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谈恋爱的那家伙】(5/8)

    她是心思细腻的女孩。一个人的眼神里含不含有爱是很明显的事。况且,林昼中学时期就鲜少同女生打交道。礼貌是拉近亲近感的有效手段,同时也能清楚地让对方知道不该逾越的线在哪儿。他的家世不是秘密,再胆大包天的女孩也不敢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可现在,他这幅模样,不就是全然坠入了爱河?

    “你的家人会同意吗?”胡依然轻轻摸了摸屏幕上模糊的少年脸庞,自言自语般呢喃,“你的婚姻早就被明码标价了啊。”

    她犹豫着,保存了那张照片,却再没有试图打听过林昼的消息。

    得到就意味着牺牲,将什么作为牌桌上的献祭品,她早已做好准备。

    胡依然的事业一帆风顺。留学回来后,她如愿进入了外交部,前途一片大好。在家里安排下,她和门当户对的人结婚。二人目的都明确,很快有了孩子。由于在床上不算契合,彼此各有床伴,肌肤相亲的日子很少。

    胡依然保持着谨慎,腻了也不会频繁更换情人,有时和看对眼、情况差不多的圈内人默契地一夜露水,彼此工作场合见面握着手装作不认识。她丈夫算是不错的结婚对象,外头养的是他初恋,倒也能说句深情。那女人也知足,清楚自己扮演着什么角色,识趣地从没出现在胡依然面前。

    孩子平时交给两家父母和保姆照看,他一两岁后夫妻二人也和他培养感情,偶尔过过什么家庭日——同胡依然小时候一模一样。家族啊血脉啊,果然传承。

    日子就这么过着。对于他们来说,波澜不惊是幸运。

    某年年初,犯春困的胡依然接到上面领导通知,最近得严阵以待应对检查——那些能给他们通报批评之类处分的家伙往往不大张旗鼓,伪装成来办事的甚至后勤人员给你送一份新年礼物。

    胡依然打起十二分精神,处理了一天工作,甚至到点了也没走,有样学样加了会儿班。她走出大楼时,天际线余着最后一抹黄昏尾调。路过的同事手机的铃声是首熟悉的曲子,她小腿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一下:以前她是不是学过对应的芭蕾舞来着——

    顺路去看看早樱吧她疲于工作和家庭,很久没放松过了。

    这个时间点,其实早已闭园清场。但上面说是考虑到他们工作繁忙没有时间赏花,所以和公园协商了下,他们有一项叫“晚票”的特殊福利或者说特权——他们能在公园对大众闭园后入场,在工作人员正式下班前离开。

    其实也就两个小时时间,进去还需要登记啊手续啊,有这闲心不吃晚饭、跑来摸黑看花的人不多。

    夜里看花倒别有一番风味。胡依然在盛开的洁白樱花树间走过,路灯之外是一片黑暗,再远处就是平城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

    有点,孤独。

    同事里有个小姑娘和她说:“以前上学的时候总不想结婚,觉得独身好。现在觉得有个战友也挺好的有时候真觉得一个人,扛不住。独自在平城,太孤独。”

    她很想和那个小姑娘说,结了婚也是一样的。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以热爱填满整个人生价值是困难的事情,现实和渐长的年龄、社会环境会推着人随波逐流。许多人就是为了和社会有所联系、为了缓解孤独结婚。胡依然有时候觉得自己很清醒,她也知道自己的现状胜于绝大部分人。

    并非后悔,但很少很少的时候,她会忍不住设想人生的另外一种可能性。

    盛开的花树下,坐在长椅上的两个人在接吻。男生一身西装,看起来颇有气质。他背影挡住怀中人,胡依然只能看见环抱在他腰间的女性的手。

    热恋期,下班了来约会吗

    那对拥吻情侣分开了,胡依然也收回目光,转身向出口走去。

    她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很模糊的“小昼”。

    zhou,第四声。在姓名里不是一个很常见的字。

    胡依然想起什么,猛然回过头去。

    那两张早已随着更换手机、照片丢失而消失在记忆里的面庞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林昼也注意到了胡依然,显然已经对她没有了印象,只是礼貌地点点头,随后脸上重新注满笑意,继续侧过脸同他的妻子细语。

    他们无名指的指环亮成两抹耀眼的银。

    难道真有两全其美?

    胡依然突地意识到:她从未抗争过。她说是身不由己,其实心安理得。

    但,知道了又怎么样呢。

    她讽刺一笑,毅然决然别过脸去。

    没有谁值得她做出这种选择。她要捷径,她宁可孤独也不平庸。

    【阿谷】

    黎朔答应在他首播这天做嘉宾,阿谷还挺震惊的。

    这家伙退圈好多年了,而且他又完全不缺钱,阿谷给他的酬劳估计就他一顿吃得好点的饭的价格。可能他一件西装、一块手表,阿谷就要播一年才买得起。

    “当年一起在基地吃泡面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都大啊。”阿谷苦笑。

    叁年前他退役了,手伤。后来一直在另外一个队伍做教练。收入是有的,以前也攒下很多,他也不是什么大手大脚的人。无奈投资地产失败,家庭的责任催促他不顾脸面复出做娱乐主播挣些钱。

    平台问他能不能凑齐rip的冠军阵容引波流,阿谷没怎么抱希望地试着联系了黎朔。纪言虽然也退役了,但游戏瘾大得很,偶尔峡谷里还能见见面,其他队友就更不用说了,都在圈子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只有黎朔,阿谷上次见他还是小鹏的婚礼。婚礼前夜几个人约着在街边撸串,黎朔成熟稳重很多,听见阿谷准备投资房地产的时候说得直白:“风口一旦被所有人都知道,就不叫风口了。”

    阿谷回想起那个场面,心里还有些感慨:以前都是他担心这小子和别人起冲突、违背了队规,现在换成他来帮自己了。试着帮他调直播设备好像还是昨天一样,时过境迁,转眼就是快十年,自己怎么都老成这样了呢?

    【小刺:有空。我没这个平台的账号,就不开窗了。】

    阿谷看着那个备注,把它改成黎朔后,回了个好。

    签约的那家平台推波助澜狠狠炒了波情怀,开播那个晚上,阿谷直播间蹲着的人比观看榜第二名多了一倍。阿谷和以前的队友们已连上语音,看着平台方给他们剪辑的高光片头,笑道:“忆往昔峥嵘岁月愁啊。我还记得在伦敦那几天我们吃的啥。”

    还没开始,观众听不到他们说话。

    “啊。我也记得,玉米猪肉饺子。”纪言说,“速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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