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质量守恒(2/8)
方毅听见这回答，难得动怒，语气不耐。「没看见我在练球？等等再吃。」
周予铭：学长你去哪里了？
下课前十分钟，他们才回归正题，思考该如何解决这个难题。这时方毅突然想到某个可怕却实用的点子，但明白这绝对不能说出口，将那念头压下去。
周予铭：刚刚买的。
段考过後，排球队恢复晨间的练习。教练发球让他们练接发的准确度，方毅不小心打喷一颗球，跑着将球捡回，却在排球场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方毅的班级利用周三下午的班会时间讨论园游会摊位的主题，一致决定要设计恐怖的密室逃脱。
老师气急败坏牵走他，从众多孩子之间经过时，方毅像与外界相斥的磁极，孩子空出一条两公尺宽的走廊，深怕触碰他。他忽然觉得敢牵他手的老师和善多了，虽然她有些不可理喻。
「好了，学长你去练球吧。」得逞的周予铭松开方毅，让他重新站稳，满足嚼r0u。
「老师，方毅是殭屍。」
他绕至置放诱饵之处，想看r0u的状况如何。他总共放三次，一次在变电箱，一次水g0u旁，一次马路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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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太高的成本，不用买食材，不用在大热天顶着太yan煮热食，只需要想想谜团、演一下npc就能ga0定。而且一个人收一、两百，也不会被嫌贵，怎麽想都是最佳选择。」
期中考结束，学校开始为不久後的校庆园游会做准备。
周予铭：学长我去找你。
然而那张无辜的小脸映入眼帘，方毅立刻将它丢到三公尺外的沙发缘，方芸被吓一大跳。
放学时间，学生们走出学校，几名学生闻到烤r0u的香气，到摊位前排队。
接着，周予铭又传一个藏獒主人喂牠吃东西的贴图，打字：这是学长。
「蛤？是怎样？看起来像踩到狗屎。」方芸猜测，方毅不喜欢这个猜测。
「你之前半年都可以忍了，现在半小时不能忍？」
他四处搜寻，忽然又被一个人拍肩。
这时间许多学生都饥肠辘辘，走出校门就看见烤r0u摊，当然会按捺不住口腹之慾消费。
孙先生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太吓人，曾经给予他的惩罚更让他不敢违逆他。自从那惩罚後，少年的内心缺了一角，接到任务，无论再不情愿，也只会y着头皮完成。
但被藏獒贴图收服的方毅，对周予铭的怒意早已消散。在周予铭传一只道歉的藏獒後，语气转为温和。
见小贩生意甚好，少年刻薄地想：「这东西一支没几口又脏，怎麽这麽多人买？」
「蛤？你因为别人说你是殭屍就拿刀子恐吓他们？」
「不，你们误会了。」他是要毒人，不是要毒狗。
方毅：好。
若非方毅是个理x文明之人，他会拿排球砸他的头。
周予铭：马斯洛说满足他人生理需求是最基本的。
於是他们迅速订主题，开始讨论分工。因想谜题、布置场地的组别需要耗费较大心力与时间，许多人争相抢夺当日收钱或接待的工作。面对乱哄哄的教室，班长拿不定主意。
方毅身t一颤，这些日子的纷乱情绪又冒出头，确认眼前的周予铭是真实的人而非他莫名其妙联想产生的幻觉，才恢复镇定用气音问：「你怎麽在这里？」
「谁这麽不要脸又要要ig？我不给。」
他的室友正和朋友打游戏，看见进门的他脸se极差，拿着手机逃出宿舍。他不打算安慰他，求自保b较重要。
周予铭更加惊慌，知道方毅是认真生气了，传一只委屈藏獒到聊天室。
但为何藏獒看起来不久前被揍过？哪个粗鲁的家伙这样对它？他将它的脸转向正面，00它的头秀秀。
方毅：你要是饿了传讯息给我，我会去找你。
但来到美工组，他的自卑瞬间没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和他类似的经验，原本应该讨论如何布置的会议，变成经验分享会。
方毅隔了一分钟後回覆：不可以，你今天禁食。
周予铭不说话，但不放开他。方毅意识到一件糟糕的事：周予铭被宠坏了，他宠的。
但孙先生不曾给他养父该有的疼ai，只会不停派任务给他。他私底下ai骂他臭老头，真的与他碰面，却变得胆小如鼠。
「再给你吃一根。」
他从小丧父丧母，被孙先生带回家，成为食人兽追捕大队的成员。
後来美工组的成员们决定每个人挑一些东西做，竭尽所能做到最好即可。方毅被分配做要放在碗里的眼球和挂在天花板的断肢，看一眼周予铭手上的断臂，再次产生那个可怕念头。
「老师，我没有。」
「你g嘛乱丢东西？吓si我了。」
方毅：偷吃的人没权利享受。
有位同学提出：「不然用ch0u签的好了，如果想换，再各自换。」
「给我，太危险了。」
「嗯。」方毅走到流理台搓手。
但三处走过一遍，r0u都不见了。
「学长，我想买那个。」周予铭指向餐车，t1ant1an嘴角的碎r0u。
「没、没事。」
周予铭：知道。
方毅从未买过学校外的烧烤，不是特别在意。但身旁的周予铭看见招牌上的字，注意力立刻飘走。
少年每天都会搭公车或骑脚踏车来到学校门口，查看他的诱饵有没有奏效。
「谢啦，方毅。」方芸开心接过包裹，用美工刀拆封。
周予铭只好自己问：那我可以去找学长吃晚餐吗？
周予铭：可是我还没吃晚餐。
「太不乖了。」
座号出现在美工组的栏位时，方毅有种不祥的预感，自己会拖大家後腿。
趴在窗户看里头，没有人。
他这人的美工能力可以用「糟糕透顶」来形容。做出的小狗雕像，曾被美术老师夸奖：「哇，这是遥控飞机的遥控器吗？做的好像。」
他再次佩服自己的聪明，回宿舍查询该如何弄来一台行动餐车。後来发现这成本太高，退而求其次使用夜市摆摊的器材，执行这次的计画。
但蓄意杀人罪更重，他当然没有这样回答，想着先溜再说。拿出悠游卡感应，萤幕显示余额不足。
方毅：下次不可以在我练球的时候来。
周予铭慌了，发讯息给方毅。
方毅：你今天禁食。
「我来吃早餐。」
是谁把r0u偷了？
周予铭失落。
方毅关闭手机，开始打他的科展报告书。再次开启时，聊天室被一整排的大哭藏獒占据。
方毅：教练不喜欢练球有人打扰。
他沉下脸，冷峻恫吓：「周予铭，你今天禁食吧。」
周予铭一愣，感激地咬掉他的手。「谢谢学长！」
周予铭觉得方毅只是在整自己，一定还躲在校园某个地方。
「不可以，我好饿，快忍不住了。」周予铭拉着方毅的队服。
周予铭见事情有转机，立刻传送藏獒点头的贴图。
方毅：你又不知道我家在哪里。
周予铭却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x，知道方毅人好，放学会继续给他吃。
两人一齐离开学校，天se微暗，暗示白天愈来愈短暂。出校门，校门口一如往常有烧烤的味道，可是今日在门口并不是那台蓝se餐车。
少年脑袋当机几秒钟，回神後，第一件事是跳上youbike。
方毅：你为什麽有藏獒的贴图？
他将周予铭抓着他的手拨开，疾言厉se说：「不准吃，给我在这边等。」
「你！」
被抛弃在偏乡，又频繁遇到糟心事──其实这里不算偏乡，顶多算小一些的城市，但对住惯首都的他，简直是个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少年开始可怜自己。後来发现放毒r0u毒狗的另有其人，他从警局被释放，回到宿舍，立刻洗澡跑上他的床，抱着他的小被被二号在床上难过。
等等，倘若这招用在猎捕食人兽上，似乎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方毅抱着包裹慢慢走回家。
他以为方毅接着会说：那这次就原谅你，来地下室找我，给你吃r0u。
那天起，他不再和他对上眼，甚至不敢从他身边经过。
老板太懂得运用他人的慾望。
但方毅这回是狠下心要给周予铭下马威，一放学，就气冲冲搭公车回家。
方毅看到後，抿嘴憋笑。这贴图太生动，让周予铭委屈的样子宛在目前。
方毅原本还有个朋友育康，两个人时常一起到合作社买零食吃。
食人兽读一整天的书，肯定也会觉得肚子饿。
「学长快去练球，教练在看你。」
未料，才踏出一步，就被周予铭拉住，力道还不小，导致他整个人失去重心跌在周予铭身上。他焦急想爬起，周予铭张开嘴，在他手臂咬一口。
他怒瞪那个人，却发现那人穿着警察制服。
「同学，我们接获查案，近日有人在附近放毒r0u毒狗，调查监视器发现您有疑似放置毒r0u於附近的行为，涉嫌nve待动物，请您配合我们调查。」
他苦思冥想，想不到究竟有何方法能捕捉到那杳然无踪的食人兽。绕到那间侦测器显示有食人兽出没的学校，坐在花圃上发呆，一名大叔开一辆卖烤串的餐车来到校门口。
自从上次的禁食事件，周予铭开始会受宠若惊。方毅觉得自己教导有方，却又偶尔会软下心肠。
「学长，饿扁了。」周予铭踢脚表示抗议。
再生术还有个缺点他总是忘了提起，或许不是遗忘，是刻意忽略。
周予铭拉住方毅。
「才没有。」他看一眼沙发上的藏獒娃娃，抱进怀里。小学时被排挤，几乎都是这只娃娃陪伴他，或许正是因为有它，他後来才渐渐淡忘那份长达四年的孤独。
地下室，周予铭咬下方毅的手臂，坐在一旁ai惜的啃。这是周予铭现在拥有的唯一、珍贵的晚餐，他不再像以前狼吞虎咽，每一口都咀嚼一分钟。
室友看见他拿着纸板设计「卖人r0u」的招牌，又产生逃出房间的念头。
少年必须思考新的猎捕方法。
他不需要忍痛切大腿r0u作诱饵，只需在餐车上头挂「卖人r0u」的招牌，食人兽放学肚子饿，看见有烤人r0u就会自动前来消费。到时候他可以毫不费力将牠捕获，也不用担心r0u里下毒被警察抓。
周予铭已经完全知道要怎麽掌控方毅的内心，方毅看见藏獒吃东西时的幸福笑脸，有马上砍下一只手，冲去学校喂食周予铭的冲动。
他至今仍深信是深测器出问题，但迫於孙先生的y威，他必须假装这里有食人兽，继续出击。
但方毅的理智控制他，他发送：这不是我，我没有要喂牠吃东西。
少年气得跺脚，那些r0u让他受不少皮r0u之苦，还花了他好长一段时间料理。
方毅将它抓回原位用毛毯盖好，冲上楼躲回自己的房间。
周予铭吃完一只手，盯着骨头发呆，听见周予铭肚子在叫，方毅手臂伸给他。
「忍着，我要去练球了。」方毅不理睬他，抱着球要走。
可惜等待一个月，都没有看见疑似食人兽吃到照烧人r0u而倒地的画面。
育康就是刚刚逃离的男同学。
但烤r0u味弥漫大门口，他恍然大悟。
周予铭来到方毅的教室找他，发现门窗紧锁，室内昏暗。
方毅不禁同情马斯洛，现代一堆人在曲解他的理论。
「学长。」
「不是老师……」
怎麽到哪都是周予铭？太惊悚了。
暗想不妙，想暴力将脚踏车拉出，立刻被警察制服，带回警局。
「你买烧烤做什麽？你又不能吃。」
方毅：知道吗？
方毅隔十分钟才回覆，讯息简短：我回家了。
摆摊的小推车前围着三名nv学生，一名目测一百八十五以上的金发少年围着围裙、脸se难看地在烤r0u。
但方毅按他一则讯息赞後，便不再发言。
班长立刻采纳这个公平又简单的方式，开始ch0u签，并在黑板上写每个组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