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篇06:肏了古板好欺负的师弟(2/5)
等韩晋驾车出发，丛莘倒是完全清醒了，他挪过去靠着车厢前框，看韩晋俊朗英气的五官不说话。
韩晋在他沐浴之后就不敢再直视他了。
收回思绪，眼见面前的人已经沉睡，韩晋终于忍不住流露出柔和又悲凉的眼神。
等师兄睡熟松手的时候，韩晋就下了车，囫囵靠着树睡了一晚，翌日凌晨早早就醒了打理做食。待到旭日东升的时候他做好了飨食，端着到马车旁叫他的师兄吃饭，“师兄？”
韩晋一时没反应过来，“夫人？”
“叩叩”，敲门声。
丛莘其实有些起床气，通常他会在安全的时候赖一下床，而不确定安不安全时，他会强迫自己半秒就清醒。现在恰是安全的适合赖床的时候，他听到那一声后只含糊应了一声，身体却是一点也不肯动弹。
丛莘一阵嗯嗯的敷衍，眼睛都没睁开。
师兄啊……
后来韩晋是手工把丛莘从被子里挖出来喂的食，期间丛莘端坐着，整个人却完全是迷糊状态，让张嘴就张嘴，让不动就不动，最后韩晋给他擦完嘴，他又一头栽进被子里了。
韩晋一愣，倒没想到丛莘会说这个，下意识回应：“我，没有……”
丛莘被引起注意，转头看向他们。
这一看他就出了神，禁不住地想些喜的悲的怀念不已的……忍不住就有贪恋的念头：若师兄是真的想握着他的手，若他们可以一直这样亲近而安宁地相处，若他们不曾有那些造化弄人的过去，若师兄能恢复功力……
门外道：“客官，小的来送些吃食用品。”
小二一愣，才看到地上铺的地铺，思忖这一对不是夫妻是兄妹不成？遂不敢再乱猜，连忙赔笑道歉，“是小的不是，小的不该乱猜，实在对不起，若小的说错了什么，还请当作是小风刮过，不要在意，不要在意……这东西送到了，那小的就告辞了。”说完把东西递给了韩晋，他就点头哈腰地赶紧走了。
丛莘皱了皱眉往被子里缩。
韩晋抹平被角直起身来，走向门口开了门。
小二见到人来开门，顿时扬起笑脸，对着他一一介绍托中物事：“节日好呀，客官，这是掌柜的叫小的送来的一壶茶花酒、两碟鲜花糕，还有一盒茶花脂，望两位贵客收下掌柜心意，小的也好交差。”
“不敢承认……呵……”丛莘冷笑了一声，迅疾伸手去摸他的脸。
前两样倒是好理解，这最后一样……？韩晋的目光落在那比鲜花糕还小了一圈的绘彩小盒上，“这茶花脂是何物？有何用途？”
“既然厌恶我又何必假模假样做好心？”丛莘冷冷地问，语调近乎陈述。
这暗藏失落又难得服软的话语让韩晋的心揪紧了，鼓噪的期待也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但他即刻又按下了这些多余的情绪，定下心来，只看着前路道：“我从没有厌恶过师兄。”
韩晋又是无奈又是觉得新奇，他倒是有照顾过年幼的祁刃和白钰，可那两个又与师兄不大一样，一个闹腾活泼得厉害，一个又乖巧通透得厉害，俱都没有赖过床的时候，他还真没有对待赖床师兄弟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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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晋在打地铺。
“你果然是在骗我。”低声的轻嘲呢喃打断了他无意义的说辞。
日头逐升，若是迟了错过时间，下一个落脚地就不好找了。韩晋下了决心，同里面的人打了声招呼就也进到马车里去，意料之外地看到人还睡着，他一直认为师兄是那种极为自律的人，又想到师兄没了功力，这三年在山洞不得出去不能修炼，喜欢睡觉也应算正常，于是很快释然，进到师兄身边去叫他。
韩晋被他这突然的动作给惊到，偏头躲开了。
小二嘻嘻笑着解说，“这茶花脂乃是白鹿镇远近闻名的口脂，颜色最是鲜妍，今日客栈所赠口脂皆是掌柜夫人手制，成色极好。客官夫人天仙之姿，搽了这口脂想必更加好看。”
白鹿镇是一个民风淳朴诗情画意的小镇，正值山茶花灯节，客流量大，两人在客栈里只订到最后一间房。
丛莘于是控诉：“你还说没有！你分明！……”语声顿住，转头不再看他，放弃地低声自嘲，“我在指望什么……”
韩晋被他这么长时间地看着，越来越不自在，深刻怀疑自己又哪里做得不对让师兄不悦了，并在心中列举了数条自己的罪名，且自我谴责了一番，再次陷入自我厌弃。
“师兄！”韩晋一把抓住被角，又是一阵好言相劝。
他没有回答师兄，而是强行转开了话题，“碧湖距这里三天日程，若今日天黑前能顺利到白鹿镇落脚……”
“师兄，吃饭了。”韩晋又道。但这次连回应也没有了。
以往若是师兄不回应，他就默认师兄不想吃，不会再自讨没趣。可如今师兄一介普通人，不吃身体怕是会有问题，于是他就又叫了几回。可惜里面的人是一点也不愿理会他。
“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丛莘用凌厉的眼神逼视他。
韩晋不再说话，也没有任何解释。他不希望师兄在知道他喜欢师兄后对他有所心软，他不值得被原谅。
韩晋早已听出门外人脚步声是小二的，是以直言：“何事？”
丛莘端着酒杯斜倚着窗棂看着外面的热闹场景小酌，微湿的墨发半挽起，披散的发丝被微风吹得柔软缠绵，身上一袭白衣在夜风中时而飘逸拂摆，浴后的皮肤尤为通透润洁，滑落至肘部的飘荡大袖更衬得他手臂纤秀。
韩晋终于明白过来，脸上涨红，恼怒又紧张，“你胡说些什么！他……他怎么可能是……！”
最后他唾弃自己在夜晚的软弱，又从自己脑中抹去这些让他觉得羞愧的念头。就算师兄原谅他，他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韩晋一下子心慌起来。看着师兄的眼睛……不，做不到的，他没办法看着师兄的眼睛说话，他没办法在那样的情况下将自己的异常情绪掩藏得一丝不漏，他绝对会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