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星曼〈神的QRcode〉(3/5)

    我向柜台自报姓名,柜台小姐面有难se,「班洁瑜小姐,不好意思,您预约店长ror的服务,但是他临时肚子痛请假,我们打您的手机都没接……帮您预约改天,还是安排其他设计师给您呢?」

    我的脸当场垮下来,老娘要si要活赶过来,结果这个ror跑去拉肚子!

    小妹缩着肩膀望着我,她大概以为我会发飙,但我只是叹了一口气,而後开口。

    「我呢,今天、现在、立刻、马上就要弄我的头发,麻烦另外帮我安排一位设计师吧!」这间k发廊要价不菲,半年前在个案的介绍下,我才来到这间超出我生活圈子里的发廊,说是能救治我无可救药的扁塌头发,果然ror妙手回春,一试见效。

    能在这k发廊当设计师的都不会太差,我相信店长ror的眼光,於是小妹引领我坐下来,穿上浴袍一般的柔软袍子,交给我一叠发型书。

    「班小姐,请稍等喔。」

    我点点头,没问题,姐不介意等人,只怕被人等,知道有人在等我,而我一时半刻到不了,这好像有一个巨大的食物卡在食道,吞不下去,吐不出来,难受得只想捶x口。

    小妹端来康福茶,我端起杯子啜了一口,「班小姐,待会儿有一位zebra设计师帮您服务。」我一口康福茶差点喷出来,怎麽会有人英文名字取作zebra,斑马?

    我来过这发廊三次了,每位设计师我都见过,我望向梳着非洲式的编发,身穿垮k,皮肤黝黑、正在讲电话的那位男设计师,zebra这个名字,没有b他更适合的了;我想,五分钟後,他就会一边yoyoyo一边走向我,动作慢一点没关系,非洲style嘛!希望他不要把我头发烫成跟他一样就好。

    没想到,那位非洲编发设计师讲完电话後,直接去上厕所了,走向我的,是个面容清新白净的男设计师,一身白衬衫、浅se牛仔k,眼珠子乌黑如墨,我忍不住盯着他看,那真是一双黑白分明、非常漂亮的眼睛。

    这位年轻男设计师我瞥过,但是没打过招呼。

    「斑马鱼小姐。」他看着我的服务预约单,抬眼问我,眼神清澈。

    「你怎麽知道我工作地方的名字?难道你是来谘询过的客人?」之前为了避免ror问东问西——很多发型师都会和客人聊职业聊身家聊婚姻感情,我只想安安静静弄头发——凡是需要剪发、按摩、搭计程车,只要有人问我是做什麽的,我都一律回答「泌尿科诊所助理」。

    通常对方就会安静下来,特别是男x。

    但这位设计师眼神澄澈,看起来像是完全没见过我。

    而且,听到我的反问後,斑马设计师偏头皱眉,看起来有点困惑,他定睛仔细看了看单子,「我是说您的名字……啊,不好意思我看错了,您是班洁瑜小姐。」

    他神se一赧,脸颊微红,还吐吐舌头,看来有点不好意思,我反倒跟着脸红,他这样看起来……有点可ai耶。

    「班小姐刚刚提到什麽谘询?」他抓住我的问题,偏头望着我,这男人怎麽总是一脸无辜又萌萌的样子呢?我红着脸挥手,「没事、没事。」

    「好……这是我的名片,我中文名字是余刚,请多指教。」

    余刚……我还鱼缸哩,我收下名片,他言归正传,「班小姐想做什麽发型?」

    我们开始讨论头发的长度、卷度、层次,鱼缸先生虽然念错我名字,对於头发,他倒是jg准抓出我要的感觉,我们达成共识以後,他安静修剪我的头发、上发卷,他的手很修长,但手势很灵巧,当他凑近我时,我闻见淡淡的茉莉香气。

    一位助理闲了下来,经过我们时,自动走过来帮忙上发卷,但她手脚b起鱼缸先生有点粗重,最後,当她帮我戴耳罩时,一绺头发还被她指尖拉扯到,我闷哼一声。

    鱼缸先生冷冷看了助理一眼,助理缩着脖子退下,他帮我将那一绺头发拨到耳後,轻轻戴上耳罩,他的指腹碰触到我耳廓时,像是有电流窜过,我浑身一震。

    我抬眼望他,他也看着我,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才发现我们距离有点近,而他的手仍然轻触我的耳朵,没从我的耳边放下。

    我禁不住一愣,他的动作、这样的场景,怎麽感觉有点熟悉?

    我没交过男友,圆圆热ai的欧巴韩剧,我也没时间看,我不知道这样似曾相识的印象哪里来的。

    鱼缸先生和我静静对望了一眼,他乌黑的眼瞳闪烁,过了一会儿,他才放下手,为我罩上活像飞碟的加热罩,我抿着唇不知该说什麽,只好假装什麽都没发生过。

    鱼缸先生也是打算这样吧?不知为什麽,我感觉有点失落。

    把头发烫卷的时间有点长,通常这时候设计师们会先去忙其他客人,但这位鱼缸先生似乎没有其他客人,他拉张椅子,坐在我旁边,摺毛巾,整理东西,就是不离开我身旁。

    像是一缸安安静静的鱼,余刚果然是鱼缸。

    当鱼缸先生帮我拆下发卷,稍微修剪并吹整後,我看见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

    「很漂亮。」鱼缸先生轻轻说,我脸蓦地一红,「谢谢。」

    「我是说头发的卷度……」鱼缸先生做了非常多余的解释。

    我脸又一红,表面强装镇定,心里暗自下决定。

    下次来,我还是找ror好了啦!

    这什麽鱼缸先生,我一定要假装没看过他,反正鱼缸本来就是透明的,活该被无视!

    但是,镜子里的头发,让我无法忽视。

    这是距离我遇见鱼缸先生两天後的早晨,我嘴里叼着牙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自己洗头後,原本柔顺又有蓬度的头发,有一撮变得极度扁塌,看起来超怪,我回想鱼缸先生教我的整理方法,但手笨的我完全做不来,我决定提前造访发廊,请ror救救我的头发。

    我火速出门,一踏进发廊,熟悉的茉莉jg油香气传来,我奔向正在咬大汉堡的ror,「快,快救救我的头发!」

    「欸……」他举起他的右手,食指缠上厚厚一层绷带,好像木乃伊的手,他表情无奈极了,「我的手受伤了。」

    「一下拉肚子,一下手受伤,你是怎样?」我大叫,ror瘪嘴的表情很和他的落腮胡很不搭嘎,他还学小狗啜泣,「人家手手被门夹到了啦。」

    我险些昏倒,ror又咬了一口大汉堡,「那天是zebra帮你弄的吧?」我还来不及阻止他,他就转头大喊,「zebra——ze—bra——!」

    他的声音,如果是在非洲,大概可以穿透撒哈拉沙漠吧。

    早晨薄薄的yan光中,我看见鱼缸先生走过来,他这天一身白se设计感t恤,衬得肤se更加乾净。

    他圆睁澄澈的眼,眼里放着光芒,好像刚点亮的蜡烛,我有点紧张,抬起右手,打算来个感觉很自然随意又不经意的「嗨」。

    我期待他的回应。

    「早安,欢迎光临,您好……」

    出乎我意料,非常生分又制式的问安招呼从他口中冒出来,接着,他一边瞄柜台预约单,一边看我,「请问这位小姐是预约我的服务吗?」

    「咦?」我一愣,「我说zebra先生啊,我不是两天前才给你烫过头发……」

    我忍不住用手捂住心口,如此才能安抚x口所承受到的重击,我这麽没记忆点吗?明明我走在路上还是有一点点回头率的。

    「班小姐,别、别、别这样!等、等、等一下!」ror急到有点口吃了,他推了推鱼缸先生,「这是你大前天的客人啦!其实是我的客人,只是我那天不舒服啦!我知道你记不住啦!」

    我以为ror要劈里啪啦责备鱼缸先生,他却只是指挥柜台妹妹快手快脚翻出记录本。

    「班小姐她做的是……我看看,热塑空气烫。」

    鱼缸先生看着记录本,一脸恍然大悟,「喔,了解,请问斑马鱼小姐,有什麽需要我为您服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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