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种（龙的前情）(2/5)
可他没有再长高。
花儿手紧紧抓着牛魔的胡子。
他的头磕在地上。
要来，早就来了！
三百年了。
他笑了。
唉。
现在他已经不想那个人了。
他那个爱哭鼻子的小美人娘亲，又因为他哭了鼻子。
他会把那个男的杀了。
烧死了一个木头人。
他心里这样说。
牛魔哈哈大笑：“老牛要是有你这般乖巧聪慧的儿子，死也值了！”
脾气真倔。
只是她太想那个不知去向的人了。
花儿垂眸，遮了眼里的情绪。
她笑得好看。
这一定又是她那个夫君的东西。
它欺负过娘亲。
他想杀了那个人。
他是真正的小妖王。
那天娘亲第一次和他谈到他爹。
娘亲对他发了脾气。
而那个人，惹她哭了好多次。
他那小美人娘亲，就是看脸才被人骗了吧。
她会死。
谁惹娘亲不高兴，他就杀了谁。
他有点不服气地想，他要赶紧长大。
他不紧不慢，点着门帘，床褥，草席。
“装什么大人！”她的扇子又拍在他头上，“去做功课！做不完不许你吃饭！”
他不爱吃人。
娘亲把牛魔一扇子扇出去，带着他躲进了镇子上。
她的笑脸却仍在眼前，她若是日日都开心多好。
她夫君瞎了眼吧，这么久不来找她。
牛魔说想做他后爹。
他缠着牛魔喊饿，牛魔带他去吃了人。
她的小脸上深深嫌弃，行吧，她果然是看脸。
他冷着脸，看她一脸哀戚地看着那锁。
若是这牛魔恼羞成怒·······他见过窑子里的男人糟蹋姑娘，只是一个念头，就让他难受得心揪在一起。他不能让娘亲遭遇那样的事。
其实她也挺开心的，大多数时候。
“你不喜欢就罢了，我会照顾你的。”
我也能照顾好你。
取代他爹。
别等了。
他心里很是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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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不愿意承认。
她眼睛里泪光闪闪的，好像又要哭了。
他心里冷硬，告诉她：“我没有爹。”
身后火光冲天，破屋子在浓烟中倒塌成废墟，尘埃扑起。
第七年，娘亲带他选兵刃。
他最好是死了，要是活着，我得在他脸上戳出百十来个洞！
牛魔缠了三百年，方圆多少里都再没有妖怪敢打她的主意。
娘亲那样的小美人，怎能容她亵渎！
会躲着他偷偷哭，还以为他没发现。
其实三百年他没有长大一点。
小美人娘亲真的很美。
她才是装大人吧。
可她哭了。
在娘胎里受了他爹的精血灵气。
他想杀牛魔，但他太没用了，杀不了。
明明还是个小孩心性。
他扯着那妇人的头发，她大哭大叫，污言秽语，辱及娘亲。
回去被她打了屁股。
娘亲讨厌它。
小美人又想他爹了吧。
他抓着牛魔的胳膊，眼里噙了泪：“孩儿惶恐。今日瞧见娘亲落泪，只怕爹爹惹了娘亲不快，娘亲弃我而去。爹爹定然不能再惹娘亲生气了。”
他想到牛魔的手攥着他娘亲的胳膊，她落了泪的样子，心里抽得难受。
她夫君明明不要她了，她还在等什么！
他走过去牵了她的手：“我跟你回去，你别哭了。”
火越烧越大，他丢掉柴火，没有看墙角吓呆的那几个小孩。
他从里面抽了一根柴火出来。
他看着铜镜里他的脸，原来他爹果真和他一样。
牛魔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的神色叫人心疼的厉害。
“你就是看脸。”
牛魔兴致正好，顺口应了他：“你放心！爹爹就算看在我儿的面儿上，也不会让你娘亲再哭了。爹爹回去备下厚礼，亲去你家提亲！”
当年他也点过一次火。
他其实也喜欢枪。
他咬了一口，撕下了新鲜的血肉。
任何人惹她哭，都该死。
等我找着他，把他脸划花了。
他故作天真，仰着头说：“爹爹不是我亲爹吗？”
我会长大的。
他眼里带着龙族的妖印，暗金色的花纹。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牛魔做你爹？”
火苗蹿起来。
再也动弹不了。
“娘！娘！野种！我打死你！”
他其实想劝她，别再等了。
他看见娘亲的目光落在了火尖枪上。
她确实有看脸的条件。
花儿没说什么话。
这天，牛魔唐突了她。
他往外走，那庄稼汉拼着最后的力气，抱住了他的腿。
“他再不来，我都要长大了。”
花儿心下发狠，一把扯了她的舌头，连着喉咙。
花儿想，他爹应该是死了。
“你喜欢吗？”
牛魔大悦，扶起了他：“老牛至今无子，将你视如己出。你以后便跟老牛姓牛，叫做牛圣婴。老牛定然不会亏待你母子。”
“肤浅。”
心里淡淡地想，这牛魔，什么时候才能死啊。
“娘亲怪我同爹爹亲近。”他扭屁股糖一样被牛魔抱了起来，扯着牛魔的胡子，“爹爹疼我！”
气死。
他以前想问，怕惹她哭。
花儿舌尖抵着牙想，他爱吃肉。
他抓着那狗东西的肩膀，把它的胳膊扯了下来。
他扑上去抱着牛魔的腿：“娘亲恼我呢，爹爹快救我！”
他有点无语。
那个木头人，很讨厌。
我也能照顾好你。
他冲了过去，叫了一声“爹爹！”，扑到了牛魔身上。
不爱吃那些甜唧唧的东西。
花儿趴在她腿上想，他这个小美人娘亲，手劲不大，还挺用力，不知道她手疼不疼。
“莫怕，爹爹这就进洞去与你娘提亲。”
他不该受任何人欺凌。
他心里有点别扭：“你怎么哭了。”
龙族强大的血统，再加上他爹的三昧真火。
“小宝，爹爹来了！”
他拼命练枪，他明明进境一日千里。
牛魔抱起他，他心里全是后怕，还好他跟过来了。
月祭那天她溜出去，他不放心，缀在后面。
走出了院子。
娘亲给他戴了金锁。
要是真的强迫了她。
但是他选了枪，娘亲的神情让他有点不自在。
是这只肮脏低贱的手，碰触了他娘亲菜园子的篱笆。
柴火上火焰跳跃，映在他的眼中。
蝼蚁。
最大的那个扑上来，花儿扯着他的胳膊，把他抡在了地上。
谁也不能惹她不高兴啊！
以后小美人就不会因为想他那个不知道死哪里去的爹而哭泣了。
他知道他那个小美人娘亲的性子。
娘亲不让用法术。
你会被打出来。
三百年不曾露过面。
牛魔果真来提了亲。
锅里的饭菜刚煮下，灶台里的火很旺。
他的瞳孔一缩，他看到了牛魔。
他想知道是谁。
“你娘亲脾气不好，你怎么又惹她生气。”
所以，他就杀了它。
花儿觉得自己比他那个小美人娘亲成熟多了。
还好他那个小美人娘亲一个人回去也不会有事。
她再也说不出半句话了。
连月色都被她比下去了。
他跪在牛魔身边，给他行了大礼：“孩儿虽不是爹爹亲生，但始终将爹爹当作孩儿至亲，爹爹千秋之后，孩儿定抱灵摔盆，给爹爹尽孝。”
她那个夫君，有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