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当人好难”(4/8)
也没听裴衍一提起过，也没听江戟提起过，甚至于大大小小的聚会都没见过他弟弟出现。
尽管如此提到他弟弟的时候，他还是会有点应激反应。
看来他弟弟依然是个天才，只是不在这里混了。
凌小凌不理解，说到底人类的生命不过区区百年，不管如何也不过弹指一瞬，百年后尘归尘、土归土。
他何必为了另一个人很厉害这件事，而自己内心饱受折磨呢？
这种胜过别人的执着，实在令统费解。
她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空洞的、却带着某种审视和漫不经心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总是会让他想起那个讨厌的弟弟。
他还没说什么。
凌小凌忽然说：“如果你不来招惹我，我就不会对你做什么，这也是提醒。”
她自认为很有礼貌。
但caille的表情看上去更为恼火，上次他这么恼火，还是因为江戟y了他一把。
“聊什么呢？”忽然有人加入。
凌小凌和caille齐齐看过去，还是个老熟人。
焦寒。
焦家的人。
之前在极乐岛见过一回，是个左右逢源的高情商人类。
他搂着陆凝雪。
陆凝雪看上去更健康了，腰板挺直、一身黑se的长裙把她衬托的极为爽利。
她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俨然一副合格的花瓶模样。
但她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亮晶晶的，犹如黑se宝石。
尽管她的瞳孔是偏浅se的类型。
“你好。”凌小凌主动朝他们举杯敬酒说，“我们在聊ai情。”
焦寒似乎有点意外，随之目光里露出几分好奇：“ai情啊……ai情很好。”
他显然没有多问的意思，捧场的感叹了一句，就看向caille。
这显然是想找caille私聊。
caille也就不再纠结凌小凌知道他秘密的事，撇下凌小凌和焦寒一起离开。
陆凝雪没有被带走。
她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等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这才看向凌小凌。
凌小凌已经和没事人一样开始吃吃喝喝。
陆凝雪意外了下，随后主动和凌小凌搭话，她说了她的名字，聊了她认为好吃的东西。
凌小凌本来以为陆凝雪会想拉拢她，但陆凝雪并没有这么做。
她只是聊了点家常，然后有人找她，她就走了。
陆凝雪看上去稳重了很多。
至少现在戒心重了很多，也不奇怪，她现在好歹也是个反抗组织的首领，要是随便就暴露目的，早就被人举报，并且获得单人监狱入住福利。
凌小凌吃饱喝足的时候。
老一辈的人来了，她又被抓过去认人。
江父很满意。
虽然凌小凌这回的身份是个孤儿，不会给江家提供什么助力，但也无所谓，江家已经不需要这样的东西。
她也不需要有拿得出手的背景，只要是个身家g净的人即可。
凌小凌看得出来他的想法。
说到底上个身t「不g净」，不就是他们这些人ga0的鬼嘛。
凌小凌对于人类这种被定义为双标的认知，也偶尔会感觉到困惑。
不过最后都可以用一个点来解释——那就是强者可以随意的定义弱者。
相对于凌小凌这个有江戟直接宣布的nv友，旁人对她是客客气气。
陆凝雪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旁人对她客气是客气，但言辞之间总带点刺。
她也不生气，照单全收。
稍微聚在一起聊了聊，她忽然喊住凌小凌说：“不抱意思，我想去卫生间，你可以带我过去吗？”
“可以。”凌小凌点点头，带着她去了卫生间。
进入卫生间之后，陆凝雪脸上的笑意全失，她洗了个手，看向准备离开的凌小凌说：
“其实我有点喝醉了，我想喝点茶醒醒酒。”
凌小凌懂了。
这人在支开她呢。
凌小凌说：“我带你去茶室。”
“听说你是个孤儿？”陆凝雪随口和她闲聊，“一般来说，你应该不会认识江戟。”
套话吗？
凌小凌点头：“缘分有时候是这样的。”
“可你看上去也没那么喜欢他。”陆凝雪说完，又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说，“抱歉，我不该这么说的，不管你喜不喜欢他，大概也没办法……”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意思大家都懂。
这是在套话，还是在挑拨离间？
凌小凌猜想，两者皆有。
对陆凝雪来说，在场所有人都是敌人。
进入茶室，凌小凌屏蔽掉了茶室内的网络，这才光上门看向她说：
“陆凝雪。”
陆凝雪看着她，忽然感觉到一gu凉意。
那是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不妙的感觉在陆凝雪的心底凝聚，但仿佛只是掠过的错觉。
她认为并没有说什么错话，她说的话非常普通，只是在聊家常而已。
就算是有监控，就算江戟知道她说了什么。
也顶多是认为她在嫉妒，而不会认为她有别的目的。
凌小凌让她坐，随之给她泡茶。
这里的茶也挺好喝的，凌小凌很喜欢。
而且吃饱喝足就该喝点茶才舒服，所以她才会顺势带着陆凝雪过来。
只是陆凝雪……
她泡了茶之后，给她倒茶，将茶水推到她的面前说：
“你就不担心我和江戟说这些吗？如果他知道你挑拨我们的感情，你猜他会不会直接拧掉你的脑袋？”
陆凝雪一顿。
她几乎瞬间就有了答案——以江戟的暴脾气，他绝对会暴怒。
但是，这也就意味着。
江戟对眼前这个少nv的感情，绝对很深，深到她和周围的人，在不了解他们的情况下，都会毫不犹豫的得出这个结论。
“我开个玩笑。”她露出一丝讪笑。
凌小凌说：“以后别随便开玩笑。”
陆凝雪点点头。
茶室的隔音很好，一般来说就算是外面在放烟花，里面都听不到。
但是窗户震动的感觉，凌小凌却察觉到了。
外面好像发生了点什么事。
凌小凌看向窗户的时候，陆凝雪一下就坐在了她旁边，抓住她的手说：
“你知道吗？其实我会看相。”
陆凝雪绝对ga0事了。
凌小凌问她：“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陆凝雪“啊”了一声：“什么？”
“是为了把我当人质，还是认为我是无辜的人，不想牵连我？”凌小凌放手扣住她的手。
如果作为系统，她无所谓。
但她现在需要扮演一个人类，那么就得从人类的视角出发。
如果是伤害了她的人，她需要给予一定的回击。
如果是帮助了她的人……那就b较麻烦了，还需要考虑阵营、道德之类的。
她倒是希望陆凝雪只是单纯把她当人质，这样事情会轻松很多。
但考虑到陆凝雪作为这个世界的主人公，绝对是个善恶分明的人，大概答案会是后者。
“你在说什么？”陆凝雪一脸茫然，“怎么突然说这个？”
凌小凌安静的盯着她看。
直到陆凝雪意识到，没办法萌混过关，她脸上的笑意才褪去：“进来之前我就屏蔽了这里的信号，替换了监控画面，你最好别轻举妄动。”
凌小凌有点意外：“所以你打算拿我当人质？”
这么快就明牌吗？
威胁江戟？
她疯了吗？
陆凝雪摇摇头：“算也不算，一方面我知道你没参与他们的事，不应该被卷入……另一方面你也确实有作为人质的价值，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们不会伤害你，如果你想离开这里，我们还可以送你离开。”
凌小凌：“……”
该si，是教科书之外的第三个选择题。
既不是黑也不是白，而是介于黑白之间的灰。
本来她需要处理的关于人类的课题就够多了，陆凝雪居然还给她上难度。
真让统困扰。
果然，主人公这种生物只会给周围的人带来麻烦。
陆凝雪盯着她看，看她没有反抗的意思，反而有点意外。
她准备好的一大堆说辞，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她开始等待。
等待的时间大概一分钟，她就忍不住皱眉，这和计划里的时间不一样。
她侧耳倾听了一会儿。
终于起身看向凌小凌，将手按在凌小凌的太yanx处，盯着她的眼睛看。
凌小凌想看看她要做什么，也就没有反抗。
陆凝雪的眼睛变得更浅淡了，好像是一个漩涡。
凌小凌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消溃，变成了一团可以便随意搓圆r0u扁的面团，随着她的目光而产生改变。
关于和她说话的记忆一点点被消除，被篡改成了在这里喝茶，聊了聊关于ai情的话题。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陆凝雪坐在她的面前，朝她微笑说：“这个茶真好喝。”
“是的。”凌小凌配合着点头。
看来陆凝雪的第二个能力是记忆类型的能力，这确实是很方便的辅助能力。
如果不是她还有一个内置的「系统脑」，说不定真的会被篡改掉记忆。
不过陆凝雪这倒是帮忙了。
她不需要自己来思考怎么应对这件事了，这太麻烦了。
“我感觉好多了。”陆凝雪起身说，“我们出去吧，免得江先生看不到你会着急。”
“好。”凌小凌和她一起起身，一出去就看到有穿着黑se作战服的男人跑过来。
“两位，这里有危险，请跟我去安全的地方。”
“啊？发生什么事了？”陆凝雪直接拿出了一个身份证递给他说，“我是特别作战队的实习生，我也可以帮忙。”
男人看了下，点点头说：“那你保护凌小姐。”
随之他就跑了。
凌小凌听到了江戟的声音。
江戟：「你在茶室门口？」
凌小凌回答：「是的，发生什么事了？」
江戟：「有个保镖忽然异化，闹了点小动静，有人受伤。不过那个异化者也受伤了，家里的防卫队正在找他，你在原地不要动，我去找你。」
凌小凌嗯了声。
陆凝雪忽然回头和她说：“你跟紧我，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我要留在这里。”凌小凌摇摇头说，“你去帮忙吧。”
“不行！”陆凝雪说，“如果你出事了怎么办？江先生会杀了我的！”
“他肯定会来找我。”凌小凌像是一个恋ai脑似的露出一个充满信赖的表情，“你可以在这里和我一起等他。”
陆凝雪沉默了一下，尽管她伪装的很好，但目光里还是闪过一丝同情。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小傻子自己往火坑里跳。
这也不难理解。
江戟确实是个奇葩。
换做别人，肯定不会付出那么强烈的ai意。
而陆凝雪很清楚所谓上流人士的尿x，她一视同仁的认为在场的人都是垃圾。
因此她也认为凌小凌居然会对一个垃圾付出信赖，实在是让人很难不感到同情。
短暂的交流之间，脚步声响起。
两人齐齐看过去，只看到山一样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走廊拐角处，他大步走来，一把抱起凌小凌，随之看向陆凝雪说：
“你应该去大厅。”
陆凝雪怔愣了下，没想到他真会来，也没想到他的速度会这么快。
他出手了吗？
以他的速度，一出手那个异化者肯定会si掉。
现在防卫队还在追踪异化者，就证明他应该没有出手。
陆凝雪咽了口口水，带着点被他吓到的样子点点头：“啊……对。”
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
凌小凌搂住他的脖子：“其实我还想喝点茶，吃多了有点。”
江戟r0u了r0u她的脑袋说：“去大厅喊，作为这里的主人，如果不在宾客身边，那有点不礼貌。”
凌小凌点头：“也行——异化者是谁？你没出手吗？”
“我没有出手的理由。”江戟看向她，目光莫名，“华池。”
凌小凌哦了一声。
江戟往前走，目光却盯着她的脸：“对这个人，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应该说什么吗？”凌小凌反问。
江戟：“你们不是很熟吗？”
凌小凌看向他：“算不上吧？”
江戟满意了，没有再继续问。
他虽然让凌小凌获得了说谎这个能力，但他知道凌小凌还是不ai说谎。
而且她对人类没有什么兴趣。
凌小凌又说：“其实你也没必要来找我，他伤害不了我。”
这算是承认了她认识华池。
也算是承认了，他调查里的那些人，林伊伊、小猫咪……全都是她。
所以焦岩他们才会在认出她之后纠缠不清。
刚到大厅。
江戟就看到两个让他不愉快的小孩。
之所以让他不愉快，就是因为如果调查结果没有错的话，这两个小孩是凌小凌和焦岩的孩子。
江戟对此感情非常复杂。
一方面因为这两个小孩的身t里有凌小凌的基因，而对他们多了几分柔情。
又因为他们的身t里还有焦岩的基因，而对他们又莫名的厌恶。
他没有将这种感情表露半分。
只是带着凌小凌过去坐下，给她泡了茶之后，面对众人的问题，他只是说：
“在我这里闹事的人怎么会安然无恙呢？”
他一句话堵住了所有人的问题，于是宴会重新开始。
两个小孩走到凌小凌面前拉着她的手说：
“姐姐，你知道卫生间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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