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我想回家(1)(2/8)

    「孩子,你翱翔於天际便忘了栖枝,神已从你心中离开,你那高洁的灵魂亦不复在。孩子,从今以後,你再不是一位魔法师,一切魔法都将离你而去!」

    待旧政府被推翻、战乱平复,人们才惊觉:那名疯狂又残忍的少nv,已经没有动静了。

    以晴点点头,心里却因这番话而恐慌了起来。

    「……好。」她最终这麽说。

    「万一我考不上好的大学怎麽办?」她害怕地问,「还有,好的大学是哪几间啊?」

    又过了一段时间,当新政府、军队、冒险者等各方人马,费尽心思仍无法找到那传说中的村落,几乎放弃之际,一个在深山中的废弃村庄被偶然发现。那里充斥着大量使用魔法失败的痕迹,环境首当其冲受到剧烈的影响:土壤只能种出病恹恹的植物;井水并非清澈透明,而是像水银一样散发出诡异的金属光泽。

    「等等、等等。」她觉得父母的愿景与实际情况有很大的出入,再不把他们拉回来就糟了。她尝试组织着语言:

    「读高职?拜托!」母亲笑了起来,「你成绩没有差成那样。不知道要做什麽没关系,你还有高中三年可以0索,慢慢来就好。」

    回到了原点。她想起自己最初的担忧。

    当天晚上她没有梦到大河。

    「恭喜你考完会考了。来,我们跟你介绍一下你之後要读的高中。」父亲用称得上是亲切,不过总感觉有一丝别扭的口吻说。

    少nv最终被逐出魔法学院,却丝毫没有悔改,反而秘密地在各地传播自己的理念,渐渐聚集了一批信徒。他们在隐蔽的深山中建立了一座小村落,成为少nv信徒的人们会被带往那里,断绝一切与外界的联系。

    在一望无际的泥hse汪洋里,男孩扒着一块浮木,茫然地看着混浊不堪的泥水。

    这要怎麽称呼来着……?p。对了,就是这个词。

    神使说:

    「听起来……还不错吧。」她犹疑着回答。

    然後。

    她看着已经有些不耐的父亲,及一派轻松的母亲,忽然觉得如鲠在喉。

    至高神看见了这一幕,心生不忍。祂派遣的使者化作尾巴长长的燕子,翩然落在男孩眼前。

    她忽然想起那条河。

    「这些是我整理的喔。」母亲似乎很是骄傲。

    只是她梦到的不是城墙被炸穿,而是逃难的人群。

    我想回家。五岁的自己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ch0u噎着说。

    「我奉神的旨意而来,祂愿将祝福赐予你们,但这意味你们将承受等同的诅咒。」

    似乎是在深山当中。明明是一大群人,却安静得出奇。不像是课堂上被训斥後短暂又带点心虚的沉默,而是si灰般的寂静。梦里的她身心浸泡在疲惫中,连脑子都是空白的。已经没什麽好说,也没什麽好想的了——梦里的她处在这个状态,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即将去的又是哪里,仅仅是挪动脚步跟上人群。

    「你怎麽还没进高中就想着考不上大学呢?」父亲却蹙眉,「反正你先准备备审。进到这间学校,好好读书,一定考得上。」

    房门突然被推开。

    说完後,她自己觉得挺合理的,下意识地点点头。

    「我愿奉献我的余生,以报救恩。」男孩谦逊地答应了。

    「就是台、清、交这些罗。」母亲一派轻松地说,彷佛考上这些大学一点也没有难度似的。

    举国惊惶又愤怒,质疑王政府的声浪渐起。再加上当时克l堤埃王国正与邻国交战,国内早已民不聊生,雪上加霜之下,最终爆发了内战。

    「你不是对过答案了吗?反正你先听着。」母亲催促着以晴在沙发上坐下。

    「晴晴,你来。」母亲相当自然地探头进来,丢下这麽一句後,随即又转身走了出去。

    几年後,各方寻找该村庄未果,少nv越发嚣张起来。她带领大批信徒包围一个又一个地势偏僻孤立的村庄,b迫村民加入行列,不从者被毫不留情地nve杀。每一次的进攻都经过jg心策划,并且离去得不留痕迹,灭村的消息往往落後很久後才传出,事後调查往往一无所获。

    然而,六百年前,克l堤埃王国的一名少nv对此提出了质疑:

    以晴沉默了一阵,将手机收回口袋里,跟着母亲的脚步来到客厅。父亲已经坐在沙发上,平时摆在桌上招待客人的小点心通常没有客人,所以很少有人会去吃也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很多张印满图片与文字的纸。

    有别於一般人本能地学会使用的魔法,神授魔法必须在接受祝福後方能使用,这造就了魔法学徒们在升上四年级时,会统一前往神殿领受祝福的传统。

    「从今以後,我再听不下神罚一类的鬼话,亦再不受你们谎言的摆布。我们的魔力与生俱来,你们却说是天神所予,是什麽使得你们卑躬屈膝,露出如此献媚的丑态?」舞台上,光线汇集处,一名黑发nv同学以挺拔的姿态站立,表现出浑然天成的高傲。她微微扬起头、手指向面前几位饰演教师的同学,朗声读着台词。

    男孩答应了。神使将强大的魔法教给男孩,令男孩学会了驾驭风、驾驭火、驾驭水、驾驭大地;男孩令大水退去,万物复苏。

    「那……」如果没有推上这间学校怎麽办?

    神使离开前叮嘱男孩:

    而红木山魔法学院的新生入学典礼向来有个传统,就是将少nv的故事编排成戏剧,在新生面前演出。

    饰演教师代表的同学,以浑厚的嗓音沉痛地训诫:

    「从此以後,你便是神的仆人。若是有一天,你的心中失去了神明,祂将收回祝福、降下神罚——这就是你的诅咒。」

    此後,驾驭万物的强大魔法被称为神授魔法。

    在该处生活的居民没有一个活下来。虽然遗t早已腐烂发臭,但仍能看出是以身t变形扭曲的非自然方式si亡;而在村落中央,似乎是做为集会场所的地方,当年的少nv平躺在地,双手紧握着短刃,刺入自己的心脏。

    「你进高职的话,很早就要开始走专业,将来的路就窄了。而且现在找工作还是b较吃学历,当然还是进高中後考一间好的大学b较吃香。这间学校在升学方面有口碑的,你不用担心。」父亲分析。

    「我……我考不上那些学校。我的成绩顶多中上而已,要是……要是我都考得上,那排在我前面的人都考得上,台湾就不会有这麽多大学了。」

    没有人喜欢这个凄惨的故事。但它不仅是最常被改编为童书的一段历史,就连学前所与正式学院教育都会在课程中反覆强调,以期避免类似的悲剧再度发生。

    以晴听着父母兴致b0b0地介绍这间学校的校风、特se课程、在校规定,好似她已经注册为那间学校的学生一般。接着又提到他们认为最重要的办学成果——每年有多少人能考进台大云云。她越听,心里越发觉得迷茫。

    「成绩都还没出来耶。」以晴哭笑不得。

    少nv与信徒最终没有逃过神罚。

    这场雨不停歇地下着,平时滋润大地的水此刻如同凶猛的兽群,震天咆哮着吞没了所有生物的家园。

    「我……我还不知道我长大以後要做什麽。ga0不好我b较适合读高职啊?」

    她把传单小心地藏好後,决定做些什麽来转移注意力。玩游戏是个好选择,於是她又掏出手机——

    她突然醒悟到,自己的人生是被安排的。不是被父母——好吧,或许有一部分是——而是被整个社会环境。这个社会在无形间对所有人寄予特定的期望,而她不过是遵循它:进一间名声响亮的大学,拿一张作为门票的文凭,找一份人人称羡的工作。

    以晴平时的在校表现顶多中上。在她居住的县市,像她这样中等偏上的学生大多会被送进一间私立的寄宿学校,父母向她展示的不意外就是这间。

    这天晚上,戏剧社照例借用了集会礼堂的场地来排戏。

    父母齐刷刷地看着她,似乎很疑惑还有什麽好问的。

    以晴没有去挑战母亲「成绩差的学生才读高职」的论点。她知道这是时间的积累所带来的代g0u,它就是横在那里,而她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把她整个人填进g0u里也不能改变什麽。

    在遥远的古代,一个蒸腾闷热的夏天,一道惊雷破开厚重的云层,大雨像打翻的水桶一般倾倒而下。

    「你喜不喜欢这间学校?」热心的解说告一个段落後,母亲问。

    或许是受了同学在脸书回覆的影响,她梦到了战争。

    如果她的世界观是一栋楼房,毫无疑问,这张传单已经撬下一块墙角了。

    以晴哑口无言。

    「好,那你有空就准备一下备审资料,到时候我们去报独招。」父亲拍拍手,对事情进行得这麽顺利感到高兴。

    「魔法是我们的天赋,而除了天赋外,我们还会思考。就算没有神明的祝福,我们迟早也会想出用魔法驾驭万物的方法,谁稀罕祂的祝福了?」

    「等一下。」以晴突然对自己的未来就这麽被决定感到恐惧。

    面对两人的视线,以晴结巴起来,y是挤出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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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地,看见了城墙。

    这在以往都是由戏剧社负责,今年也不例外。它被视为戏剧社一年级的成果发表,从编剧、选角到演出、幕後,全部由一年级生齐心协力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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