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难以用计划安排(1/3)

    这真的是一个非常简单的计划。

    让那个塔克提斯家的静默者上船——带着他和人类大使一起参观征服号的各个训练场——在这个过程中和自己的帕拉丁教授配合,令过于腼腆害羞的人类放下心防——最后在训练场上狠揍长相和费佐那个假正经的混账格外相似的塔克提斯一顿。

    待人类大使亲眼目睹她选择的意向同行者在自己面前有多羸弱不堪、无奈求饶的狼狈模样时,不用瓦卡阿德多说,一切猜忌犹豫和钦慕心动都会在她心中埋下种子,就等下一个机会催化以开花结果。

    然而当计划真正开始执行,塔克里引路者才意识到新种族的大使难搞程度是一等一的。

    自奎斯上船后,宋律关注的人就只有塔克提斯家的雏鸟。无论瓦卡阿德和奈希普族的教授如何努力地将话题抛给她,得到的都只是她无措尴尬的敷衍或者“奎斯你怎么看”的传球,生怕对方被冷落一点似的。

    不过没关系,只要瓦卡阿德继续按照计划,把这个新星期的雏鸟按在地上揍到求饶,宋律的焦点必然会——

    【“船长?有趣的事实:新种族大使似乎更关心处于弱势的一方,而不是胜利者,而且对炫耀性的暴力并不感兴趣。”】来自奈希普僚机的内线通讯打断了以绝对的优势压制对手的征服号船长的美好设想,【“所以,如果你的目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和好感,而不是拿塔克提斯家的小伙子撒气的话……”】

    【“你是在建议我输给这个新星期的静默者?!”】向极力防守、硬是不肯认输的奎斯疯狂进攻的瓦卡阿德气急败坏,【“你疯了吗?!”】

    【“只是按你之前的要求给你汇报我所观察情况,船长。”】

    阴暗的紫色眼眸迅速扫过站在台下自己大副身边的宋律,正如帕拉丁教授所言,双手捂脸从指缝里看着他们的人类女性面色和眼神绝说不上是兴奋或者钦慕,只有惊恐和忧虑。而且相较于自己,她聚焦也更多地放在被他压制的塔克提斯身上,或许她的癖好就是那种娇弱的男性。

    下声骨卡出一阵如缺乏润滑的齿轮卡顿般的刺耳声,瓦卡阿德没有给面前的奎斯太多疑惑反应的时间,故意露出了一个并不明显的破绽。这位年轻的塔克提斯也确实没有差劲到捕捉不到这个机会,趁机提膝给了他一个猛撞。

    他带有提升效果的小腿义肢给这个膝撞带来了更多的动能,以至于瓦卡阿德也忍不住被逼出一声闷哼。而完全没空想太多的塔克提斯紧跟着一个扫腿,将快迈入矮星期的塔克里引路者扫倒在地。

    生怕被实力经验远超于自己引路者抓住机会反攻,热血上头的奎斯骑在瓦卡阿德胸前的龙骨上,疯狂向那张灰白色面板挥下拳头。那上面用宝蓝色涂料画出来的厄哈斯大氏族的族纹并不能让塔克提斯家的新秀冷静迟疑,只是让他想起了另一位面板和面纹颜色相似的塔克里叛徒,导致落拳的速度更为疯狂激动。

    本来用双臂格挡的瓦卡阿德猝不及防地被奎斯反手从空挡处抽了一拳,别向一边的脑袋正好对上了宋律的目光:她从脸上放下的双手紧张地抓着擂台边缘,曾经躲闪的黑眸此时全心全意地盯着他,连带着里面满满的关切、担忧,全部都属于他。即便她喊的依旧是那个静默者的名字,但语气和内容已经不再是加油或担忧,而是犹豫紧张的制止——这都是为了他。

    瓦卡阿德在尊严刺痛和羞耻恼怒里感受到一股病态的满足,它带来的颤栗甚至令他手臂卸力,让自己面板上又结结实实挨了塔克提斯家的小子一拳。

    生理上的剧痛和心理上的痛苦混杂在一起,变成了塔克里引路者上下声骨的轰鸣。然而宋律的尖叫却加剧了那股让他无力的愉悦,乃至他非但没有反击,反而放下了双臂。

    用谐音唱着《塔克里黎明》唤起蓝色的以太薄雾,瓦卡阿德对压在自己上方的新星期雏鸟狞笑道:“看来你不但是个静默者,还是个糟糕的塔克提斯,你的父亲就算不用奏旋也比你厉害多了。”

    容易被煽动情绪的塔克里雏鸟动作一顿,随即爆发出了足以让整个训练场的人都停滞的嘶鸣。

    不顾已经叫停的裁判、甩开不是很积极地上前制止的士兵,他的拳头狂风骤雨般落在引路者以太薄雾组成的防护层上,直到从旁扑来的人类用自己的身体盖住了那张画着蓝色面纹的面板,他暴走的情绪和拳头才被踩了刹车,紧急制停在半空。

    “宋、宋律,”看着双手抱头瑟瑟发抖地团在塔克里引路者脑袋上的人类,被两个姗姗来迟的塔克里女性船员卡住双臂拉起来的奎斯结结巴巴地说,“抱-抱歉,我吓到你了,我不是……你-你还好吗?我没有打到你吧?”

    而另一边,塔克里引路者也向压在自己头上的人类大使开了腔,埋在宋律肚皮里的面板嗡嗡震得宋律大脑酥麻:“小姑娘,趴够了吗?”

    “哇!对不起对不起!”手脚并用地从他头上爬开,宋律忙不迭地替被控制的奎斯向这艘船的船长疯狂鞠躬道歉,“您还好吗?要不我们先去医务室看看?对不起,奎斯他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一时冲动,拜托您不要怪他……”

    用指腹擦拭着从鼻膈膜流出的黑色血液,将它们抹进灰白骨板的缝隙之中,曲起反折的膝关节坐在地上的瓦卡阿德挑眼看着仿佛是她做错事的人类,阴暗的想法和念头几乎要从谐音里满溢而出。他毫不怀疑自己只要以那个雏鸟为饵,无论向她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和玩法她都会同意——

    “船长,”代替因为引路者难辨喜怒的谐音和裤子上鲜明突出的“大包裹”不知是否该上前的医务人员,帕拉丁教授来到了他身边,用简单的身体扫描和隆隆的鼓音提醒了沉浸在思绪想象中的征服号船长时间和场合,“你的身体没有大碍。但是鉴于新种族大使的特殊性文化,我建议你稍微遮挡一下你的股腹板。”

    “这是非常正常的现象,为什么……”瓦卡阿德的辩解被宋律短促的惊叫打断。看着似乎刚因为征服号大副的话注意到了他那个“大包裹”的人类大使满面通红、心虚望天的模样,塔克里引路者忿忿地咕哝了两声,还是在起身时接过自己大副递来的粉色浪花纹围裙围在腰间,希望用这贝里斯风格的花纹和他们繁殖期特有的颜色,给这个不解风情的人类带来一点暗示。

    但是从她抿紧成一线、边缘还在不断抽搐跳动的嘴唇来看,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解风情。

    “没关系。”瓦卡阿德终于对宋律开了口,“这本来就是军事化的格斗训练,就该如此拼尽全力。更何况,相比起我,塔克提斯家的孩子可能伤得更重。”

    宋律刚在内心感慨这外星人大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脸都被打裂了还在这客气,就被身后狰狞痛苦的呕吐声吸引了全部注意。

    对毫无形象地在人类大使面前吐得一塌糊涂的奎斯报以讥讽的谐音,瓦卡阿德嘴上依旧假惺惺地向过度紧张的宋律解释着:“只是一点用奏旋让他的半规管失调的小把戏,不用太……”

    迎面扑来的金红色以太浪潮堵住了他剩下的话,令塔克里引路者只能哑然地看着人类大使——她毫不犹豫地对奎斯使用了同律,就像她当时毅然扑过来保护他一样,哪怕这会让她在下一瞬间就和年轻的塔克提斯一起吐得一塌糊涂。

    尖锐苛刻的哨音惊醒了其他沉浸在这片汹涌的以太之中的船员,尤其是被自己船长阴狠的目光瞪视的医务人员,让他们匆匆依照自己船长的指示将两人送上担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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