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录音(2/3)

    徐恺乐松开打火机抬起眼，正对上丁禾的视线。那双眸子黑得深不见底，好像一汪映在月光下的深潭，盛满了星星点点的不知名的情绪。

    刘敏眨眨眼，不吭声了。

    “走吧。”徐恺乐说完扔了烟头，绕过车头往另一边走。

    录音师导出来发给他，说工程文件会混个一两天，混好发给他。至此，这项工作就算结束了。

    结束后他听了听觉得没问题，也没再问丁禾的意见，直接找录音师要了干音。

    “行，那就这样。”

    距离那么近，两秒钟的时间足够一个人感受到压迫了。徐恺乐有点不自在，头微微向后仰了一下，扯得手也动了动。丁禾终于轻轻吸了一口气点燃烟，然后抬起头，左手小指敲了敲他的手背。

    “不错，我听不出什么问题。”

    “嗯，眼睛特别红。”

    徐恺乐转头跟录音师说了一下，又换了间屋子录钢琴。

    几个人从录音棚出来时天色已经有点暗了。陈佳佳说定了餐厅，盛情邀请，加上刘敏在旁边帮腔，徐恺乐推辞不过点了头。

    丁禾没动，咬破爆珠缓缓说：“橙子爆珠。”

    “这不是礼物，是跟朋友分享。”

    药片很小，包装也不大，一板六片，空了一格。丁禾接过来看看包装背面的药品名，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记住了就行，别问为什么。”

    丁禾看徐恺乐弹钢琴时心一直忽忽悠悠地飘着，还没看够人家就结束了。

    徐恺乐听完问他的意见，他动了点私心，说感觉差点意思，让他重新录一下。徐恺乐知道这位甲方难伺候，也没怼他，乖乖重新录了两遍。

    徐恺乐的t恤背后有个很大的卡通地球图案，非常可爱；大号单肩包斜挎在身上，盖住半拉屁股，一走路就带着t恤下摆往上窜；腿上的蓝色直筒牛仔裤裤腿不是很窄，但能看得出腿很细；白色板鞋，一丁点污迹都没有。这一身打扮从背后看，简直跟高中生一样。

    “为什么？”

    “你也容易过敏么？”

    把打火机收回裤袋里，他深吸一口烟才咬破了爆珠。烟草的气味立刻混进了浓郁的橙子味，让人觉得抽烟这件事没那么罪恶了。徐恺乐品了品，拿下烟弹弹烟灰。“这烟挺好抽的。”

    徐恺乐微微一笑，“三沙，我抽过，海南烟。”

    “我提醒你啊，在丁禾面前稳重一点儿，别跟你偶像聊太多。”

    “咱俩也算同病相怜。”丁禾扔了烟头抠出一片药，拉开驾驶室的车门从置物架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一仰头把药吞了下去。

    不多时车到了餐厅。停好车进门就有服务员过来领位，丁禾边走边看了眼手机发现有工作信息，于是慢下脚步打字。徐恺乐出于礼貌没有跟他并排，加快脚步走到了前面。

    敲手背是表示感谢的意思，他明白，可面对一个这么帅的男人，这么近距离的对视，心里多少还是晃悠了一下。

    钢琴的难度比吉他低很多，尾奏和前面一些铺底的旋律他早就烂熟于心，该进的时候进该停的时候停，一遍弹下来一点错也没出。

    徐恺乐笑了一下，没接，转头看着他说：“丁总，送人烟哪有送半盒的？起码一条吧？”

    丁禾点点头，伸出左手拢着火苗，小指侧边搭在徐恺乐的右手背上，指尖虚虚碰着他左手的手腕。

    “谢谢。”丁禾抬起头，脸上的笑还没褪去，“这么明显么？”

    丁禾用烟盒碰了碰徐恺乐的手，见他眼神看向烟盒又往他面前递了递。

    “你喜欢橙子味。”

    氯雷他定。

    既然他这么说徐恺乐也不想拂甲方爸爸的面子，接过烟盒拉开包塞进去，又拿出一板药递到丁禾面前。“我也跟你分享个好东西。”

    开车上路，丁禾没话找话地闲聊，说他的吉他很漂亮，称赞他的音乐素养，问他为什么录音时耳机只罩住一只耳朵，另一边靠在太阳穴上。话题进入徐恺乐的专业领域他立刻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聊。丁禾微笑听着，时不时接个下茬，勾着他多说。

    丁禾打了几个字回复完，收起手机看着前面那个背影勾起了嘴角。

    “嗯。”

    刘敏回头透过后窗看看那两个人，转回头问：“陈姐，老大干嘛跑过来？连这个都要盯吗？他又不懂。”

    陈佳佳没问徐恺乐跟谁的车走，直接让刘敏上她的车，冲丁禾摆摆手就开车走人了。

    屋里有琴，收音设备都是摆好的，徐恺乐进去调整一下状态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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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那么对视了一秒，徐恺乐躲开那两道视线背靠到车上，垂下头点烟。

    丁禾看她们走了没着急上车，打开后排车门让徐恺乐把吉他放进去，又关上，掏出烟盒捏了一支抽出一半递到徐恺乐面前。徐恺乐抽出来叼在嘴上，看丁禾也叼了一支就摸出打火机，右手按住点燃左手拢着火苗伸过去。

    两只左手围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环，火苗直挺挺向上伸展着。丁禾靠近半步，低头把烟尾凑近火苗，可又好像没有吸气，烟纸被熏黑了一截还没亮起火光。

    “对。这个季节不出门没事儿，一出门就得吃药。”

    “吃一片儿吧。”

    朋友。算么？

    丁禾跟着他走到那边，没给他选择的机会直接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徐恺乐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坐进去关上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