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饭前必要的准备(1/8)
其实吃饭有时候也是一个很值得探讨的问题，一干朋友吃饭，可以在路边烧烤摊轰轰烈烈的光膀子甩开了吃，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可谓酣畅淋漓。
无论怎么喧哗，也不会有人去街道告你妨碍和谐社会的安定，但是这种吃法就不适用于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高级酒店，否则就会被保安毫不犹豫的扔到大街上去。
显然韩东杰不能请沙华光了膀子去吃道边摊，因为这样虽说看上去粗犷豪放，但实际上花不了几个钱，不小心喝多了还会破坏自己来之不易的高雅形象。
可也不能请人家去高级酒店里正襟危坐，这样不利于两人联络感情，说点什么私密的话题，还得跨过一张桌子，很是辛苦。
所以他选择相对安静，又比较适合窃窃私语的西餐厅，这里既不影响形象，又有利于培养感情，而最大的优点就是便宜还显得高档，百八十块钱就可以吃个卖相不错的八分饱，那是一举多得。
只是如果一旦话说的不投机了，免不了要刀叉相对，稍微有点风险，让人防不胜防。
不过这点风险韩东杰还没放在眼里，既然曾经能把沙华多次推倒，那也就不差这一次，与说话是否投机没有半点关系。
于是韩东杰与白岑就在路边的闷热夏风中吻别，既然已经决定分手了，那他就没必要再去破费一顿饭钱。
倒也不是说这个男人心疼一顿饭钱，只是让两个与自己不清不楚的女人，在满桌刀叉的西餐厅里相见，即便都是老同学，韩东杰也不觉得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一旦自己被推到，那就不会躺在床上，而很可能是病床上，甚至是重症病床上，自己家里可是穷，如果没钱医治，大概小命不保。
想到这里，韩东杰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先去物业管理处叮嘱了一番，看着睡眼朦胧的临时工，韩东杰还真担心自己一走，这勤工俭学的小学妹就立马关机睡大觉。
于是他磨磨蹭蹭，左一句右一句，愣是把小学妹折磨的没有了睡意，他才放心的出了门，这时候眼瞅也就快中午了。
“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电信自动化系统温柔的提示到，韩东杰心里暗暗嘀咕，搞什么飞机，上课还能打电话的吗？
不愧已是研究生，等找个机会，自己一定要仔细的研究她一下。
“喂？下课了吗？”
韩东杰低声说话，生怕打扰了高材生的伟大研究。
“我都快饿死啦！”
没想到电话那头却有很大的声音传过来，韩东杰赶紧让手机与脑袋保持距离，这样应该可以有效保护自己的耳膜。
“你不是在上课吗？”
“上什么课呀，我饿的都快爬不起来了，就等你这顿饭呢！”
那边有气无力的回答说。
“ok，ok，我马上过去接你！”
韩东杰嘴里赶紧答应着，心里却在想，看来光吃书本还是吃不饱啊。
从小学到高中，如果背诵课文背不下来的时候，他的语文老师就会让背不下来的同学，中午在教室里反复抄写课文。
一般也就十来遍吧，但不管几遍，中午饭是肯定来不及吃了，看着饿得两眼冒绿光的同学们，老师缓缓的说：
“我要你们从小就知道，没有知识，也是要饿肚子的！”
韩东杰很感谢自己的这位语文老师，正因为如此教学，才让他拥有现在无比夸张的记忆力和逻辑推理。
虽然他从来没有中午饿过肚子，但是看到眼下这知识渊博的栋梁之才正在饿肚子，韩东杰不禁对自己十几年的崇拜，产生了一点怀疑。
考虑到研究生学院与学校本部有一段不短的距离，所以韩东杰决定搭车，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但是发现上午在工作室一忙活，身上有一点出汗，虽然他喜欢出汗，但是这种喜欢仅限于洗浴中心和健身房。
韩东杰虽说并没有洁癖，但也非常不喜欢跟满身汗味的家伙说话，上学那会，体育课一下课，他是必然要洗澡的，但是现在他身上出的汗，都是太阳晒出来的。
韩东杰低头闻了闻领口，立刻就转身进了不远处的洗浴中心。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又稍微做了个按摩，全身上下真是无比舒畅，然后他往休息室的沙发上一躺，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有约会在身。
抬手看了看腕上银灿灿的梅花表，马上下午一点钟了，一滴冷汗立即就出现在了韩东杰的额头上，这次是吓的。
于是他再次决定搭车，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但是顶着烈日在路边上站了一会，韩东杰就开始感觉周围有些不对劲，宽阔的马路上竟然连一辆出租车都没有。
其实没有出租车并不奇怪，人民群众富裕了，出门搭车的人也就多了，也许人家的目的地不在这边呢。
可更加奇怪的是，站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连一辆公交车都没有经过。
其实没有公交车也并不可怕，毕竟自己站的这条马路也不是什么城市主干道，只有两条公交线路，而蜗牛车什么的，也都是很常见的事儿。
可最为可怕的是，这段时间里，竟连一辆私家车都没有路过的，那些私家车可是见缝就钻的，连私家车都没有，显然是这个世界出了什么问题。
空荡荡的马路上寂静无声，让韩东杰又奇怪又害怕，难道是时间停止或是末日来临了？
他猛的转头向后看去，路上的行人在猛烈的阳光下失神而又机械的走着。
韩东杰立刻摇摇头，否定了这种十分科幻的想法，凡事必有因果，他努力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定了定神，向远处望去。
只见前面的马路上，乱七八糟摆着一些东西，中间有一块非常醒目的巨大路牌，很高很大，只要看过去，就会很容易发现，上面用鲜红的颜色写着几个大字：
“道路施工请绕行！谢谢合作！”
韩东杰泪流满面，学校前面这条永远都修不好的土马路，今天终于又开始施工了！
汽车轮胎横着划过坚实的水泥路面，划出几道漆黑印记的同时，也发出了尖锐的声音，闷热的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味。
出租车稳稳的停在了马路边上，四个轮子缓缓的升起了袅袅白烟，韩东杰觉得速度与激情在现实恐怕也不过如此。
“我厉害吧！？”
开出租车的彪悍大叔满脸得意，络腮胡子根根竖起，似乎脸上的每道皱纹里，都有春风吹出来。
“我开了三十六年的出租车了，三十六年！”
“嗯！”
韩东杰脸色苍白，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要夸他，但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果这个时候张嘴，很可能早饭他就白吃了。
虽然自己确实说过要赶时间非常着急，但是也犯不上在这种车流穿梭的快速路上玩命吧？
难道这司机觉得自己现在身在法兰西？
一百多迈的速度九十度漂移，虽然效率大大提高了，但是韩东杰觉得自己的寿命好像也缩短了许多。
“谢谢。”
付过了车费，韩东杰头昏眼花的下了车，胸中的积闷让他有一点想吐。
但是他的余光看到周围有很多女生，正在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站在原地晃荡，韩东杰认为自己坚决不能丢那个人，于是他抻了抻脖子，硬生生的把恶心的感觉又压了下去。
经过五分钟的艰难步行，韩东杰终于敲开了沙华的寝室，而正瘫倒在床上的那个女人，目光似乎是在看一个死人。
韩东杰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解释一下，但是估计如果是说实话，他这小命今天必然就得交代在这里，所以这话说出口就变成了：
“哎哟，几天不见，你变得更漂亮，更有女人味了嘛！”
沙华闻言，目光稍微柔和了一点，至少杀气淡了许多。
“是么？这么说我以前很难看？很没有女人味咯？”
“请注意我刚才说了一个‘更’字。”
强大的求生欲望催促着韩东杰赶紧解释。
“你说！你让我中午等你电话的！对不！”
沙华从床上蹦起来，大声质问道，韩东杰心里知道，审讯就要开始了，自己必须尽快转移话题才能逃过一劫。
“对呀，我中午确实给你打过电话的嘛！”
强词夺理也算是他的一个强项。
“死猫仔！你对‘中午’有没有概念啊！现在都几点了！”
沙华很不高兴的吼着，韩东杰低头迅速的看了下手机，只看见屏幕前面几个数字“十四点”，就再也没敢仔细看下去。
他赶紧从背后拿出在楼下便利店买到的薯片，双手恭恭敬敬的递了上去，有备才能无患，古人诚我不欺也。
“先吃点开胃零食，咱马上去吃饭哈！”
看见有吃的，沙华的情绪好了点，她边接薯片边嘟囔说：
“我真想一口咬死你！”
韩东杰刚想脱口就说“我刚洗过澡，你就放心的咬吧”，但是突然又觉得不对，这话如果说了，八成就会被追问“为什么还有时间去洗澡”之类的，那样展开对白的话，大概自己就会真的被咬死。
他只好咧着嘴陪个笑，还好沙华吃着薯片并没有追究，只是瞪着眼睛看着他说：着他说：
“你还真的没怎么变呢，迟到大王。”
说起迟到这个问题，韩东杰从幼儿园到大学的老师，没有一个不竖大拇指的，这位学生只会在上课铃声响起的一刹那，才会出现，时间观念特别强，一点亏都不肯吃。
韩东杰身边的人对此都已经习惯了，比如说赵梦竹同学，又比如说白岑同学，女生们都能理解，毕竟她们自己化起妆来，也能从月明星稀画到日上中天。
不过至于她们对韩东杰的看法嘛，有些时候，迟到的越久越好，动作太快会让人感觉不到快乐，但除去这点原因，其他时候的迟到，就让人不能快乐的原谅了。
于是女生们经常会在约会地点看到韩东杰走过来，就突然跳起来大吼道：
“你也太夸张了，我特么化妆换衣服，故意迟到了一个半小时，没想到还是来早了！”
再后来几次，她们就连吼的力气都没有了，满眼的无奈，只能安慰自己说：
“算了，好在不是所有的迟到都让人不舒服……”
韩东杰也从来都不否认，迟到也是一种他安抚女朋友的手段。
“嘿嘿，我确实感觉没怎么变，走吧，我们去吃大餐。”
死里逃生一定要吃点好东西庆祝一下。
听到要开饭了，沙华马上登上靴子就往外走，韩东杰赶紧伸手拉住她。
“喂，你还没化妆呢！”
“不画了！”
“手机，手机！”
沙华看都不看就接过手机塞到包里，看到她两眼放光，流着口水的样子，韩东杰暗自摇头，心想难道本校的研究生都是在大沙漠里搞研究吗。
刚想到这里，他就被沙华踉踉跄跄的拉下了宿舍楼。
韩东杰走到路边，找了条路况比较好的马路，往路边一站就准备打车，只听沙华在后面冷冷的说：
“你在这站着干嘛？是不是准备把腿露出来接客啊！”
韩东杰一怔，喃喃的说道：
“打车去吃饭啊。”
“打什么车啊，我现在吃人的心都有了，随便找一家，快！”
闻言无奈，韩东杰只好就跟在她后面走，研究生学院离自己的出租屋可是不近，如果不好好交流感情，今天的企图恐怕要落空了。
一股麻油的味道飘了过来，韩东杰突然也觉得肚子有点饿，于是就跟着沙华走进了路边的一家米线馆。
一进屋，各方食客的叨咕声就传进了耳朵里，仿佛一群苍蝇嗡嗡的叫着，可比这更惨的是，居然还真的有几只苍蝇在他的头上嗡嗡的乱飞，霎那间，韩东杰所有的浪漫情趣统统都死无葬身之地。
“服务员，来一个米线锅，外加两份鸡肉，鱼丸……”
沙华拍着桌子大喊，丝毫不在乎别人诧异的眼光，就跟古装电影里的猛士拍桌子喊菜的样子是一样一样一样的。
“小二，切十斤上好的牛肉，陈年的女儿红……”
韩东杰赶紧摇了摇头，耳边的幻听消失了。
他突然想到是不是哪个电影的导演看到了这豪放的一幕，才塑造出了那么经典的招牌动作和招牌台词。
韩东杰望着流着口水的沙华半晌无语，她跟曾经相比，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看到韩东杰愣愣的直瞅着自己，沙华的脸上就有点挂不住。
“看什么看呐，都怪你，把我饿成这个样子！”
“那我道歉好不好，别生气，说到饿，你可真没有我体验的彻底，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五一？”
韩东杰赶紧岔开话题，听他这么一说，沙华也想起了几年前的悲喜剧，两人情不自禁的相视一笑。
人不无耻枉少年，当年即将饿死的三个男生，硬是顶住王苗同学杀人的目光，死皮赖脸的在吴迪家吃了两天白饭。
四个男生白天正好凑一桌扑克，可怜王苗同学两天一直端茶送水，买菜做饭，生生的维护住了吴迪同学的脸面，直到沙华带着救济粮从家中赶回来。
“可惜他们两人最后也分了，王苗多好的女人啊！”
“还行吧，反正吴迪的膝盖是肿了一个礼拜。”
“那么说…她也是个狠人？”
说到这里，韩东杰和沙华又对视了一眼，就像当年男生们七嘴八舌的说给她听一样，此时回忆起来，她还是笑的直不起腰。
正在说话间，菜就上的差不多了，看着沙华狼吞虎咽的样子，韩东杰笑笑的说：
“你这吃相跟宋明当时一模一样呢。”
听韩东杰这样说，沙华就盯着他若有所思：
“毕竟我们在一起生活将近三年呢。”
“是啊，同学们都以为你们会结婚，结果听说刚毕业就分手了，都觉得挺可惜的。”
“可惜？我俩为什么分手你不知道？”
沙华看着韩东杰嗤笑道：
“再说了，有什么好可惜的，性格根本就不一样，你觉得我们结婚了会有幸福吗？”
她舀起一勺米线汤，在嘴边吹了吹，慢慢的说着。
“性格合不来？处了三年了才发现？”
“呵呵，当时你摸上门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但那又怎样，分手后搬回寝室去？”
韩东杰心里有点吃惊，因为当时他们两人看起来处的很融洽，起码表面上是，直到大学毕业最后一刻，这女人才放飞自我，心机还真是深沉的可怕。
话都已经说出口了，韩东杰才有点后悔，说这些干什么，真是吃饱了撑的，何况自己还真没吃饱，要是吃饱了不知道还能说出什么来。
他赶紧喝了一口汤，心里盘算着怎么岔开话题。
“我是装的，那根本就不是真的我，我也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沙华平静的说着，说的很直白，毫无顾虑。
“哎哟？真的吗？那真的你是什么样子的？青面獠牙？难道你会画皮？”
韩东杰当然知道眼前的女人善于伪装，当时虽然黑灯瞎火，但房间里回荡的那曲高山流水，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动听。
如果真是表里如一，当时她也不可能留给韩东杰那段时期唯一没有迟到的机会，所以说，人不能冲动，冲动就会反常。
但宋明并不总回家，沙华和他每天都在一起，韩东杰也就没有多少次机会去仔细分析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现在他有点好奇，研究生究竟应该怎么研究。
“菜上齐了哦~”
米线店的小服务员声音甜甜的，韩东杰分析她可能是老板的女儿，笑眯眯的放下盘子，服务员转身就走了。
望着女孩的背影，沙华叹了口气，略带感慨的说：
“年轻真好。”
“是啊。”
&nbbsp;韩东杰回头看了一眼，也附和着说道。
“如果能回到当初……”
韩东杰闻言眯起眼睛打断了她。
“你后悔吗？”
沙华突然转过脸来看着他说：
“后悔是最没有用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尽管来试。”
“好啊。”
韩东杰立刻就答应下来，当一个女人想通了的时候，也是最容易说话的时候。
“我吃饱了，咱们走吧。”
看到沙华的脸上满是吃饱喝足的光辉，韩东杰便拿出钱包结了帐。
回程的出租车并没有太多的激情，两人安安全全的下了车，韩东杰默默的松了一口气，以后搭车得先看司机，这位司机大叔的面相就很和善。
打开出租屋的门，沙华站在客厅里抽了抽鼻子，问道：
“是香奈儿女士？”
韩东杰疑惑的吸了口气，平静的说道：
“什么香奈儿，花露水的味都闻不出？”
沙华点点头朝屋里走去，你说啥就是啥好了，反正自己喜欢的是古驰。
走到阳台门口，沙华停住了脚步，皱着眉头看了半晌，突然看懂了阳光下晒着的地图，她惊讶道：
“你…你多大了还尿床！”
韩东杰条件反射般的反驳道：
“不是我，你别乱说！”
沙华更惊讶的说道：
“你都有孩子了！不能吧？”
韩东杰哭笑不得，赶紧解释说：
“那是水啊，早上不小心把水杯打翻了。”
沙华紧皱着眉头靠近地图，阳台上日光明媚，充满了快活的味道，水洒了会是这种形状？
“死猫仔！”
她捂着鼻子就往出租屋外走，这里玩的段位太高，沙华觉得自己很可能玩不起。
韩东杰一把拉住沙华的胳膊，又把她按回到客厅里。
“都说了是水，你干嘛去啊？”
“行，以后你就喝这个！”
“没问题，以后我不喝可乐了，改喝冰红茶可以了吧！”
沙华闻言一愣，随即又开始剧烈的挣扎。
“卧槽，你快放开我，跟你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我都觉得恶心！”
经过剧烈的擒拿与反擒拿，两人在闷热的出租屋里，出了一身的汗，沙华从手包里拿出一包女士烟，抽出一根点上，轻轻吸了一口。
“你抽吗？”
韩东杰看了她一眼，打开了空调。
“不抽，我抽我的，你怎么还开始抽烟了呢？”
“失恋了感觉空虚呗。”
这话说的也许是真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即便是伪装，一起生活了三年，没有爱情也会有亲情，就算是连亲情也没有，那多少都会有些多愁善感。
“你这也不算是失恋，要那么说的话，我也失恋了。”
“哪个？梦竹？白岑？”
“就不能是别人？”
沙华嗤了一声，把烟头按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韩东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伸手拉起她。
“水温正好，我觉得咱俩应该坦诚相待。”
“滴迪哒哒滴滴哒耷咚……”
枕边的手机发出了诺基亚很经典的声音，本来就是很怪的音调，所以传到一个正在梦里春风中奔跑的男人耳朵里，那是相当的刺耳。
韩东杰打了个哈欠，抓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上午八点半，虽说已经是该起床的时间了，但他还是感觉有点困。
这么多日子不见，昨天两人坦诚的联络感情，一直交流到凌晨三点多，韩东杰看着身边依然熟睡的沙华，突然想起楼下好像有个药房。
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很不爽的按下了接听键，一般有人打电话把他从睡梦中吵醒，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打电话的人都会被韩东杰奇怪的语言所支配。
“歪？你好？哪位？”
韩东杰操着说了二十多年，非常熟练的东北话问道。
“我是你的书记！”
电话那边传来了很不正宗的京城味。
韩东杰立刻就怒从心起，火冒三丈，那小破公司虽然生意还算马虎，但从不曾偷税，也不曾漏税，更不用说被国家收编监督，哪来这么一个书记！
他压了压火气，用标准的普通话挑衅道：
“哦，书记啊，请问您是哪的书记，有什么事找我？”
“怎么？你的大学毕业证是不想要了吗？”
那边说话的人也有点不爽的样子。
韩东杰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哦，对了，自己大学还没毕业呢！
但是院系已经很明确的告诉过韩东杰，学校是不可能让他这种学生毕业的，于是他没好气的说：
“我不是被开除了吗？”
“谁说的！今天抽出时间，尽快来书记室找我！”
那面说完就挂了，根本不管韩东杰还想说点什么，同不同意。
“谁呀？”
沙华迷迷糊糊的问道。
“没事，一个莎比。”
“哦。”
莫名其妙整出这样一件事儿，虽然心里很不痛快，但大学毕业证这个东西，毕竟是韩东杰念过书的证明，不拿白不拿。
就算是没什么用，那也不能扔了，有了本科毕业证，再花几个钱去财经大学念个ba镀镀金，那说出去多有面子，比现在被学校开除的说法要好太多了。
于是韩东杰亲了亲睡梦中的沙华，就收拾好自己的形象去了学校。
出租屋的楼下果然有一个药房，站在外边踌躇了半天，韩东杰终于还是走了进去。
“您好，需要点什么？”
药房收银的小姑娘看起来也挺漂亮，韩东杰心里嘀咕，这些美女都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自己上学那会，一个都没遇到过。
可是说到买东西，面对收银员清澈的大眼睛，他又有点不好意思，韩东杰装模作样的在药房里走了一圈，清了清嗓子说：
“那个，感冒药。”
“好的，还需要什么？”
“那个…什么不含糖那个……”
“无糖营养品？在那边。”
美女收银员指了指前面的货架，韩东杰回头看去，那是木糖醇营养品专区。
“不是…是那个……”
“什么？”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个不好意思说，一个不能理解顾客说的话。
“他要六味地黄丸。”
柜台后面一个大婶抬起头来淡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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