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当年那碗药令他断子绝孙(2/2)
所以,固吹白恨黎骁、也恨黎暮辞,这两个人,一个将他推进火坑,一个令他万劫不复,固吹白要灭了黎家,发泄自己的心中怨恨。
他颤声问道:“哥……你说,是不是……是不是我端给他的那碗药……”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黎暮辞端起汤药,舀了一勺,凑到固吹白的嘴边:“你喝药,喝下去就会好了,爹爹还在等你回家呢。”
景延反应过来自己对长辈不敬,羞愧得脸都红了,他支吾着不敢说话,黎暮辞擦了擦眼泪,笑道:“这冲动的性子一点也不像我,倒是像大哥。”
黎暮辞的唇边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亏他还曾经信誓旦旦说,小白哥哥最疼的就是他,现在看来,应该最恨的就是他吧。
黎暮辞扑到他枕边,泪汪汪地道:“小白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病得那么严重!你为什么不肯听话吃药呀?吃了药病才会好,你病不好,我怎么办呀?”
此刻,黎妄言所说,让黎暮辞震惊万分,当日固吹白不是病了,是怀孕了?所以……所以……
固吹白咳了几声,慢慢张开嘴,将眼前那一勺汤药喝了下去。
见他愿意喝药,黎暮辞高兴了,忙不迭地一勺勺喂给他喝,直到一碗汤药全部喝完,黎暮辞才松了一口气。
他一直都不能理解固吹白为何会如此冷漠无情地陷害黎家,法场上连让他见亲人最后一面都不肯,如今想来,若是换作旁人,经历了这些折磨与痛苦,或许心中的恨更胜一筹,这些年固吹白留着他的性命,就是想要折磨他,看着他在仇人身下受辱,好偿还当年他所受的一切。
被这么一打岔,凝重的气氛缓解不少,黎暮辞压下心中的难受,微微笑了笑:“好了,我哥最英明神武了。对了,哥,父亲的……”他顿了一下,说道“父亲当年的那些残部,还剩了一些人,都去了哪里?”
黎暮辞天真地抬起头,说道:“小白哥哥不听话,但是他最疼我了,我去让他吃药,他一定肯吃的!”
黎暮辞点点头:“是啊,爹说,他早晚会把你带回家,你再忍忍,爹爹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
那一年,就是那一年,阿岚偷偷告诉他,固吹白病得很严重,已经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十天了,黎暮辞担心他,不顾黎妄言的阻拦,骑上马就冲进皇宫去,跪在皇帝面前请求见一见固吹白,皇帝阴沉着脸看着他,半晌才绽开一个莫测的笑容,和蔼地说道:“小辞啊,你担心你小白哥哥是不是,他得了风寒不肯吃药,朕很担心他呢。”
“他希望,我活着?”
固吹白的眼珠子艰难地转向他,嘶哑着说道:“小辞,别哭,我没事的。”
黎暮辞拼命点头。
皇帝高兴地喊贴身仆从端来一碗汤药,笑着道:“好孩子,快去劝劝你小白哥哥,他只要肯喝药,病就会好了,你一定会让他喝下去的对吗?”
黎暮辞跌坐在椅子上,痛苦地闭上了眼。
黎暮辞不明所以,黎骁那一天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坐在椅子上,直到黑暗吞噬了他。
看吧,小白哥哥果然最疼他,只要他喂的,再苦的药小白哥哥也会喝。
黎妄言点了点头,说道:“那碗药不仅将他腹中已经成型的孩子打了下来,还差点要了他的命,但是先帝不许他死,让五个太医会诊,硬是保下了他的性命,从此以后,固吹白就失去了生育的能力。那药不仅可以打胎,还可以让人绝育。”
固吹白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他幽黑的眼中落下一滴泪来。
武芳华起身,抱住黎暮辞的头,安慰道:“孩子,别难过了,这种事情谁都不想发生的,都是薛成海那个老畜生的错,你不要责怪自己。”
黎妄言听他提起这事,连忙正色道:“黎家军一个不少,全在齐国,这次娘能夺回皇位,还多亏了这些忠心的弟兄们。”
固吹白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你爹,说的?”
黎暮辞此刻知道真相,心中痛得无法呼吸。
黎暮辞脸上滑下两道泪来,无声地呜咽着。
黎暮辞大惊失色,从椅子上倏地站了起来,脸色惨白。
景延洗完澡走进来,一眼就看见母亲正坐那儿哭,他来不及多想,连忙跑到黎暮辞身边,用力推了武芳华一把:“不许欺负我娘!你走开!”
黎妄言跳起来:“胡说!我哪里冲动了?你这臭小子长大了翅膀硬了,敢污蔑大哥了!”
他满脸死志,早已没了求生的欲望。
武芳华没有防备,被他推得踉跄了一下,又好气又好笑地指着景延道:“你个小兔崽子!敢推外祖母?这臭小子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我还能欺负他?就算欺负了又怎么样,你准备如何?”
他一个外臣,纵马进宫本就不合规矩,皇帝念在他年少无知,不与他计较,但是后宫不是他该久留的地方,所以他必须尽快出宫。
他喂完药,旁边一直跟着的太监连忙低声道:“黎小公子,您该出宫了,让固少傅好好休息休息,这病呐,很快就会好了。”
他回家,高高兴兴地对黎骁说,小白哥哥愿意喝药了,没事了,很快就会好的,黎骁却一脸沉重,坐在那里半天都没有说话。
这个绝育,不仅是固吹白不能再怀胎生子,就连前面的子孙袋都被绝了,从此以后就是断子绝孙了。
黎暮辞只得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皇宫。
黎妄言眉宇紧锁,咬着牙道:“你进宫的前一年,固吹白怀了孕。”
黎暮辞从小聪慧过人,就黎妄言这一句话,他便明白了一切,所以皇帝给他的那碗药,他亲自端到固吹白眼前,亲手喂他喝下去的那碗药,是堕胎药?!!!
黎暮辞端着那碗药,急忙跑到固吹白的寝宫,固吹白形容枯槁地躺在床上,嘴唇苍白干裂,正愣愣地看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