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疼痛的X(2/5)
“……你们别和我做朋友。”微风吹起张川北的发梢，让他的表情显得格外认真。
“北哥！”
“什么意思？北哥你在说什么啊？”
“北哥，你把我们叫到天台里，是想对我们说什么啊？”何处疑惑的问向张川北。
“那我事先说好，北哥你别生气！我就是问问！”
“你们今天回家收拾好行李，明天就要研学了。”班主任说完要事就拿着课本资料走出了班门。班里瞬间闹腾起来了。
“是啊，北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们？有什么事就跟我们说，别一个人硬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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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里学生们到处穿梭着，无不彰显着青春的气息。张川北趴在栏杆上，与周围的行人显得格格不入，嘴角有淤青，额头上的血痂红的惹眼，一阵微风把梧桐树叶吹的到处都是，张川北伸出手在空中抓了一片叶子。他看着手中的叶子，过了一会松开手，任由叶子自由翱翔，张川北笑着看着空中飞舞的叶子：“真好。”
二位身影越走越远，可何处他妈的声音去只曾不减。张川北低下头，脚步沉重的向一处破烂的楼房走去。尽管这个小区和其他小区相比起来显得破旧了些，可跟眼前这个楼房相比，就显得比较温馨了。
“我……像我这样的人不配合你们当朋友……”
“北哥，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清楚的很！能和你做兄弟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事！”
张川北愣住了没想到他们会问这样的问题，是张川北是不可能告诉他们的。一是因为他并不想让这件事情被他们知道，让他们担心二是因为自卑……对的没错是自卑。
“嗯。”
“就是明明之前北哥还不是这样子……”“嗯？”就是……为什么北哥一直欺负顾霄？”“……”“对啊，北哥，其实我们也想知道！”在一旁的李光和赵桐投来目光。
张川北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照在漆黑的楼梯间，楼梯间上没有什么垃圾，但是却有灰尘，扶手上面也有一层厚厚的灰，旁边的墙壁上被画满了各种涂鸦。
眼前的楼房破烂不堪，即使是在黑夜里也能看得出楼房的破烂，上面也住着极少的人，这整栋楼里数来数去也只有三户人家。
也不是张川北不反抗，实在是力量悬殊太大，他爸因为常年在工地干活，身上都是一层薄薄的肌肉，个子又很高，而张川北只是个16岁的少年，尽管他个子高，力气大，可是对着他爸还是没用，只会让他爸把他打的越凶，渐渐的他也不反抗了，渐渐的连这个“家”他都是避而远之。
张川北放轻脚步，避开脚下的物品，走到了另一间房门。他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这才没让房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他关上了自己房间里的房门，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他用数据线插着手机，手机上依然开着灯，张川北就这样睡了过去。
“呵，看到你了！”随着这句声音响起，张川北的视线一黑。
张川北四人逆着人群向天台走去。
何处也被他说的不耐烦了∶“妈！我和谁交朋友，这是我的事！北哥他待我好，我愿意跟他做朋友！”
张川北和顾霄是高一就认识的，其实张川北本来和顾霄没有交集，只是刚好有一天在放学的时候，张川北在学校不远处看见了前来迎接顾霄的“妈妈”，也就是他的妈妈！他的妈妈是笑的那样的幸福，对着顾霄说着：“儿子，辛苦了！”多么像个慈母！
张川北从何处他妈开始说话时就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虽说这种话他不止一次听到过，可再一次听到时，张川北还是很难受。他低着头捏紧双拳尽量不让这种情绪流露出来。
没过多久木门突然间被踹倒，张川北停住了颤抖的身子，停住了呼吸，将埋在膝盖里的头慢慢抬起，双眼微红眼角泛起泪花，一双黑眼里全是恐惧，瞳仁里倒映出一个恶魔般的人，高大，壮硕，喝醉醺醺的。而那个人此时正笑着看着他，虽然是在笑，可却让张川北感到无比寒冷，身子不停的颤抖着，呼吸混乱。
张川北问声就抬起了头，一抬头就看到何处一脸抱歉的模样。还没等张川北说什么，何处她妈就骂起来了∶“见什么见？我看你是真的贱！我跟你说，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和他在一块，我就打断你的腿！”
“行了行了怪肉麻的！”
张川北的家庭不像其他人的家庭那般，母亲不关心他，父亲把它当空气，父母俩天天吵架，这就是张川北的家庭！于是在张川北高一的时候父母离婚了，原因是他妈当了个小三找了个有钱人，他爸从那以后也不工作了，整日酗酒，无处可发泄的气就往他身上撒，张川北从那以后每天身上都带着伤，有次他爸把他打的狠了警察都来了，张川北记得很清楚，那次他爸关了灯抄起一件东西就往他身上砸，也不管是什么东西，也是这一次他险些丧了命，也就是这一次他有了“怕黑”这么个阴影。
“北哥，你什么意思？我把你当最好的兄弟！你却跟我说这个？”何处红着眼看着他。
凌晨十二点，夜色朦胧时，张川北的房门被使劲拍打着。张川北瞬间从床上弹起，汗如雨滴般落下，脸色煞白，心跳如雷声般作响，眼睛死死盯着房门不敢眨眼。
何处闻言赶忙转过头去∶“妈！”
“是啊，北哥，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还记得吗？以前我胆小懦弱，就因为家里有钱，经常被人霸凌，是你从那些人手里救了我，之后我就一直跟着你！崇拜你，模仿你，把你当最好的兄弟！现在你却告诉我你要和我们绝交……”一旁的赵桐忍着泪声音哽咽。
张川北无奈笑道：“你们真是的……当你们兄弟还不行吗？”
当时是高一最后一个学期，自此高一结束，高二开始！开始张川北无休止的报复！他想不能只有他一个人这么痛苦！
三人一起上前抱住张川北：“我就知道北哥不会抛弃我们的！”
“跟你妈一样，都是畜牲！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北哥，你叫我们呢？”何处和其他两个人一同走到张川北面前。
“对了，北哥，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一直搞不懂！”何处扭扭捏捏的看向张川北。
“北哥，你永远是我的好兄弟！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三人齐声对张川北说道。
可是，他的妈妈却从来没对自己这样过！别说微笑了，就连一个眼神从来都不在他身上停留！张川北捏紧双拳，一直以来压抑的心情在此刻再也压制不住，他愤怒！他很愤怒！为什么那个人可以拥有这么幸福完美的家庭？为什么他就可以拥有妈妈的关心？为什么他不用整天挨打？是他抢走了自己的一切！都是他的错！无处发泄的情绪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一样。他想当时自己看着故乡的那个表情，一定凶残极了！
一旁的何处也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更没想到他妈竟然就这样毫不避讳的大声说出来。
过了许久，门内才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张川北转过身来面对着房门，不同于背对门时的淡漠，此时的张川北心跳逐渐加速跳动着，眼里也渐渐流露出恐惧的神情，好似里面有什么洪水猛兽正在等着他。他轻轻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门内的声音，听了许久也没有听出个什么动静时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房门，手机上的灯光照在客厅里，客厅里面一片狼藉，两三瓶啤酒摔碎在地上，客厅里原本摆放整齐的物件现在都凌乱不堪的洒在一地，张川北看见客厅里面没有人，又把手机往一间门照去，见那一间的门锁住了，张川北这才松了口气。
“北哥！我愿意跟着你！愿意当你的兄弟，愿意为你两肋插刀！”
他妈被他这一句话气的勃然大怒，声音也不自觉的拔高了∶“你跟谁玩都行，就他不行！你不知道他是小三的儿子吗？就他那个酒鬼老爸，就他那个小三老妈，跟这种人玩就是不行！”
张川北慢慢的向上行走着，最后停在了一家门前，刚走上来时就听见里面传来各种物体砸碎的声音，张川北没有立即进去，而是背靠着门，听着里面刺耳的声音。张川北低着头任由手机上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张川北的眼里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他的表情也是诡异的习以为常。
见张川北还是沉默不语，李光又说道：“……北哥，你知道吗？初二的那个时候我当时偷了你的钱，被你发现了，那个时候我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可是你，你却问我是什么原因才会偷钱。当你知道我是因为母亲生病急需用钱，你二话不说就帮我！这份恩情，兄弟我现在还记得！我不管你还有没有把我们当兄弟，只要你用的到我李光，只要你有威胁，我第一个站出帮你！”
“什么事情？”
“意思就是……别再和我做兄弟了……”张川北捏紧双拳看着他们。
何处赶紧上前把他妈拉走，拉走时还转过头看了一眼张川北∶“北哥，明天见！”
“是不是昨天我妈说的那些让你伤心吗？你不用管她的，她就那样！她根本不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从小到大，别人都嘲笑我是个没爹的孩子，欺负我，孤立我。只有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只有你愿意帮我！北哥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兄弟们了吗？”何处泪水止不住的落下，竟是哭出了声。
“嗯，走吧，去天台说。”
大妈一走过来就连忙把何处拉了过来，先是瞟了一眼张川北，然后就对何处骂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不是跟你说了，不要跟他有来往吗？”
冰冷的话语从门外穿透进来，拍打的声音越来越大，门被撞击的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那人就能夺门而入。张川北将自己抱做一团，把头埋进膝盖里，颤抖着身子。
“臭小子，翅膀硬了哈，居然现在才回来！躲我是吧，嗯？狗娘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