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5)
“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上菜。”
【把你们都杀了】
但他半道上，小黑猫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哀哀的叫声，依然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祂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毫不畏惧，三根攻击腕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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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会就这么死的。”
怎么办呢？信心满满的开启征服之旅，想要给母星上那些自以为是，看不起他的同族一点震撼，证明自己并不是可以随意丢弃的废物，可如今，不仅无法吞吃掉这个星球，却最终却连演化都没能做到。
【低贱的生物】
雨越下越大，一阵急似一阵，白煜撑伞也无济于事，雨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像是要把他和周遭隔绝开。
最后还是医生看他一个人无助的蹲在外面，便同意他先赊账，以后再慢慢还。
所以他一咬牙把小黑救了下来，那时他刚交了房租，兜比脸还干净，看病，买药，一套下来要花上5000块。
就这样平静的消逝吧，最好什么都不要留下。
受到攻击，小黑虚弱的挣扎，内心惊惧不已。
他沿着可能的路线寻找，穿过狭窄的巷弄，来到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看着充斥着无数巷口的街道，踩着泥泞的地面，心中充满了绝望。
小黑从来没抓过他，睡觉时会跟他睡在一起。
一瞬间，当祂的攻击腕已经触碰到时，沸腾滚烫的热油从祂的头顶倒下。
那会儿白煜刚从大学出来，又背负着助学贷款，自己都养不活，更何况再养一只猫。
祂快死了。
就在祂已经放弃，已经绝望之时，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呼唤。
前面，当祂正要冲向外面时，几个持着利器的两脚生物挡在出口。
已经等了很久的光头哥给自己点上根烟。
前台小妹干干巴巴，试图解释：“咳咳，没错，这是我们饭店正在尝试的创新……做菜方式。哦不，这只是表演，呵呵呵，表演……。”
前台小妹：⊙o⊙！！
就如同他现在一样。
他现在已经无力到连压在身上的物体都无法挣脱。
母星上的同族们要知道这个消息会越发嘲弄自己吧，他们一定会说：“看，这个失败者，祂本以为可以征服整个宇宙，结果却连一个蔚蓝色的星球都拿不下。”
就在他几近绝望的时候，突然，一阵微弱的叫声传入他的耳中。他猛地抬起头，循声望去，在一个漆黑的巷道中，他确信听到了小黑的声音。
祂冲进了大雨中。
祂的攻击腕拼着最后的力量，袭向那些生物，即使被切断，掉在地上，也纠缠上去，缠住那些生物的脚。
白煜抓着小黑，狠狠的打他的脑袋。
祂先是一缩，这是一种腐蚀性的液体吗？他要吃了自己？
却感到背后，一个巨大的阴影浮现。
当他们经过时，光头哥甚至能闻到油炸八爪鱼的香味。
“让你到处跑！让你到处跑！”
这是个阴暗狭窄的死胡同，与外面喧闹的小吃街形成鲜明对比，黑黢黢的地面，浸透了经年累月的油垢，尽头里是成山的垃圾，腐烂的食物残渣，用过的餐巾纸，破损的黑塑料袋，各种各样的人类残留物混杂在一起。
光头哥啪的一声将打火机扔在光秃秃的饭桌上：“什么快了，你就说做还是没做，老子在片儿混了这么久，是你这种小卡拉米能糊弄的？生意还想不想做下去了？”
这么大的雨，小黑能跑到哪里去呢，还是说被当做流浪猫带走了？
猫粮买不起，他吃什么小黑就吃什么，幸好小黑也不挑食，没过多久，就长出了全新的骨肉，因为是串串，外形像是中华田园猫，却有着一身锦缎似的长毛，走起路来像一头小狮子。
被发现了吗？他看出来了吗？
“如果没有我这样的野种，你连饭碗都保不住。”不等对方说话，白煜便挂断了电话。
可是祂现在一点力气全无，连这两脚兽的一只手都挣扎不开。
此刻，内心的所有惊惧与不安，终于停歇，但很快，又转变成了心有余悸的怒意。
“这些触手真恶心，砍成几段了都还在扭动。”
前台小妹尬笑两声：“马上，我这就去催催厨房，处理八爪鱼需要些时间，请您耐心等待，毕竟菜它也不会自己跑到碗里来，您说是不是。”
“在那里。”
“小黑！”白煜冲进了巷道里，那是一条被遗忘的巷子，小吃街所有的垃圾都堆在这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不会在这里吧，呕。”
两人正要争执，忽然听到前面一阵吵闹。
此刻的小黑，浑身被打湿，在冰冷的雨水里瑟瑟发抖，白煜赶紧把它裹紧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它。
“可恶，鬼东西去哪里了。”
他一手拿着伞，一手还拿着小黑平时最喜欢吃的罐头，在雨中焦急的呼唤，声音沙哑而颤抖。
“我鼻子也是。”胖子厨师后退几步。
在白煜洗澡的时候，小黑还会一脸担心的守在外面，就像是害怕白煜溺死在里面一样。
电话那头的人只是冷笑：“自己都是个没人要的野种，还想救另一个。”
小黑不见了。
而现在，小黑却不见了踪影，他感到自己的世界仿佛崩塌了一半。那是我的猫，我的猫啊。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活下来的唯一证明，他知道，就算自己有哪天死了，没有人会伤心，但是小黑会。
他一个没有过去的记忆的人，身后没有灯火，身前白雾茫茫。
每当夜晚降临，孤独感如潮水般涌来，小黑总会跳上他的膝盖，用柔软的毛发和呼噜声驱散他的孤独。
成山的垃圾只是微小的抖动了一下，复又归于平静。
小黑是他在下班的路上捡的，捡的时候瘦骨嶙峋，陷在满是泥浆的排水沟里，浑身是血，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见到他便开始哀哀求助。
“妈的，老子这饭馆今天就算关门也要把那该死的东西找出来。”
他觉得它是想活下来的，就算这个世界如何艰难，也挣扎着想要活下去。
……
有了小黑，白煜这才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扎了根，有了牵挂，不管他一个人在外面多累，总有小黑在家里等他。
待厨师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乃至消失不见，在黑色塑料袋的缝隙中，一根焦黑的触须不断往外挣动，它扭曲、伸展，最后却无力倒下。
大厅里。
厨师们轰隆隆的一阵：“抓住它！抓住那玩意儿！”
就在这时，祂却感觉到，有液体滴落到自己的脸上。
他顾不得这些恶臭的东西，扔了伞，直接双手在垃圾里翻找，终于，他把小黑从垃圾袋里翻了出来。
追着一个，飞快逃窜的……外表被油炸得焦香的……八爪鱼。
他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给福利院的院长打电话。
光头哥冷笑一声：“你玩我呢？菜要是会自己跑到碗里，还要你们开饭店的做啥，趁早关门吧。”
前台小妹安慰道，“快了快了，不好意思，麻烦您再等等。”
两个厨师追着黑影来到一个巷子口。
“这些垃圾熏的我眼睛痛。”高个厨师捂着红红的眼睛，“我应该去看看眼睛了，现在都还觉得辣。”
胖子厨师捂着鼻子踢开几个垃圾袋，马上扑面而来的恶臭熏得后退两步。
高个子厨师：“可能是我看错了，我们去别处再看看吧。”
就见厨房那边，所有的厨师都抄着菜刀、锅铲、甚至还有大铁锅冲了出来。
此时此刻，八爪鱼，不对……这个外星生物，拖着受伤的身体拼命奔跑，祂的表皮已经大面积烧伤，部分脏器也被高温烫伤，严重到短时间内不可能恢复，也没有时间恢复。
怒气值爆表的厨师长出现在祂的上方，他的额头青筋暴起，眼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愤怒已经屏蔽了他的所有感知，他现在只想把这只该死的遭瘟的八爪鱼碎尸万段。
光头哥：⊙o⊙！！
光头哥大脑宕机，语无伦次：“这是……菜要自己上桌啦？！厨师们是要出去干架吗？啊……刚刚跑过去的，不会……是我的，八爪鱼吧。”
但白煜此刻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他丢下手里的伞，循着声音，在成山的垃圾中翻找，终于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下，看到了一根黑色的尾巴似的东西。
好几次他感到难以支撑，活不下去的时候，看到一脸担忧的凑过来的小黑，突然想到，啊，要是自己不在了，小黑怎么办？谁来照顾它？它性格这么好，要是被坏人欺负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