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顶雷(一更)(1/8)
水云槿笑着点头,她想着澜王妃应该有个快乐的童年吧,可水云槿的童年……岂是悲惨两字可以说的清的!
“玹儿呢?怎么没与你一道来?”澜王妃忽地问道。
水云槿一怔,“他…他应该还没起床吧!”
澜王妃原本灿烂的笑容渐渐变得柔和下来,突然她拉住水云槿的手,问道:“昨天晚上你们俩……”
水云槿心里一咯噔,她能说她不懂澜王妃的意思吗!
可她也不想骗人呐!低着头轻声道:“昨晚他睡在了水榭……”
“这个孩子,都成亲了还这么胡闹,不能再由着他的性子了!”澜王妃笑意一滞,面色微愠带着严肃,握着水云槿的手又紧了些,极尽温柔的声音传出,“云槿,你放心,母妃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玹儿若再这么胡闹下去,本妃就让父王好好修理他!”
水云槿讶然,原来澜王妃会错意了,以为皇甫玹不愿意与自己同房,她有心想解释却还是忍住了,让澜王妃自以为总比把火引到自己身上强些,暂时先让皇甫玹顶一下吧,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亲儿子,不会修理得太狠了吧!
只是让她疑惑的是如琴,这个原本王妃身边的贴身丫鬟,此刻她就站在这里却是恭谨地守在一旁仿若透明,而且昨晚以后她以为如琴会向王妃禀报的,可她竟是恪守本分什么都没说,她是真的把自己当作了主子还是没来得及禀报呢,现在看来应该是前者,想着不禁对如琴又多看了几眼。
虽然暂时让澜王妃转移了对自己的视线,可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多久,总不能老让皇甫玹背黑锅吧,而且依那人的心思怕是瞒不了许久,微微扬头轻声道:“母妃,云槿不觉得委屈,其实吧,云槿非常理解皇甫…夫君的意思,毕竟咱们以前从未见过,彼此陌生难免有所拘束,虽己结为夫妻可要共处一室还是得适应些日子的,我想夫君的意思是等咱们熟了些后再建立感情才是极好的……”
“云槿真的这么想?不觉得受委屈!”澜王妃再次问道,她是过来人,自是明白相情相悦远比媒妁之言来得水到渠成。
水云槿赶紧点头,生怕点得慢了!
“你是个好孩子,是玹儿自由惯了!”澜王妃拉着水云槿的手在大椅上坐下,秀美的脸上一片温和,“女子都有这一步,你不必过于紧张,母妃相信你定能做得很好,女子有人疼有人爱才是这世上最幸福的!”
水云槿听得浑身直冒冷汗,内心里她虽不想成为女强人什么的,可这话听起来还是让她鸡皮疙瘩掉满地。
“你年纪还小,以后就明白了!”澜王妃见水云槿愣在那里,嘴角扬起笑道。
须臾她笑意凝住,握着水云槿的手轻轻拍着,语重心长地道:“这京城里的各个王府里哪个不是儿孙满堂,子孙环绕,你大哥的身子不好,成了亲两年也没有动静,如今母妃只盼着翊儿能平安长寿就好了,其它的……其实这次皇上突然赐婚,母妃原本也是不赞成的,可后来一想等你进了府,母妃就有孙子可以抱了,你可千万别让母妃失望啊,还有父王…怕是最急着抱重孙着抱重孙的!”
水云槿只觉得脑门一疼,原来娶个女人回来是生孩子的,这古代的习俗果真不是她这个现代人能够适应的,她很想告诉澜王妃关于这个孙子的问题她想都没想过,可看着如此温柔和蔼的澜王妃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慢慢转移澜王妃的情绪,“母妃,这事急不来的,毕竟得天时地利人和,咱们也不能……”
“母妃懂,母妃不会强迫你的,问题就出在玹儿那里,你放心这个事母妃会好好管教于他的!”澜王妃打断水云槿,打着保证道。
水云槿更是头痛,此时她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好吧,就这样吧,反正有皇甫玹顶着,她只要把皇甫玹摆平就行了,澜王妃她是真的下不了手!
澜王妃看着水云槿似难过又无奈的神情,一时摸不准她的想法,只是觉得自己强求太多让她有压力了,顿时收回所有的思绪满是笑意地拉着水云槿起身,走向圆桌,“早膳没用怕是饿了吧,留在母妃这里用吧,来人,去请二公子过来用膳。”
守在一旁的丫鬟立即应声,转身快速地朝外走去。
“王妃,世子妃来了。”一穿着绿衣服饰的丫鬟从外间走了进来。
澜王妃终于舍得将视线从水云槿的身上移开,只是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却,不负方才的温和轻快,“让她进来吧。”
苏凝香领着两个嬷嬷柳腰款歀地走了进来,在看见紧挨在澜王妃而坐的水云槿,她目光一沉,毫不掩饰的愤怒仇视显露无遗,仿佛水云槿与她有着血海切骨之仇似的!
其实这一点水云槿也着实委屈,她与苏凝香素无恩怨,加上这次也才见了两次,多不过是因为皇甫珩的缘故,可如今嫁进珩王府的是水欣茹,她再恨目标也该转移了,哪来的那么大的仇恨!
其实水云槿不知道的是苏凝香不仅是厌恶她,更重要的是因为她是皇甫玹的妻子,苏凝香对皇甫玹的惧意久而久之都变成了恨意,她不敢把皇甫玹怎么样,自然这股怨气就发作在水云槿的身上了。
尤其是她身为澜王府世子妃,又是皇上亲赐的郡主,凭什么要比一个蠢丫头矮了一头,这几年她在这个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想想她就恨不得杀人!
想来也是,世子常年卧病在床,两人名为夫妻实则形同陌路,一年到头话也说不上几句,若不是逢年过年的时候苏凝香都已经要记不住自己嫁了人还有夫君,加上老王爷平素严厉,苏凝香能出气的地方也就王妃这里了,可时间久了连王妃都懒得理睬她了!
见着苏凝香到来,澜王妃心底也是一紧,生怕她那个刁蛮任性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再次上演,可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吭声,不自觉地扬眉看了过去,见她双眼怒睁,面露妒意,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水云槿,她微微叹了口气,“可用过早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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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母妃,还未来得及,原想着早一些过来服侍母妃起身,想不到有人比本世子妃还早,可真是孝顺呢!”苏凝香听着澜王妃问话,扬了扬眉收敛了戾气。
她今日特意起了个大早想过来讨些好,谁知被水云槿抢了个先,她怎能不气,可随后想想,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侯府小姐,有哪点能比得上她,捏死她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那般轻易。
“过来坐吧,难得有你们都陪着母妃用膳,你们都是孝顺的孩子!”澜王妃装作没听出苏凝香话外的意思,不禁笑道。
其实她心里何尝舒服,她身为王妃管不好王府后院,那些手段她不是不会,也不是不想用,只是终究是她儿子负了她,想她大好年华嫁进澜王府,却从未得到夫君的疼爱,明白苏凝香心里的不满,难免觉得愧欠了她!
这里面的关系水云槿又何尝看不出来,只是她知道有些人不能惯着,比如眼前的这位…苏凝香。
“素来听闻侯府的教养极好,侯爷又甚得皇上宠信,拿捏有度,怎么到了他女儿身上,本世子妃愣是看不出出一丝一毫的尊卑礼节!”苏凝香挑眉看着水云槿,意思是她站着,她却坐着,成何体统?
水云槿低着头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这女人是闲的吗,没事就爱找她的碴,什么仇什么怨啊!
她只觉得以后这种场面怕是少不了,蹙着眉头缓缓起了身轻身道:“云槿给世子妃请安!”
“哟…还以为你看不到本世子妃呢!不过你这张脸……看着可真是青涩憔悴得紧呢,你在侯府过得什么日子本世子妃管不着,可进了澜王府那就别一副弱不禁风的柔弱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王府吃苦呢!”苏凝香满脸得意之色尽显,不错过一丝机会地挖苦水云槿。
继而,她朝着身后嬷嬷问道:“嬷嬷,你快看看她,她身子怎么那么单薄啊,哪像是刚刚成亲的人呢?这日后如何为咱们澜王府开枝散叶啊!”
那嬷嬷扬头看了一眼水云槿,确切来说是在看水云槿的眉心,那一抹少女春情凝聚,含苞待放,单薄的身子青涩得紧,一看就知道她仍是处子之身,“世子妃说的是,少夫人的确身子单薄了些!”
水云槿眸光轻转,清幽的眸子不经意地扫着那个嬷嬷,她想着这个嬷嬷定不是个简单人,只是她不明白,在她身上她们究竟能看出些什么。
“好了,本妃用膳不喜吵杂,若无其它事,就退下吧!”澜王妃面色微愠,在她眼皮子底也敢放肆,她怎么能不管不问。
“母妃,凝香是特意过来陪您……”苏凝香面露委屈,她正欲诉苦,就听门外传来声音,“见过二公子!”
苏凝香浑身一颤,顿时收了声,乖乖地站在一旁。
这一幕水云槿自然看在眼里,嘴角不禁勾了勾,勾了勾,水润的眸光转向珠帘,一袭白衣如雪如云,身姿颀长,眉眼清华,他就那么缓缓走来,似九天之上流泻下的一片清风白云,看着他如同在欣赏一幅水墨画,灼灼生辉,引人入胜。
不知不觉得水云槿盯着他看了许久,等她回过神来,不由得在心里鄙视自己,看个男人竟然能看走神,她也是醉到出息了!
皇甫玹似乎感觉到水云槿复杂的情绪变化,嘴角微微扬起,墨玉的眸子里倒映着她此时窘迫的模样,仿佛整个房间里唯有他和她,天和地都失去了光彩,因为在他的眼里此时此刻只有她!
“玹儿,快过来坐。”澜王妃愉悦的笑道,她刚才可没错过自己儿子的神色。
皇甫玹收回视线,含笑点了点头,缓缓朝着澜王妃身边的位置坐下。
苏凝香在皇甫玹进来的那一瞬,神经就像绷紧的弦,她也不知为何如此惧怕皇甫玹,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她只知道每次皇甫玹出现,她都感觉呼吸沉重透不过气,身上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修剪的极好的指甲使劲地拧着帕子,匆匆福了福身,转身退了出去。
灰溜溜地从华清院出来,主仆三人心里定是存着不痛快,苏凝香满脸怒气,所过之处皆是被她踢倒的珍贵名花,可她似乎还不觉得解气,头也不回地朝府外奔去。
身后的另一个嬷嬷赶紧追上,心疼地道:“世子妃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气坏了身子又怎么样,又没有人心疼!”苏凝香愤愤地道。
那嬷嬷更是心疼,她从小看着世子妃长大,身为她的奶娘,自是心疼她!
“世子妃别说气话,快随老奴回去吧!”
“不回,我讨厌这里,我讨厌这里所有的人!”苏凝香发疯一般地吼着,步伐加大向外走去。
“世子妃你还没用早膳呢,这是要去哪里啊?”
“不吃都饱了,在这个府里恐怕我死了也没人关心,哪还吃什么!本世子妃要进宫,你别拦着!”苏凝香瞪了一眼,转身又要走。
那嬷嬷还想再劝,却是身旁的另一个嬷嬷拉住,正是方才在屋里说话的那个,“随着世子妃的意思便好!”
那嬷嬷只得作罢,谁让她是庄贵妃亲自赐给世子妃的贴身嬷嬷,哪怕是自己都得敬她三分!
一顿饭吃得水云槿那叫个味同嚼蜡,那母子两人则是眉开眼笑,低头细语地不知道在说什么,不时地拿余光扫着自己,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嘛意思吗?自己又不是展览品,任他们品头论足,她料想从皇甫玹的嘴里也说不出什么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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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煎熬过去,水云槿竟有些落荒而逃,出了屋子才感觉空气多么新鲜,可以大口呼吸。
她的感觉一向很准,那母子俩是想把她从里到外看个透彻,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领着几个丫鬟很快出了华清院,根本没看到亦辰亦森两人神色奇怪地盯着她。
低头走了不知道多久,她突然停了下来,不对,皇甫玹还留在母妃那里没出来呢,她找他顶包的事该不会捅出来了吧,这么一想顿时觉得穿帮了,她就是个笨蛋啊笨蛋!怎么就忘了这点呢,她就说遇上皇甫玹准没好事,克星啊克星!
“少夫人,您怎么了?”如琴看着脸色几变的水云槿,颇为关心地道。
“没事,此处风景不错,看看。”水云槿胡乱回了句。
如琴眉头微皱,要说风景好,那处能比得上云阁水榭!
水云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过了没多久,就看到皇甫玹不紧不慢地向这边走来,她低头撇嘴,就是个大爷!
“这是在等我!”清泉般甘冽的声音含笑着传了过来。
水云槿扬眉瞥了他一眼,这大爷能别每次见她都笑得这么勾魂吗!还好自己定力足,若换了别人垂涎他美色的恐怕要一口将他吞了!
嘴里不由得嘀咕着,“一个大男人长这么好看,还要不要人活了!”
“你说什么?”不知何时,皇甫玹已经到她跟前,微微低头正含笑看着她。
“咳咳咳……”水云槿忙掩住自己的思绪,抬头嘴角咧出大大的笑容,“我没说什么,正好顺道,一起走吧。”
皇甫玹挑了挑眉,也没再追问,当先抬脚走着,水云槿呼了口气,抬脚跟了上去,身后丫鬟侍卫远远跟着。
两人并肩慢悠悠地走着,水云槿拿眼角扫着身边的男人,干净无一丝褶印的白衣,雷打不动的从容,鬼斧神工般的俊颜,深不可测的心计城府,却有个满城皆知的纨绔名头,真是让人感叹白瞎了!
“母妃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皇甫玹看了她一眼,面色淡淡地继续走着。
水云槿被他看了一眼,心里更乱了,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却在此时,皇甫玹却开口了,“母妃让我夜夜留宿云阁,你我朝夕相对,还嘱咐我不能委屈了你!”
正处在思绪里的水云槿猛一听到这些话,脑门顿时一疼,纤细的手指忽然抓住皇甫玹白色的衣袖,紧张又带着些不确定地道:“你没答应吧?”
皇甫玹脚步一顿,墨玉的眸子渐渐变得幽深,低头看着骨节清晰可见的小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袖,眸光越发的柔和,“你觉得呢?”
水云槿狠狠翻了个白眼,她哪能猜得出这头腹黑狼的心思,试探地问道:“你答应了?”
皇甫玹点了点头,“我为什么不答应!”
水云槿满脸黑线,“你…你脑子进水了,谁让你答应的这么痛快的,我还没同意呢!”
“我想告诉你的,谁让你跑那么快不等我!”皇甫玹给了水云槿一个很无辜的表情。
水云槿突然就圆满了,这简直是报复,赤果果的报复!
“我这不是换个地等你吗!反正我不答应,我还没想好呢!”
“是谁昨晚将我拒之门外的?是谁跟母妃说我不愿意留宿你那里的?又是谁让我当替死鬼,自己躲清闲的?”皇甫玹凑近水云槿淡淡道。
水云槿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心中微乱,身子不断地往后倾,他说的都没错,她竟一句也反驳不了,可这妖孽也太记仇了吧,黑心!
正当水云槿怔愣的瞬间,皇甫玹很是轻巧地挣脱了她的束缚,抬脚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
“喂,你个小气鬼,话还没说完呢,你给我回来!”水云槿心中恼怒,抬脚小跑着追了上去。
殊不知身后的众人看得那叫个目瞪口呆,素来清静的澜王府也因着那一前一后的两人变得有了色彩和鲜艳。
皇甫玹依然如往日一般,步履轻缓,从容自若,自始至终没有回头,可水云槿跑着却还是跟不上他的步伐,一路气踹吁吁的。
进了云阁水榭,水云槿无暇欣赏那一片茶花海,只疑惑自己怎么就追不上他,想了半天最后归结到这个身子太弱了,跑几步都费力,她喘息着瞪着眼前的白色身影,在心里将他骂得体无完肤。
一条大而宽的碧波湖将云阁和水榭齐齐拦住,一条吊栏横穿而过,碧波湖那端是一片青竹林,青色的竹杆,青色的叶子,根根笔直,风吹来摇曳多姿,看上去甚是繁茂,连绵看不到头。
水云槿不禁忘了方才的郁闷,也不拿大眼珠子瞪着皇甫玹,刹那就喜欢上了这份入眼的景色,嘴角上扬着,不由赞叹道:“我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大片竹林!”
皇甫玹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喜欢?”
水云槿毫不吝啬地点了点头,这里的景致又与云阁不同,在她的印象里,一般隐世高人的住处都会一片竹林,“清幽透着气节,虽朴实无华却傲然挺立,别有一番仙境的韵味!”
“难得你懂得欣赏!”皇甫玹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着,径直朝另一头走去。
水云槿白了他一眼,一边唏嘘着嘴里还嘀咕道:“我自是懂得欣赏,但你可不是我想像中的隐世高人!”
吊桥外季青拦住了如琴等人,水榭向来不得外人随意进出,只是刚刚让他诧异的是少夫人竟然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公子竟然什么话都没说,两人还有说有笑地像两个孩子似的追逐着,他早就看出来公子不正常了,自少夫人进了府公子就再不是以前的公子了!
不止季青抽搐着嘴角,连一向稳重严肃的亦森也是一脸茫然,外人只知公子的表像,可真实的公子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所以整个澜王府的防护是最严密的。
尤其是水榭,凭他是高手旁门也休想探出水榭里的虚实,这也是为什么连府里的人都没进过水榭的缘故,可公子却允许少夫人进入,虽没明说可他心里明白公子对少夫人是不同的,不然依公子的性子,只要他不喜,谁也强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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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琴自是知道规矩,一声不吭地守在吊桥一边,心中也是诧异。
不满归不满,但对这里的景致水云槿还是满意的,原以为水榭与云阁的摆设一般无二都是独立的院子,可过了竹林她才知道是她想多了!
入眼的是一处方圆几十里的空旷之地,空地处立着一栋三层楼高的楼阁台榭,紫红色的外墙极是内敛清雅,远处的亭台曲徊长廊,参天的古树,靠墙处迷乱人眼的大片桃花林,争相竞艳,不知名的绿植,一目了然,让人有种天宽地广的感觉,所谓的“海阔从鱼跃,天高任鸟飞”就是这种感觉吧,果然还是他最会享受!
这样的奢侈用来养马放羊都行了,想想前世的住所,人比人气死人啊,她不由得叹气,果然是皇室中人,败家的男人!
细细打量着院中的布置,水云槿脚下不由得放慢了些,翡翠的地面,白玉的围栏,精巧细雕的凉亭里是皇甫玹一身白衣端坐在石桌前执壶泡茶的美景,映在满目如山水画般的风景里,顿时犹入仙境一般。
心里腹诽不止,撇着嘴慢悠悠地走了过去,不等他开口径直坐了下去。
眼前风景如画,美人如玉,落在水云槿眼里更加觉得皇甫玹就是个会享受的,带着些不满地道:“你可真不是个低调的人!”
皇如甫玹扬眉,如玉修长的大手捏着通体泛蓝的茶杯递到水云槿的面前,“你觉得我还怎么才能更高调些!”
水云槿默了一下,想想关于他的那些传言,哪条不是高调的世人皆知,他如此奢侈倒也符合他的纨绔公子形象,只是从他嘴里说出这么狂傲的话,她也是醉了!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言而无信吧!”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皇甫玹随意淡淡地道。
水云槿轻哼一声,心里想着果然是个小气鬼,不就是让他顶了个雷罢了至于连笑都不会笑了吗!
“我才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反正不行!”
话落又道:“你明天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吧?”
她来可不是跟他磨嘴皮子的。
皇甫玹轻饮了口香气四溢的茶水,闻言扬头看了一眼水云槿。
水云槿瞧着他清淡无辜的俊颜,心里来气,你丫就装吧!“你该不会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了吧?”
皇甫玹面色淡淡,微眨的眸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须臾,他看着水云槿,嘴角微勾,“你想我陪你回门?”
水云槿重重地点了点头,“不仅仅是陪我回门,还要配合我!”
“你想做什么?”皇甫玹饶有兴趣地笑了笑。
“暂时保密!”水云槿很是神秘地回了一句,继而又道:“总之明天你帮了我,日后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如何?”
皇甫玹但笑不语,那笑意几分深意几分玩味。
看得水云槿心里没底,嫌弃地道:“我难得许人情出去,你别得了便宜还笑得这么渗人!”
皇甫玹嘴角的笑意更是加深了几分,缓几分,缓缓点了点头,“好,我同意配合你!”
对皇甫玹的爽快倒是让水云槿怔了怔,他没问为什么配合什么就答应了,要说这人的性子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端起石桌上的茶水猛地喝了一口,虽然对茶没什么特别研究,可她也喝得出来是极好的,妖孽的东西什么都是最好的,没好气地起身,不忘又道:“你同意就好,明日千万别忘了!”
话落转身向院外走去。
皇甫玹又是轻轻饮了一口,看着越来越远的柔弱背影,如玉的大手在石桌上轻轻地敲着,发出极轻极浅的声音,收回视线落在被她喝的那杯茶水上,凝视了半晌,玉颜淡淡,看不出情绪。
出了水榭,水云槿看着几个丫鬟恭敬地守在吊桥边,突然想起了如琴之前说的话,那自己方才……算了,反正是他领着自己进去的,有事没事都是他说得算,挥去心头的烦闷,对季青亦森的深施礼也视而不见,匆匆回了云阁。
“给我准备文房四宝。”刚进了内室,水云槿径直朝着圆桌走去。
如琴应声,却没看到妙香和妙春两人一脸的惊奇,大小姐在闺阁时大字都不识一个,还要什么文房四宝啊!
一整天的时间,水云槿都在埋头画着什么,连午膳都没用,几个丫鬟也不敢上前打扰。
夕阳西下,天边处挂着一抹明丽的蓝色,繁华似锦的京城在夕阳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也是翌阳城里最热闹奢华的酒楼醉雅楼,傍晚用膳的时间,门外车水马龙,此刻人流涌动,鼎沸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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