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矛盾体(2/8)
徐恺乐还是喝了顿大酒。周志安拦不住，只能点点度数高的鸡尾酒给他，盼着他快点跨过那个嗨点醉成一摊烂泥。
按理说刷到熟人的推一定是因为有共同的关注范围，可李星雨的关注列表里净是些大胸女推，大数据把一个没有共同的交互领域的农推给他实在是很神奇，而且他仅凭预览窗里的手和纹身认出熟人，更是有点玄学。
周志安不吱声了，在心里狂赞自己的机智。要是话题不往这扯堵不住徐恺乐的嘴，还不知道要被他磨多长时间。
一般来说刚发了视频博主总会时不常看两眼，关注一下流量和评论，但他跟李星雨玩了一个多小时，那条评论就那么挂了一个多小时，这位正主一点反应都没有，为什么？真没看见？还是不愿意引战？
“再和平也是分了，跟前任有什么可联系的？”
“诶老周，你能不能让我拍一期视频？就讲讲你的工作室，那个拿奖的电影配乐制作过程什么的。”
“你们俩不是和平分手么？”
徐恺乐摇头，“不行，就得你来。”
徐恺乐说得冒汗了，撸起袖子想接着游说。周志安瞥见他小臂上的纹身，突然伸长脖子凑近一点说：“对了，最近有个挺火的小歌星，走哪都带着自己的乐队，前几天我在他的现场视频里看见贺滨了。”
“我有现成的曲子，你改改就行，重点在编曲。”
“不是，你非得那么低调干嘛啊？”
徐恺乐想了半天也猜不到究竟是什么情况，随手点开那人的账号看了看。
每每想到自己的任性给其他人带来的影响徐恺乐都会内疚，道歉的话每次跟周志安在一起喝多了都会说一遍。周志安听了就硬着舌根说多亏当年散伙了，要不然也没有现在的志安工作室，从来没怪过他。
“还行。”
昨晚删评论时看见那条吐槽下边有那人的粉丝阴阳他，徐恺乐当没看见，又不是正主，没必要吱声。现在一宿过去了正主还是没现身，这事似乎就那么翻篇了，但徐恺乐总觉得不对劲。
徐恺乐叹口气，又想起跑场子那时候几个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别说伺候人，有人点个网红歌曲都嫌掉价，梗着脖子说不会。
李星雨是徐恺乐上一个助理离职之后换的，到现在一年多了。本来两个人对对方都是客客气气、有礼有节的态度，可几个月前李星雨突然跟他说在推特上刷到他了，想试试他的游戏，这一来就变成公是公、私是私，两幅面孔皆不遮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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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还是昨天那几条，没发新的，评论区也是常规的一片口水，什么突兀的声音都没有。
右划页面退回首页，顶端弹出了新推提示。徐恺乐点了一下，看见李星雨发了一张照片，是从腹部到大腿的一张侧面裸照，文案就俩字——晨勃。
看着对面的人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忆往昔，徐恺乐不禁问自己：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以上的老友呢？
“不行不行，咱这交情别的事儿都行，就露脸儿不行。”
和平分手就是这样，近不得也远不得，尴尬得要命的关系，还不如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痛快。不过到了这个岁数谁还有不为利益低头的骨气？人家做了小歌星的随队乐手相当于一只脚踏进娱乐圈了，没准以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谁知道呢？
“那不就结了！又不是你干活儿，让底下人忙呗。”
“一三十分钟的短片非得要一首完整的主题曲，行，给你做，可做了几版他都说不贴，还嫌音源做的没感情，要实录。他一个成长故事配乐非要做大摇滚，轻摇不行，还非得实录，好像他听得出来实录跟idi的区别似的！外行指挥内行，最他妈憋屈！”
那几年四个人一边跑场子一边写原创、投音乐公司，清苦日子也过得干劲十足，谁都想不到最后终结这种日子的是徐恺乐分手离队。
“别别别！”周志安连连摆手，“我可不想当网红。”
“八百年前就不联系了。”
这四个有梦想的穷鬼从组建了乐队开始闯天下到最后散伙，也就经历了四年多的时间，几乎跟徐恺乐和贺滨的感情一样长。
徐恺乐闷头抽烟，想起周志安叫他出来的目的又问起了他的工作。“说说，你那个甲方爸爸怎么个难伺候法儿。”
“别，除了推不开的展演、颁奖我是一万个不想露脸。要不我找个别人给你拍？”
昨天晚上刚榨完今天还能晨勃，年轻真好。徐恺乐啧啧两声，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钱儿给得好？”
“老周，你知道我写不了原创了，从散伙就写不出来了。”
本来周志安想着实在不济就让还在公司加班的人过来帮忙，没成想徐恺乐还真就迅速软烂了，胳膊一架腰一搂就跟着走了。
“行吧。”周志安端起酒喝了一口，“你说说，干什么都不容易，最难的就是伺候甲方爸爸，尤其甲方还是个外行。”
“哦。”徐恺乐一下子灭火了，“看见就看见呗。”
“我下期选题还没定，还有俩商务，一堆事儿，没那个心思。”徐恺乐摇摇头，在心里加了一句“也没那个能力”。
真是奇怪。
周志安心灰意冷，大伟愤然出走，只剩下贺滨还在圈子里辗转追逐梦想，后来也渐渐没了消息。
徐恺乐宿醉没醒透，看完又钻回被窝里想睡个回笼觉，可一闭上眼就想起昨晚吐槽忘了换账号的事，干脆摸过手机打开了推特。
第二天醒来时徐恺乐连怎么回的家、怎么躺到床上的都不记得了，还惦记着去客厅看看李星雨有没有遗漏什么东西会被周志安看见，索性沙发还算干净，李星雨把该收的都收拾了。
“我又不是只有这一个项目，他耗我多少人力呢！我……”周志安突然停下来眨了眨眼，“要不……你给我帮帮忙？你一个人能顶一个团队。钱方面你放心，绝对不会亏了你。”
周志安是一个，大伟也是一个，再见面两个人一定会搂着肩膀喝到天昏地暗，都是性情中人，即便几年没见也忘不了一起啃馒头的感情。至于贺滨……勉勉强强也能算是朋友吧，反正不是陌生人，更不是仇人。
“你们还有联系么？”
“放心，你红不了，要红也是我红。”
那时候是真傻缺啊，干嘛非得跟钱过不去呢？何况他们还是一帮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