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6)那只羔羊还在人间(2/3)

    他们都从一名需要从心理师那里寻求帮助的病人，成长为连环杀手。

    当然，所有的引导都是循序渐进的。于连花了六年的时间，将玛格引导成为一名连环杀手。

    他将一杯水放到她手中，他讲：“玛格，去感受一下。什么能令你最感到安全，和最具有力量。”他抓着她手腕用了些力，“就像此刻，一杯水的力量，也是力量。这杯水是温暖的，安全的。什么能令你最舒服？”

    “不。他没有罪。我仅仅是控制不住想要杀人。而他更好在那个时刻走到了我的车旁边。”大卫讲，“在一条没有监控的街角，他在抽烟。我快速降下车窗，拿枪对着他后脑来了一下。他就倒下了。”

    于连就像所有的心理学家一样，很善于挖掘人性。他一点点引导她说出事实的全部真相，将她的痛苦与仇恨加剧、扩大，并没有疏解她的困苦，而是让她拿起了刀，而出发点仅仅是“请你听从你的心。”

    “没有！”大卫很兴奋，仿佛就发生在刚刚，他全身的血液沸腾。

    但于连不是，他会通过言语勾出人性里深藏的魔。

    大卫：“医生，如果我说出某些事实，你会不会帮我保密？”

    于连神色平静，唇角是极为克制的笑容，和平常的他不同，此刻看来就是一位极为专业的心理医生。

    “医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她讲。

    肖甜梨又浏览了另外几位患者。

    “小莲花，你这个人有点意思。真是做我不敢做，太棒了，这也是我喜欢干的事！”她看得津津有味。

    从第一个视频来看，玛格只是很痛苦，是来找心理师倾诉的。

    “哦？”于连来了兴趣，他身体向前倾，一副认真聆听的善意表情，“是什么人呢？如果要逼到你动手，或许是一个罪人。”

    大卫看了他一眼，有些抗拒回答，但还是回答了，“是。”

    玛格想了想，答：“刀。”

    于连停顿了一下，忽然问：“你抗拒和人身体接触是吗？”

    “jtdoit！”他讲。

    “我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叫大卫的男人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讲，“每次我回头，都能看到它就在那里，头顶犄角。”

    他对玛格说，“玛格，你在压抑。我们应该回归到原始的状态，释放心灵。”

    “做回你自己，你怎样想，就怎样做，就是最好的释放心灵。”于连温柔地讲道：“玛格，只有你自己才能救自己。其实，你自己心里很明白，你应该怎样做。你需要做的，仅仅是听从内心的呼唤。”

    于连又讲：“你放轻松，不要去和它抗争。有时候，它走在某个方向，而不再是你后面，或许只是想引领你走向某个地方。大卫，你觉得呢？每一次你看见它的时候，是在什么时候？”

    “如果排除掉被抓被发现的风险因素，有刀，你会选刀吗？毕竟刀更为亲密！”于连问。

    玛格一怔，重复道：“精巧锋利的手术刀就是我的武器。也是我最趁手的工具。”

    于连是一个很可怕的心理控制师，他可以控制他想要控制的任何人。

    好的心理医生是开解，是引导患者放下、走出困境。有些顽固的心里治病是极难治愈的，毕竟心理医生不是神，但无论怎样都会引导患者去排解。

    大卫很迷茫，没有听明白。

    “对！”于连讲：“就是这样，没错！”

    “怎么释放心灵？”视频里的玛格问道。

    大卫：“医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杀了一个人。”

    于连说，“你小时候被性侵过。”

    大卫想了想，摇头，“我喜欢用枪。”

    “没有被发现和怀疑吗？”于连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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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连拨了拨桌面上的银色撞球，清脆的叮叮声依次响起，他说，“别急，慢慢想。例如，会不会是在你很想做某些事时，它就会出现呢？它引领你听从内心的声音。就像现在，”他又拨了拨撞球，再度发出“叮叮”声。

    “是一位可怜的女孩。”肖甜梨叹：“于连，你会怎么对待她呢？”

    “因为已经很少人愿意认真写一封信，和寄出一封信了。”于连讲，“玛格，你是一名医生。所以，精巧锋利的手术刀就是你的武器。也是你最趁手的工具。”

    于连笑了：“大卫，我是一名心理医生。我绝对不会说出病患的隐私。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倾诉。”

    于连很满意，松开手，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小巧的开信刀。

    “你的内心，对你说，应该拿起刀来。”于连讲。

    玛格看了刀一眼，说，“这个年头，已经很少有人使用开信刀了。”

    所有对话都是英文的。此刻，肖甜梨才发现，的确没有任何话比这句英文“jtdoit！”更有力量和诱惑力的了。

    “犄角吗？”于连玩味了一下，用冷静的声音讲：“没什么大不了。每个人身后都会有一个怪物，其实这头怪物来自我们内心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