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玩伴儿(1/8)
“要敞亮！”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唐子，你脾气太软了，这样出去吃不开的！”
隔着那张由数个宇宙舰餐桌改装拼合而成的简陋办公桌，看着面前肤色略黑，头上隐含数根白发的秦昊苍，唐云却在心里想着那些兄弟们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因为这是一次简单的谈判，唐云喜欢附和别人、抹不开脸的那一套明显不适合眼下的情况。
“东西你可以都搬走，但把我的船还给我！”虽然语气还算是那么回事，但唐云的心里却虚得很。
“不可能，它已经被联邦2883部队、的联邦军官。
无论是凭借直觉还是其他什么感觉，唐云都非常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人，但那种熟悉感却充斥在他心头。
本想回头问两句，但看到秦水雁手里的秀气小枪，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被抹去的记忆似乎正在慢慢恢复，这些真真假假的错觉搞得唐云心里乱七八糟的，搞不懂的不搞，想不清楚的别寻思，没别的办法。
整个时差都乱到家的唐云，到了一个永远没有白天的小星球，他几乎连时间的感觉都快没了。
当基地里响起炊事号的时候，唐云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了。看看左手佣兵手表上显示的时间，默默摇摇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手表上显示的是哪颗星球上的时间，也不知道这吃的是晚饭还是午饭。
百十口人沿着几条长长的条桌坐好，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盒方便面和两块压缩蛋白块，所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无比幸福的表情。
除了唐云！
唐云左边挨着耿林，右边是秦水雁，被基地中两个最强打手夹在中间的感觉本身就不怎么好。何况他面前只有两块压缩蛋白块，没有大家标配的方便面。
蛋白块遇冷就会凝的发硬，唐云没好气的啃上一口，蛋白块带着特有的腻滑口感在嘴里碎成数块渣子，像极了嚼蜡的感觉。
窝囊！实在是太窝囊了！就算泥人也是有三分火气的，听着耳边嗤嗤啦啦的吃面声，唐云只觉得胸口发堵！
“为什么只有我没有方便面？这就是一艘船换来的伙食？”雷子的腿伤的不轻，这会儿还瘸着，所以桌上没谁愿意搭理他。
耿林四处看了看，又看了看唐云和冷着脸的秦水雁，脸上渐渐挂起笑意道。
“想吃的一样，就要得到我们的认可，4营里没有混饭的。别看雷子打不过你，要是让他抄把枪，玩你十个八个都不带喘的。”
唐云再次狠狠的嚼了两口压缩蛋白块，没再说话。心里只道“小爷得个空就闪了！谁有功夫和你们这帮疯子海盗闲扯？”
略一抬头，看着耿林脸上的笑意，忽然觉得面前这个精瘦家伙的笑容里似乎真的含着点善意。而且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说，只有有实力的人才能留在这里，然后又描了描自己格斗能力很强，连雷子都败在自己手里？
敏感的唐云的确可以把这些意思读出来，但这些对他来讲真的是没什么用。单纯为了躲开秦水雁这个冤家，他也得尽快闪人，何况他根本不想在这种不分日夜的鬼地方浪费生命。
对耿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唐云皱起眉头对着手里的压缩蛋白块再次狠狠的咬下去。
从饭堂里出来的时候，唐云终于问了耿林几句，这才知道自己刚刚吃过的这顿饭是晚饭。
调过手上的佣兵手表，拿着秦水雁交给自己的钥匙，唐云独自来到基地北面的小营房。见秦水雁没有食言，脸上好歹算露出点笑意。
这是一处很小的临时库房，墙壁由廉价的夹棉彩钢板拼接而成，毕竟屋子里只是胡乱囤了些五金件，这帮海盗们也用不着怎么在意。
唐云花了些力气把屯着的五金件统统清走，再安置好从黑船上拆下来的床板、睡袋，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今天刚刚从休眠状态中醒来，又经历了这么多事。何况晚饭也没有吃饱，这会儿只觉得自己疲乏至极。于是早早的钻进睡袋，几乎是刚刚合上双眼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嘀嗒嗒嘀”
军营里的熄灯号并没有把沉睡的唐云唤醒，唤醒他的是随之而来的破碎声。
嗡嗡
咔嚓咔嚓
唐云猛然睁开双眼，这声音他很熟悉，这是能量罩破碎的声音。不等他钻出睡袋查看，一股子寒意便迅速蔓延进整个小仓库。
就算是最保守的估计，军营外冰原的温度也在零下60度以下。可这个小仓库内却没有任何取暖设备。尤其搭建仓库的彩钢板材虽然听起来有个“棉”字，事实上保温能力差的离谱，板材接合处也到处都是透风的缝隙。
温度迅速降低，唐云将所有能穿的衣服全部捂在身上，整个人都钻进了睡袋，再将睡袋拉链几乎拉到了头，只留下2公分的开口用来呼吸。
唐云在黑暗的睡袋里瞪起眼睛，眼巴巴等着第二天的到来。
“秦水雁！”
唐云咬牙切齿的喊道，早知道这丫头没安好心，但真是没有想到她会狠到这个地步。之前唐云的确有所留意，无论是集体营房还是秦水雁和秦昊苍的单间里面都有不少取暖设备。
但他并没有在意什么，唐云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基地为什么要在晚上关闭能够保暖的能量罩，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你叫的是一个女孩的名字？”斯博终于从唐云的左手掌上钻出来，睡袋里又黑又冷，令他很不舒服。
“你你你怎么才出来？”唐云冻的牙齿打鼓，话都说不利索了。
“没想到好梦这么短就结束了，我在休眠状态还没有睡够。”听声音，斯博似乎是打了个哈欠。“这地方怎么特么的这么冷？你这是在休眠舱里中途醒了？然后梦见了自己的小情人儿？就喊了那么一句是么？”
就算看不见，但只是听口气唐云也知道斯博用的是南郭信那张脸。简单把这一天的经历讲了讲，唐云一边发抖一边等着斯博出主意，再这么冷下去他都担心自己会直接挂掉。
“放心吧，我释放在你体内的寄生病毒有很强的适应能力，它们会帮你适应低温环境，这样的刺激对你有好处。”
“你就踏踏实实的扛几天，这是难得的机会。”
唐云松了口气，经过天启集中营内九死一生的实验，他的痛苦阈值高的可以，虽然没怎么挨过冻，但倒不是扛不住扛不住。
“照你这么说，我现在的身身体因为有你释放出的病毒，所以拥有很强的适适应力？”
“而且它们还还会不停繁殖，保持某种平衡。”
“那我的血岂不是成了宝贝？我随便传染谁一下，谁不就也有这个能力了？”一个高价买血赚钱的计划雏形开始在唐云的脑袋中盘旋，似乎也不用学什么一技之长了，不劳而获的日子就在眼前。
“你想得美！”
“只有我的本体才能释放出原始寄生病毒，原始病毒一旦接触活着的宿主细胞，其本身的rna就会根据对方的dna产生变异，以适应当前的宿主，这时候就已经成了这人的‘个性定制’病毒，自身完全失去传染性”
话唠的南郭信一直在唐云耳边唠叨着，一边分散唐云的注意力，一边也尽量让他不要睡着。虽然天启宇宙舰上的睡袋保温能力一流，但零下60度也不是开玩笑的。
在如此低温之下一旦真睡着了，血液循环速度下降，体温加速流失有很大可能导致躯体缺氧，引发危险。
但斯博没有说出来，因为就算唐云真的睡着了，他的心律、体温、血氧含量之类都完全在自己的掌握之内，一旦发生危险，斯博有无数种办法将唐云唤醒，这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个事。
真正的大事是怎么改善唐云的伙食，唐云是斯博的“御用培养皿”，要是唐云营养不良。自己也要跟着遭罪，这才糟糕。
柯米娅星域深处的某片星空中，几艘通过了星门，特意从远方星域赶来的漆黑宇宙舰在宇宙中反复的搜寻着。
柯米娅政府对于星门的封锁政策明显没有影响到天启组织的正常运行。追寻着逃生舱散布的微弱信号，终于有一艘幸运的宇宙舰大海捞针一般的寻到了那艘已经在宇宙中漂浮很多天的逃生舱。
被唐云烧成漆黑一团的佣兵尸体也被小心的运输至天启，重新返回柯米娅星地下集中营。
“实在是万幸！居然真的还能分离出拥有活性的病毒样本！”陈晗昱轻轻抚摸着烧成炭块的佣兵尸体，配合脸上的笑容让人觉得有些恐怖变态。
“你们千万要谨慎、谨慎、再谨慎！根据沈院长的安排，那些已经同佣兵尸体内尚存的活性细胞结合，产生rna变异的病毒样本要和‘原始病毒’严格分开！”
陈晗昱松了松领子上那条毫无品味的条纹领带，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辛苦各位了，大家加把劲，尤其是田医生。我知道你现在刚刚代替了岑教授的位置，压力很大。但这个任务是院长直接安排下来的首要任务，拜托你了！”
天启驻柯米娅星集中营内，因为唐云出逃事件引发的风波终于平息。陈晗昱通过种种职场手腕居然真的就把责任给推出去了。虽然连吃了两个处分，但好歹没有被踢出天启，此时还是柯米娅集中营的一把手。
岑高远死后，田医生出乎意料的接替了他的位子。据实验室内部的八卦消息称，研究院原本是安排田医生的丈夫托尼来坐这个位子的。但某一天，一向温柔贤淑的田医生和托尼大吵了一架，之后托尼便拒绝了这个职位。再之后的申请书中，托尼诚恳的推荐了自己的妻子，田竹娴代替自己。
听完陈晗昱郑重其事的委托，田医生没有说话，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斯博当日采取的壁虎断尾战术中，给那个已死的佣兵注入了一部分本体上的原始病毒。死人身上的细胞并不是在死亡的瞬间就即刻全部失去活性，这些有活性的细胞会令斯博的原始病毒产生rna变异，并失去传染性，这些都在斯博的意料之中。
但不巧的是，那名佣兵死的还是久了点，有一部分原始病毒并没有受到佣兵的dna影响产生rna突变，而是保留了下来。
为了万无一失，斯博又让唐云放了一把火，将这具尸体烧成了炭块。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居然依旧有那么一部分病毒存活了下来，当然，数量已经少到不能再少。
沈飞院长的命令很简单，从尸体上剥离出原始病毒和rna已经变异后的病毒，立即封存转运至蛮荒星k5，一刻不许停留！
并且严禁尝试对原始病毒进行增殖！根据寄生体原始病毒一旦遇见拥有活性的细胞，便根据对方dna进行适应性rna变异的特性，增殖培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田医生盯着实验台上焦糊成一块的尸体，默默搓了搓因清洁过度而变得异常粗糙的手掌，在她低眉顺眼的表情之下，却轻轻拉了拉丈夫托尼的手。
天启驻柯米娅星集中营内，没人知道陈晗昱是怎么把责任给推卸干净的。但所有人都知道，宋明浩被踢出天启了。
就在搜索到那具佣兵残尸的当天，宋明浩带着十几个靠得住的下属，登上了返回另外一个天启研究院分部的黑船。
在途经d5星门的时候，他们又转乘了一架小型短途飞船，离开母舰后转而驶向柯米娅星域的首府星，kw27。
从始至终，宋明浩只说了一句话。
“无论宇宙有多大，有人的地方就终归是一个模样。”
经过几天的时间，唐云迅速适应了低温环境，心甘情愿的住在了那间小仓库里。此事慢慢传开后几乎成了整个基地内的一大趣闻。
秦水雁被她老爹秦昊苍训斥了一顿之后也觉得自己做的似乎是有那么一丁丁点的过分，对待唐云的态度于是乎好了那么一丁丁丁点。但好奇心却更重，把唐云看的更紧。
唐云在基地里则变成了毫无存在感的游民，今天一早起床，在宇宙舰升降坪附近悠闲自得的跑了几圈，活动过身体后，便溜溜达达返回自己小屋，关上房门，把像影子一般跟着自己的秦水雁也关在了门外。
刚刚关上小屋的门，唐云就皱起眉头，把声音压低到极限。
“斯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我一点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每天就在这混吃等死的。”唐云叹了口气，“吃的还都是蛋白块这种垃圾。”
“而且我改主意了，我要学影魇刺杀技，特别是械斗技法或者对付持械敌人的技术。”一想起秦水雁这冤家唐云心里就是一阵郁闷，可越是如此就越是控制不住的去想。
想起那家伙凶悍的身法，想到那家伙手里挥舞的带尖钢管，还有那把该死的秀气小枪
那一段肌骨莹润的小蛮腰
唐云摇摇头，心道这个不算。
随后恨恨的补了一句，“对了，尤其是对付拿手枪的！”
白板的面孔从唐云手心中钻出来，用标志性的低沉嗓音说道。
“这些都很容易，你只要想办法连接上星域网，用六瞳面具登陆影魇的内部id。然后像个小学生一样下载视频资料自学就可以，都是我和鱼刺闲着的时候录着玩的。”
“现在我们有两个事情必须得计划计划。一来我只有随时能够了解外部情况，并且和你实时沟通才能帮得上你。二是你的引擎充能问题，必须尽早解决。”
看着唐云愁眉不展的样子，斯博略微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问到。“你听说过骨传导么？”
“没！”
“这招在之前也算常用，你试试把食指伸到耳朵里。”
随着唐云左手食指肌肉和骨骼间的一阵轻颤，略有走调的声音轻轻的传进来。“就是靠骨骼传送震动，把声音传递到你耳朵里的办法，由于声音是通过指骨和颅骨传输，所以不会被偷听。”
唐云把手指从耳朵里拿出来，略微活动活动手指，实在觉得有趣，甚至嘴角都挂上了那种少年特有的天真笑意。
就在这功夫儿，唐云一下子想起了秦水雁的画，终于一下子笑出声来。
“我有办法让你露脸了！”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唐云甚至有一种错觉，似乎自己在这个狗屁4营的所有事情都必须经过秦水雁才能办成。
唐云一早便发现雷子、耿林这些海盗的身上都有纹身，费劲的问了一圈才知道都是出自耿林之手。于是搭着笑脸，希望他能在自己左臂上纹一个有立体感的彩色人脸。
这样斯博就可以偶尔把脸浮在纹身上，小心一点的话还是能掩人耳目的。唐云想到斯博的两只小眼睛在纹身假脸上叽里咕噜转来转去的模样，心里都忍不住的发笑。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耿林却同样搭起笑脸告诉他，自己只会纹身，不会画稿，整个基地里会画上两笔的就只有秦丫头一个人。
随后唐云的要求便毫无悬念的被秦水雁拒绝了。
“冤家！真是冤家！”
“真是特么的绝了！”
秦昊苍嘴里的“征用”二字基本上就是屁话，短短的几天，唐云那艘从天启抢过来的黑船已经被拆的体无完肤。
不仅仅是洗劫资源，拆卸类似于桌椅床铺、电热器之类的生活设施用来救济这个沉沦在冰原中的小基地。就连发动机、机载电脑、高聚能导热合金管种种，只要是比他们自己那艘被称作铁盔号的军用舰先进的东西就统统拆下来，用来升级他们自己的那艘船。
看着这帮穷鬼物尽其用的态度，唐云甚至开始猜测，他们最后会不会把整个黑船的船体都锯成一块一块的卖废铁。
但这几天的气氛却有那么点不一样，这帮家伙折腾宇宙舰的速度忽然快了很多，并且开始把基地内屯着的物资往铁盔号宇宙舰里转移。
“这是要闹哪出？”唐云抠着耳朵，小声的自言自语。
随着食指的微微颤抖，斯博的声音轻轻传进耳朵里，“估计是一趟远途旅行，你也多准备准备吧。”
“三思而后行，先谋而后动”，斯博的建议颇具古风。
作为一名优秀的刺客，在行动或者是事情发生之前将一切都推演清楚，做好备战准备，是白板生前的原则之一，这也保证了他可以始终作为“捕食者”出现在战场上。
唐云是个相当听劝认理，善于学习的家伙，于是这个原则很快也成了唐云的原则。
既然跳不过秦水雁，经过一阵抓耳挠腮的思考后，唐云决定试试能不能收买她。
当唐云把几张印着蓝绿色花纹的联邦币举在秦水雁面前时，他几乎不敢相信，那个一直仇视自己，以折磨自己为乐趣的女魔头居然瞬间就180度转变态度，原本冷冰冰的面孔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
秦水雁根据唐云的要求，以极快的速度和热情的态度，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在唐云左上臂画了一张鬼脸，看那架势就像生怕唐云会改主意一样。
这也是秦水雁知道二人之间实力相差不多，不然她哪里会心甘情愿帮他画纹身样稿？早就下手抢钱了。
并没有花费太多功夫，一张略显狰狞的“夜叉脸”便出现在唐云的左上臂。
这是个不大常见的纹身纹样，但样式基本符合军营风格，看的出来，秦水雁也没少干过这类事情。
接过唐云递过来的215块钱，秦水雁极小心的将其收好，脸上夸张的灿烂笑容瞬间消失，恢复成冷冰冰的模样。随后依旧同以前一样，防贼一样继续跟在唐云身后，寸步不离。
这点钱是唐云在天启佣兵腰包里翻出来的，看过秦水雁的表情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铁盔海盗团实在是太穷了，唐云心里估摸最多二三十块就足够解决问题，自己实在是太不精明了。
拖着秦水雁这个尾巴，唐云怏怏的找到耿林，就在耿林已经守约的拿出那根小针头，很快就要开始纹身的时候，秦水雁忽然小声说了句。
“耿叔，这小子很有钱！土豪的很！”
耿林手下一顿，一根眉毛微微挑起，嘴上的笑容忽然也变得灿烂起来，同之前的秦水雁是何其相似。
冤家！绝对的冤家！穷鬼！一帮极致的穷鬼！
215块也算很有钱吗？就说唐云在天启与世隔绝的耗了一年零九个月，那常识里的东西他也还是知道的，有哪个联邦人不认识联邦币？
不过回头想想这帮海盗汉子见到速食方便面的情形，唐云终于明白了点。215块最少也能买上43碗面，配上几乎和垃圾一样廉价的压缩蛋白块，简直够请半个海盗团吃顿大餐了。
“都够你这穷丫头办一桌喜宴了吧？”唐云在心里恶毒的想着，但他自然不敢说出来。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这才补充道，“都给秦水雁了，我已经没”
不等唐云说完，耿林已经对他摆了摆手，“我不管，没钱就没有纹身，公平交易！”
唐云恶狠狠的盯着秦水雁，作为一个凡事唯唯诺诺，说话总会顾及别人感受，甚至连个“不”字都很少说的家伙，这种裸的仇恨眼神真的不算常见。
所谓冤家，必定是极特殊的一对组合。
唐云咬了咬牙，满脸肉疼的从佣兵腰包里掏出一瓶外伤喷剂，紧紧攥在手里。
“特效外伤药！除了纹身，我还要求去机修组的权力，我要学机械修理！”
p;“我还要一把匕首，军用的！”
“我要跟大家吃的一样，方便面不能少了我的份！”
“我还要一套合身的衣服！”
“你疯了吧你？”秦水雁都已经有了叫医护兵的冲动。这么个连说明书都没有，通体没一个字的白色小瓶，居然敢这么狮子大开口？
这回换作耿林180度转换态度了。
耿林完全无视秦水雁的话，劈手夺下唐云手里的外伤喷剂，并迅速把它别在后腰带上。那表情似乎不仅仅是怕唐云反悔，也怕被别的海盗汉子看见似的。
斩钉截铁道“就这么定了！”
唐云只觉得手里一轻，居然喷剂就被人给夺了过去！耿林的手法之快，力道之准确让唐云心下一阵发寒。默默叹了口气，果然是女魔头的师傅，单打独斗的话自己绝对不是对手。
耿林之所以会这么看中这瓶喷剂，原因只有一个。
他无意中扫到了瓶盖上刻着的浅绿色“t”字标识，随后他想到了那艘黑船。耿林是个真正意义上的老兵油子，一辈子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见多识广。
天启的内供外伤喷剂也叫外伤喷剂吗？对于战场来说，那玩意儿就是半条命！
当唐云离开耿林住着的集体营房时，耿林一把拉住了准备跟出去的秦水雁，把那瓶外伤喷剂丢给她道，“耿叔送你的，万一我在你结婚前挂了，这就算耿叔给你出的嫁妆。”
“这次算赚了吧？”唐云小心关上自己小仓库的门，把脸偏向左侧兴奋的说道。
左胳膊腋下夹着一套新衣服，虽然还是从黑船里翻出来的天启佣兵服，但已经被重新改过，不但大小合身，天启那些标志性的浅绿色标记也都被仔细的除了。
只是唐云一想起那个叫做孟华的健壮海盗汉子，一边无比娘炮的为自己缝衣服，一边娘娘腔的抱怨，就觉得有些反胃。
南郭信那张脸慢慢从唐云手掌里浮出来，看了看破衣服，又扫了眼那把崭新的军用匕首。
“我的傻小子啊！那是你最后一瓶喷剂你知不知道？”斯博的声音尖锐，语气有些歇斯底里。
“就换来这么堆破烂？一把破烂匕首，一件娘炮缝的衣服？我的傻小子啊，那可是天启的内供喷剂！你有没有发现？这种高级货连黑船里都没有！”
“这是实验室专用的！你在里面用多了不觉得，这东西你知道在外面值多少钱？”
“你在天启里受了多少次重伤？断断续续的两瓶就搞定了，你觉得这玩意儿十万八万的你买的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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