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下了一场大雨(3/8)

    “嗯。他真的很好,特别好。”

    “那这个弟弟呢?你真的喜欢上他了?”

    叶临溪点了点头:“嗯。”

    她把乱七八糟的头发拂到脑后:“是不是挺可笑的?就算没有这层关系,我和他也差了整整八岁。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嗐,这有什么可笑的?”凌潇探身拍了拍她:“感情不就是没法控制的事吗?按部就班jg打细算的那叫做生意。还有,在那种永远理智自控、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恋ai和婚姻都绝不能影响他人生计划的自私鬼身上浪费过青春b你这丢人多了。”

    “你和肖东川怎么了?”

    “你这人!能不能别这么敏锐!行吧,反正本来也打算今天晚上约你出去喝酒时跟你说的。现在正好顺便了。我和肖东川彻底掰了。”

    “因为什么?”

    “因为他向我求婚了。你猜他是怎么说的?”

    叶临溪想了想:“如果你不愿意嫁给我,我就得和别人结婚生小孩去了?”

    凌潇扑哧一声笑了:“几乎一字不差。你说可不可以去评选最不走心的求婚?”

    叶临溪也笑了:“烂人。她明知道你不打算结婚生小孩,可能是找到合适的结婚对象了吧。你怎么说的?”

    “我说祝你新婚快乐,大老远的我就不给你随份子了。”

    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溪溪,你和那个弟弟,你是在不知道他是谁的情况下喜欢上了他,你不用觉得可耻。他呢,是明明知道你是谁,还是没忍住喜欢上了你。19岁的小男孩,这样的感情,挺珍贵的其实。你不是以前也说过吗,ai情其实是挺稀罕的一件事,不是每个人都能摊上。说真的,如果不是牵涉扯到你们之间这乱七八糟的关系,又隔得那么远,我都想劝你冲一冲了。当然,你别真冲啊,我就是表达这个意思。”

    叶临溪笑着靠在凌潇肩上:“我很想他。”

    “想谁?哥哥还是弟弟?c,这么问听上去好变态。”

    叶临溪忍不住又笑:“都想。”

    她真的栽在了这对兄弟手里。他们又都太好,她无法因ai生恨,无法利落抛诸脑后,只能念念不忘着,任痛悔、无措、遗憾在心底堆积。

    “宁谦出事后,他妈妈应该是太害怕小儿子再出事,对孩子管得特别严。他不想让妈妈伤心,一直强迫自己尽量听话,可能是因为长期这样吧,x格上有些别扭。b较完美主义,什么事都得做到最好。有事闷在心里,一句话都能自己别扭半天,不习惯表达真实的感受,非得拐着弯地说。”叶临溪想到顾让闹别扭时的表情,忍不住想笑,鼻子却有些酸:“平时好像也没有能说心事的朋友……”

    “唉,你不能老想这个。”凌潇叹了口气:“很多事情是你控制不了的。溪溪,你这么想,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和你的关系,所以对这样的结果他b你更有心理准备。”

    “好。听你的。”

    “行了,先别多想了,你现阶段的任务是熬过失恋最痛苦的这个阶段。这次换我陪着你。其实弟弟来这一趟,对你来说可能也是好事。有些事一直不说,其实是因为心里一直没能接受。他突然跑出来,把以前的事重新翻出来,难受肯定难受,但另一层面上也算是b着你去面对和接受那件事了。”

    几天后,叶临溪收到一个包裹。

    打开纸箱,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有明显折痕的照片。深绿se的樟树下,她和宁谦在稍显模糊的画面里对着镜头笑着。是上次在顾让的行李箱里看到的那一张。

    纸箱内侧上方贴了一张便签纸,是顾让的字迹:姐姐,这些东西是属于你的,哥哥肯定也希望由你来保存。姐姐,

    最后一个字后面是一个逗号,逗号之后却没了下文。

    想说却未说完的话语让叶临溪心口发堵,好不容易消肿的眼眶又变得酸热难忍。

    她把箱子抱到地上,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一层层翻看。

    合照、情书、大头贴、大小不一的便签纸小纸条、一起看过的电影票票根、出去玩时留下来的车票、逛街时买的小玩意、宁谦零零散散送她的各种小礼物……

    她一样样拿起,挨个打量。她反复地看那些照片。相纸有些褪se,却丝毫未损及照片里宁谦的容颜。他和她记忆里从未忘却的脸一样yan光帅气,一样鲜活美好。

    他那么那么好。是她在最好的年纪ai上过的最好的人。

    叶临溪去书房找来影集,把相片一张张放了进去。她看着宁谦神态不一的笑脸,忍不住一直弯起嘴角,同时,眼泪也禁不住不停往下掉。

    心脏突突地疼痛着。很疼,却也跳得很有力。

    她把影集放在膝盖上,手指轻轻拂着宁谦的脸庞。

    他终于不再是她心里的鬼,不是她无法愈合又不敢触碰的伤口。他是她曾经的恋人,是她此生ai上的第一个男人。他们深深相ai,却不幸彼此失去。他永远年轻,永远在他的心里占据一方天地。

    第一场秋雨落下那天,叶临溪在下班路上碰到了那位拾荒的阿姨。阿姨提着半满的塑料编织袋,正站在路边等公交车。

    叶临溪在她旁边停下,降下车窗玻璃要捎她一程。

    阿姨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淋sh了,鞋底还沾了泥,会把汽车弄脏的。你先走吧叶小姐,我等公交车就行。”

    “没关系,我的车子也该洗了。”叶临溪下了车,帮她把编织袋和雨伞放进后备箱,打开门,让她上了车。

    阿姨有些拘束地坐在旁边。

    “小狗还好吗?没有跟着你一起出来啊?”叶临溪笑着找话题。

    “好着呢。我出门前看天y得挺好,担心下雨,就没带出来。”

    “嗯,今天有点冷,淋了雨容易生病。”

    “对啊。这一下雨就算入秋了,以后天就越来越冷了。”

    叶临溪看了眼窗外,觉得整个世界忽然变得无b萧瑟:“嗯。一层秋雨一层凉。”

    “叶小姐,你弟弟没跟你一起啊?”

    叶临溪怔了一瞬,反应过来:“哦,他走了。”

    “走啦?走去哪儿了?”

    “去上学。开学有一阵了。”

    “哦,难怪上次在你们小区也没见到他。那得等再放假才能回来了吧?”

    叶临溪含混地应了一声。

    回到家,从包里拿出手机时,顺便看了下微信。

    和顾让的聊天对话框已经沉到了下面,除非特意下划寻找才能看到。

    上次回家时妈妈问了几句,到今天被拾荒的阿姨问起,这中间,叶临溪都没再听到顾让的名字

    今天之后,就更不会再听到有人提起了吧。

    叶临溪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不敢往下划。心里忽然难过起来。

    怎么可以这样呢?一个人离开,如沉入水底,很快便再无踪迹。

    银杏树慢慢披上金se的一天,她收到了一张明信片。

    明信片的正面是隔着一个大洋和一个大洲的另一个城市的秋天。落叶覆盖的街道,路边的树木在yan光下呈现出深浅不一的h。

    背面写着几行字:姐姐,今天突然变得好冷,我不得不穿上了厚外套。不管我怎么骗自己,也必须承认现在已经是秋天了。但我总有些恍惚,经常分不清记忆里和眼前的哪个才是真实的。有时候早上醒来后我会想,如果我一直不睁开眼睛,不去看旁边的一切,是不是就能再看到你。祝好。

    叶临溪把明信片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最后放进了床头柜的ch0u屉。

    换上羊绒大衣的那天,第二张明信片倏然而至:

    姐姐,今天下了很大的雪。车子被雪埋了大半,我花了快半个小时才把车从雪堆里挖了出来。雪后的空气很g净。开车去学校的路上,看到路边屋檐上的雪,觉得好像蛋糕上新鲜的n油。想起我还从来没有和你一起吃过同一块蛋糕,心里突然有点难受。

    姐姐,已经是冬天了。可我总觉得,我还住在有你的那个夏天里。

    多穿衣服,好好吃饭。祝好。

    一个季节,一张明信片。如古人般的往来疏淡、交浅言深。

    叶临溪抚0着明信片正面的雪景,想着她是不是该回诗一首才算是有雅趣。可惜她既没有此类文采,又郑重决定并亲口说过不再联络,所以并不知晓顾让的住址。只能由明信片提醒着她季节流转,然后把它们一一放进床头的ch0u屉。

    她没有骗顾让。时间过得很快的。只要不停下来一直回想,只要在那些回忆沉渣泛起的时刻迅速转过头去,时间是可以过得很快的。

    春夏秋冬。一年,两年。

    第二年年底,之前打过交道过的某互联网巨头企业联系叶临溪想要挖角。动心犹豫之际,原公司领导主动提出给她升职,除了和职位提升同等幅度的加薪外,还增加了gu票授予。

    叶临溪便留了下来。做生不如做熟,虽然行业式微,但短时间内应该还轮不到她没饭吃。

    之后趁着年假,叶临溪和凌潇一起出国玩了一圈。

    吃着地道的ta喝着入口猛烈的葡萄酒在南美洲的海边泡了几天,感觉整个人都被泡散了。等回到家,得认真把烂泥一般的自己拼合起来才有力气重新上班。

    回程时,凌潇顺便去见一个客户,于是两人取道北上,要在纽约待上一天一夜。

    下了飞机,坐上hse的出租车。叶临溪看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有些失神。

    偌大的城市,八百多万人口。怎么想都不可能恰好遇到想见的那个人。

    “没事吧?”凌潇伸手抓住她微微汗sh的手心。

    “没事。”叶临溪说。

    忙完正事,两个人出门逛街。

    在世界最繁华的街道,穿过熙攘的人群。

    这段街他肯定不止一次走过,她的脚步会不会恰好覆盖他曾经的脚印?

    叶临溪心里生出不切实际的盼望,她边走边忍不住设想:如果此刻顾让迎面向她走来,该怎样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不期而遇?

    他们能一眼就认出对方吗?他会立刻停下脚步吗?她们会怎样看着对方?谁先说出第一句问候?

    虽然几个月前她仍收到了他寄来的明信片,可未必就代表他现在还是一个人。如果他的身旁站着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nv孩,她该作何反应最为得t?该用怎样的言语赞对方合称好似一双璧人、恰当地完成一场寒暄?

    想到这里,叶临溪忍不住低头轻笑。

    “要不g脆把人约出来见一面算了。”凌潇在一旁出主意。

    “我饿了。先去吃饭吧。”

    还是资深情歌词作者最懂人心里的千回百转:即使再见面,成熟地表演,不如不见。

    也不是完全没有接触过新的人。

    江忆容的老公马晖的同事,林启山。据他自己所讲,在淘淘的满月酒上对她一见难忘。可惜当时她有男友,他也即将要被外派到国外工作,便没敢多想。回来后,偶然听说她现在单身,便展开了追求。

    是不错的男人,温文尔雅,知情识趣。只是为人b较实际,骨子里很有些jg明。相对他们这个年纪来说,这几乎可以算是优点。叶临溪觉得和他交流还算有趣,断断续续约会了几次。

    那次吃完饭,林启山送她回家。下车后他绅士地提出邀约:“可以抱抱你吗?”

    林启山的手臂伸过来时,叶临溪忽然走了下神。她脑子里闪过另外一张脸和另外一句话。

    姐姐,你抱抱我吧。

    短暂的拥抱结束,林启山在即将进行更亲密的举动之前,注意到了叶临溪的眼神。

    “对不起。”叶临溪略带歉疚地说。

    林启山向后退了半步。

    最后他说:“不怪你,是我运气不好,老是赶不上好的tig。”

    此后,叶临溪便想清楚了。

    恋ai与婚姻皆非人生中的必需品。她无意再参与,除非因了ai情。

    说她幼稚也好,不实际也罢。她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那么,如果不是因为发自肺腑地想要拥抱对方,不是即使被理智否决也牵扯不断的思念,不是确知对方和自己一样无条件地被x1引与渴望,g嘛非要找一个人待在身边。她尝过最好的ai的滋味,也再次确认过什么才是心动,她不要凑合和将就,她要心甘情愿非君不可的ai恋和痴缠。如果没有,也无碍她好好生活。

    时间依旧不徐不疾地往前走。

    在公司听到有人讨论今年的团建旅游去处,叶临溪才意识到又是一年了。再过几天,距离她和顾让见面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年。

    开完会出来。助理告诉她,刚才前台打电话来说有人在楼下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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