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负我(双重生) 第52节(2/2)

    白马嘶鸣着,像是在应和着沈青的话,长啸着像是要划破阴沉的天气,驱散浓重的阴霾。

    秦昭然也骑马跟在了他们身后,此时冷不丁插了一句嘴,“以后他再犯浑,我就替妹妹打他。”

    可直到此刻,她才发觉……没有沈青的陪伴,她是多么无助又难受。

    从早起沈娇就不开心,她原以为毕竟是出嫁,这是一件大事,难免会增添不少忧思。

    道路两旁的树干掉光了叶子,那光秃秃的枝丫直直地刺向了铅灰色的天幕,纵横交错着织成了一张大网。

    秦昭然只是嬉皮笑脸,“沈青是你弟弟,我又是沈青的姐姐,那你怎么就不是我妹妹了?”

    沈娇转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嘀咕着:“谁是你妹妹。”

    他难过地看着灵巧而美丽的喜轿,又默默催马掉转了方向,强咽下种种不甘,朗声说道:“沈青——前来送我阿姐出嫁了。”

    她脸上还有被冲刷出的泪痕,此刻破涕为笑,看上去颇有些滑稽。

    “哦。”沈娇却有些高兴,她一向没心没肺,自然而然说道,“太好了,叫惯了你阿青,再喊别的名字,那我可要别扭死了。”

    姑娘今天的大喜日子,早已昭告了天下,可这些天沈府派人去找过他几次,他始终不曾有所回应。

    这人,堂而皇之的把阿青抢走了,沈娇如今看了她就烦。

    --

    你还知道我是你阿姐?

    还有侯府的千金——秦昭然。

    “青哥儿……”襄金走向前去,她颇有些陌生地仰头打量着马上的少年将领,小声道:“你挡着姑娘的道了。”

    秦昭然亦是拍拍沈青的肩膀,“沈青,该回去了。”

    沈娇张了张口,一时间却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却敏锐地觉察了,“阿青,你难道不改名吗?”

    姐弟两人身骑白马,像是在这路上等了许久,连眉梢都挂了些许寒霜。

    却似乎能让整个萧索天地都化作一片春色。

    稳重锐气的少年此刻十分手足无措,只知道怔怔地立在原地,“——阿姐。”

    “你不是不想见我的吗,连茜玉去找你,都让你给撵回来了。”她说得气急败坏,那垂落着遮住面容的喜帘亦是抖动着纠缠在一起,急声道:“你不是去做你的侯府嫡子了吗?既然不想要我这个姐姐,现在知道来了……”

    原以为,他连送姑娘出嫁都不愿意的。

    隔着一层帘子,她的哭腔显得很不真实:“你吓死我了……”

    侯府这父女两,确然是与旁人不大相同的。

    “是我错了。”沈青骑马,自然而然地取代了傅明的位置,他目视前方,声音仍然有些低沉,叹了一声,“是我错了,我前些日子……”

    沈青就立在其下,几日不见,他的脸颊似乎瘦削了不少,整个人的眼神亦是变得锐利许多,短短地看了眼那前来迎亲的傅明,目光凌厉而深沉。

    沈娇几乎是‘唰’得一下掀开了帘子,她脸上遮了厚重的铅粉,却仍遮掩不住微红的脸颊——那是因为生气。

    那……

    还以为,她从此以后真的要被抢走唯一的亲人。

    送亲的这条路并不长,沈娇只觉得还没跟阿青说过几句话,便已经到了陆府门口,让襄金强硬着把脑袋从小窗上推回去,“不许再露脸出来了。”

    侯府里本来就没什么人丁,前些日子又将二房全数驱逐出府,如今秦家这一脉只剩下了沈青,他却不肯姓回秦——那老侯爷居然也肯答应。

    苦笑了一声,沈青缓缓说道:“我怎么会不要你。”

    沈青沉默着驾马上前,挡在了那轿子的前头,轻声唤道:“阿姐。”

    后头的茜玉却是嘀咕了句,“这侯府可不还算是绝了后嘛。”

    沈青得不到回应,又靠近了两步,默默着看向那轿帘被微风吹拂起的一角,喑声道:“我来送你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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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沈青微笑着看向她,“以后不会这样了。”

    沈娇用手绢揉着自己的眼睛。她听了这话,眼泪还没收回去,嘴角却忍不住高高扬起,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又忍不住埋怨,“怎么现在才来啊。”

    阿姐就在这里。

    两人自幼一同长大,在盛洲的时候,一天没说上话就觉得心中不痛快,即使有了分歧也会很快和好。

    “能回来就好了。”沈娇打断了他的话,又将脑袋凑到小窗处,脑袋顶开了窗户帘子,微微仰头看他,忍不住瘪嘴,“你也是真没良心,说不理我就不理我了,以后不许这样。”

    沈娇没开口,她的手指纠缠着拧紧在了一块儿,忍不住想问一声——

    就这么姓着沈?

    送亲之路到此为止,沈青默默地勒住了马儿,落在那踏入陆府大门的喜轿之后。

    沈青默然地摇了摇头,“沈家养育我多年,为报其恩,我不会再改名。”

    新娘子就安静地坐在喜轿中,那轿子四角处被挂了铃铛,肃风一吹,便是叮铃作响。

    哪有像这次,足足半个月不曾说话也不见面,叫沈娇心里焦灼不安,险些就要亲自闯进侯府问问他了。

    还有许多话要训斥他,可沈娇说着说着,就打了声哭嗝,随后又一把放开了轿帘,重新坐了回去。

    分明是生了比这要难以启齿数百倍的念头,又滋生着重重晦涩情绪,这些日子堵在了他的胸间,几乎令他肝肠寸断。

    他是沈娇在这世上最亲密的人,谁也取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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