冷笑着,看着我,我从门缝望出去,心下顿时骇然不已。
船又晃了一下,这次晃得很大力,我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我想死的时候,怎麽样都死不了。
水到腰了,而且水淹进来的速度越来越快,外头几具屍体又飘过来,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害怕,只能颓丧地看着门口。
「你,好自为之。」他说完,转身就要走出去。
一具屍体顺着水漂进来,撞到门口,堵在那边。
我以为日子好不容易可以平凡的过下去了,谁知道季书严又
水都淹过他的脚踝了,他还没说完:「如果你活下来了,小严想和你怎麽瞎搅和,我都不会再插手。」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冷光,而後,终於踩着这混着外头一群人血腥的海水,转头离去。
等我不想死的时候,却要这样就死了。
如果等一下水满了,我就要和这些屍体一起在水里泡一辈子了,我不要。
我忍无可忍,终於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
「我恨你们!我讨厌你们!」
「我恨你们全部的人!」
外头一片血腥,倒了一群人,我这才後知後觉地闻到血腥味,转头一看,发现季书平身上也是腥红一片,他的脸上却波澜不兴,一派从容。
我没有明白过来,只是盯着这不断扩散的水滩,胸口急促的起伏着。
我气愤地挣扎着,想要从这该死的椅子上挣脱,却撼动不了这束缚半分。
「如果能找到这边,把你带出去,那今天偷袭的事情就算了,以後鸿氏要在三角海岸发展我也不会为难,可惜这邮轮挺大,一时半刻他们还找不着。」他抬起头来,示意我看向左边的角落,我抬头一看,那边有个监视器面向这边。
「不必看了,外头那些人,一半是他们的。」他不屑地哼了一声,竟然没有再显得暴力,也没有打我,「这船要不行了,本来可以好好的放你走的,谁知道他们自己沉不住气,先偷袭过来,不能怪我。」
「说什麽喜欢我,全部都是骗人的,你们这些骗子!」我恨恨地喊着。
「麒天!」我痛哭出来,「你们都说要来的为什麽不来」我对着门口大吼,脸上流满泪水,还是没人回应我。
「他是不会让我这麽做,可惜他现在不在这里,等你死了,他会清醒一点。」他笑得十分狡猾,可对着我的目光却十分厌恶,「我给过他们机会。」他冷冷地说。
我这辈子没做过什麽错事,没惹过人,为什麽要这麽风风雨雨的过了?我只想平平淡淡的,我不想像玩具一样,任由他们抢来夺去,为什麽他们就不懂?
「啊──」
「呜呜」我全身的重量几乎都靠在柱子上,虚弱地抽泣起来,意识有些混沌,水已经到大腿了,外头的电灯终於全部都暗下来,只剩下这间房里的灯还亮着。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只说:「这房间,在底层。」他轻挑地拍拍我的脸颊,我只觉得麻辣辣的疼,大概是刚才被他搧了几个耳光,已经肿起来了,只是自己看不见。
「那些人就是这样,刚才看见我打了你几个巴掌就静不下来了,如果他们冷静点,这船不会有事,人我也会好好的交出去。」他摊一摊手,好像在聊天一样,对着我露出一个邪佞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