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负我(双重生) 第2节(1/2)
赵澜儿一双手死死抓住了床沿。
她自小便喜怒不形于色,只是每每遇上沈娇,心头的不甘与邪祟总是压抑不住,原以为今天合该是她扬眉吐气的时候。
凭什么,沈娇还是这么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
定了定神,赵澜儿才细声细气地说道:“沈姐姐,人死以后便只剩了一把枯骨而已。便就是你活着,景珩哥哥也不过是为了你的钱财与身份,这才与你虚与委蛇,他怕我委屈我,我却怕委屈了他。话说回来,你纵有天姿国色,如今落得个弃妇的下场,实在令人唏嘘。”
沈娇却冲她露出一个笑,眉眼弯弯道:“林景珩当年为了娶我,在宫门前跪了三日你又不是不知,全京城都知道是我下嫁的他。分明是我尊他贱,弃妇这两字,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赵澜儿勃然变色,一时心头血气上涌,瞧着沈娇那张出尘容颜便再也控制不住。
“啪——”
这声脆响让赵澜儿心头之恨愈发浓烈:林景珩为了沈娇这个贱人背负了多少东西?她居然能轻轻巧巧的说出这种话。
“你生气了。”沈娇被打了也不恼怒,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语气却还是很平静,“被戳着痛脚了罢。”
赵澜儿怒极反笑,也学着沈娇的语调慢慢说道:“姐姐还不知道吧,沈青也死啦,听说尸首被北漠人找了出来,就拖在了马后好几日,到最后被拖行得只剩下了一块血肉。”
说罢她微微俯身凑近了沈娇,语气十足热忱,“你知道吗,当时那场仗必败无疑,那天景珩哥哥权衡了一晚上,还是决定让沈青过去送命,他如果不是你弟弟,其实本来是不必死的。”
沈娇她这么故意刺人时,只觉得分外自然而尊贵,她一学却只剩下了尖酸刻薄。
到底是不能比的。
当年策马扬鞭,遥指着天边意气扬扬,说要收复大楚河山的少年,也为她而死。
沈娇指尖几乎要刺透肌肤,只觉得恨意从未如此激烈过。
沈娇从来没把赵澜儿放在眼里,她之前一心想得不过是让林景珩给她陪葬,没有阻止离鸢去林府也大抵是因为如此。
没等到林景珩却等来了她,不过想来世间万事也都大抵如此,不能做到十分满意。
她已然是强弩之末,在赵澜儿警惕的目光中却慢慢坐起来下了地,来到梳妆台前怏怏坐下,对着镜子打开了妆盒。
大楚王朝最后的一粒明珠蒙了尘,在这一刻,仍然显出了夺目光彩。
这个画面让赵澜儿心中愈发刺痛,快步走来想将她推开,却有个什么东西被沈娇利落扔进了床上。
火势几乎是瞬间起来,赵澜儿骇然发觉:那满院的劣质脂粉香气,原来是为了遮掩火油的味道。
火光里的沈娇仍然是端坐在梳妆台前,漠然看着赵澜儿仓皇逃离的身影,露出个讥笑,声音依旧是不紧不慢的,“你知道,林景珩不会原谅你了。”
无论如何,沈娇对林景珩有恩,亦是与他恩爱了三年的夫妻——纵然只是假象。
如今,无依无靠的沈娇却被赵澜儿残忍地放火烧死,这会成为林景珩心中永不消弭的恨。
他们想做一对神仙眷侣,他们想要踩着沈娇这个人继续快活下去,可是沈娇才不让呢。
烈火舔上了沈娇精致的小脸,她却并不觉得很痛,耳膜处一鼓一鼓的,好像听见了林景珩在叫她的名字。
那声音哀婉凄烈,像是失去了伴侣的赤鴻在临死前的悲鸣。
大火燃起不过片刻,那帮下人就将灰头土脸的赵澜儿救了出来,不等有所反应,一身白衣的林景珩便骑马奔来滚落在地,即使被众人死死阻拦着,也发了狂似的要往火场里冲。
向来温润如玉的丞相大人……发疯了。
第2章
以往不小心被茶烫着了都觉得疼,如今被烈火一寸寸地攀附,肌肤骸骨全数被火舌舔舐,竟也不觉得什么。
只是感觉浑身热得有些不舒服,沈娇难受得翻了个身子,又被人翻了过了过来,不断地用凉水擦过额头。
耳边似乎有低低的絮语,沈娇眼前一片光怪离陆般的景象,在额头被人温和触碰时,骤然睁眼。
她下意识地死死抓住那人的手腕,神智之间还存着十分的迷惑不清,离鸢柔声安慰着,“姑娘?没事了姑娘,睡一觉就好啦。”
……
沈娇呆呆看着她,随着瞳孔焦距愈发清晰,人却反而迟疑起来,“你没死啊?”
离鸢哭笑不得,“姑娘做噩梦了?”
落絮的脚步重重的,将木盒搁在了梳妆台上,抢话道:“姑娘就是疼你,做梦都牵挂着你。”
“落絮,落絮。”沈娇喊她,“是你吗?”
落絮‘噗嗤’笑了出来。
这一声让沈娇打了个激灵。
她皱眉望过去,看向这崭新华丽的碧云纱帐,看向离鸢落絮青涩的面庞,又看向梳妆台前那折射着耀眼光辉,仿佛下一刻便展翅欲飞的镶?????红宝石金丝凤凰钗,忽然捂着心头“唉哟——”了声。
这分明是五年前的沈府。
她父亲早和家里决裂,十几年来带着家人在江南闯荡,已然成为天下扬名的第一仁义富商。
而都城里的沈府却逐渐败落了下去,现存的大伯和三叔全是不中用的人,只能捐个小官,在得知沈娇父亲死后,热切地将她们姐弟两接来了都城。
说是不忍叫她们孤儿无依无靠,实则是盯上了沈娇沈青手里的产业,五年来装得家族情深把她骗了过去,却只为了她的钱财,在新皇登基时刻更是弃了她,还跟着齐国公府邸里的人一同对她落井下石。
今日……
今日是沈娇来都城的第三个月,她外婆的母家姜家差人前来看她,不巧自己发了烧,而大伯母出面,把姜家人明里暗里刺了一通,回过头来又和沈娇说姜家的坏话。
当今太后就是姜家的女儿,本来太后对她十分疼爱,因为他们的挑拨而屡生龃龉。
沈娇虽说才醒,可是脑子里却宛如有一根弦在紧紧地绷着,急切的想要做些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不会再允许沈府的人继续拿捏住自己,当即便跳下了床,跌跌撞撞奔向了前厅。
离鸢追着给她披衣服,着急的问她怎么了,沈娇也来不及回答,虽然腿脚发软,只是快步穿行过重重院落,慌忙来到前头的与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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