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南陆就这么不太清醒地亲了我一下又一下(1/1)

    王坤伦给我讲了个故事。

    故事有点长,我从不知道王坤伦能这么啰嗦,所以我长话短说概括一下。

    四年前南陆离开我之后,便与程岩签约,程岩把他当作敛财和笼络人心的工具,这点我是知道的。王坤伦在这里也说得很简略,“他过得很不好。”具体怎么个不好法,恐怕要么等程岩开口,要么等南陆开口,或者我也可以发挥想象力脑补一下。

    然后大约三年前,王坤伦认识了南陆,具体怎么认识的,他也没详细说明,只说是因为看了他的电影,欣赏他的才华,所以才认识的。这并不稀奇。只是这种“看了明星的电影”,接着大佬就和小明星认识的戏码,我实在是太熟悉了!我不就是这么干的吗!而我看他说到这儿脸上泛起了的复杂神色,就知道绝对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不由得心里一沉。

    三年前,王坤伦和南陆结识之后,就发现这个小明星状态很奇怪。阅人无数的王坤伦,居然有点看不透他。

    本来他只是抱着欣赏的态度与之结识,却没想到对方对人对物态度极其诡异。说是温驯,行为举止也确实很温顺,但是眼睛却是空的,好像谁都入不进他的眼底;有的时候柔和顺从,有的时候又很刻薄尖利,仿佛浑身都是刺;王坤伦见过他最多的状态,就是一副朦胧温驯的模样,笑得很漂亮,眼神却很空,你碰到了他,却好似人远在天边。无论你是讨好他,还是折磨他,是温和地对他,还是粗暴地对他,他都一个样,根本不以外界态度为转移,完全放弃了对外界感情的交流反馈。

    我越听王坤伦说,越感觉古怪得令人难受。

    他说得隐晦,我却总觉得他这是在讲和南陆的情史。

    一个漂亮的,好像能任人搓圆捏扁的美人,傲立枝头是美,零落成泥也是美。美人怎么样都是美的,令人想困住他,拥有他,甚至蹂躏他。关键是他还无法反抗。可是这个无法反抗的美人,任人欺凌的美人,他的眼睛里根本连谁都没有,好似谁都不能入他的眼,分得他半点在意。

    明明低到泥里,却偏偏还若有若无地端着个姿态,疏离、隔阂、冷淡,换成谁都会燃起熊熊的占有欲,最好让这个人眼里只有自己,原先有多么温顺冷淡,之后就有多么热情黏人

    谁不想呢?

    我就很想。我猜王坤伦也很想。当然,这仅仅是猜测,充满我主观意愿、推己及人的猜测。再深的,我也不敢细想。

    南陆的状况时好时坏。

    好的时候,他能和王坤伦一起谈天说地,态度温和而礼貌,仿佛是多年相交的好友,口齿清楚逻辑清晰,两人能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不好的时候,他整夜整夜的不睡,王坤伦和他说什么,他都一副“听不懂”的懵懂样子,说话断断续续,反应迟钝,又会突然像见了鬼似的惊叫起来,拼命发抖。

    还有一种介于二者之间的情况,王坤伦迟疑了,在我灼灼的目光中,他忽的轻叹一声,吐出了一个字:“妖。”

    霎时寂静。袅袅的茶香弥漫,打着顶灯的静室中幽幽飘出妖异的气息。

    我居然听懂了。

    “妖”。

    一听到这个字,我脑子里自动就冒出来那天的景象:在那家酒店里,南陆一身酒香地搂住我,在酒店的床上对我笑:“小乔,你要试一试吗?”

    透着冲天的妖气。

    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握拳沉声道:“所以,现在是第三种情况对么?”

    王坤伦点点头,补充说:“他一连睡了几天,无论如何都叫不醒。连医生说最好不要强制唤醒,因为他自己不愿意醒来,强制唤醒可能有不好的后果。”

    “那您找我来”

    王坤伦道:“我觉得你可以试一试。”

    他平静地对上我的目光,“你对他有效。”

    “有效”。

    多么耐人寻味的词语。

    我默了一下,硬是从这句话里看出了王坤伦的醋意和不甘心。

    我不管!他就是对我羡慕嫉妒恨!从情敌的层面上来讲的羡慕嫉妒恨!不是只有我恋爱脑!

    于是我心情霎时曼妙了起来,冲他笑了一笑:“看来王总是试过许多方法,最终才不得已找到了我啊?”

    王坤伦眉间一凛,笔直朝我看过来。

    我被他这目光骇了一跳,转而意识到:卧槽我竟然猜对了??

    那么说来,王坤伦原本压根不想找我,也不想南陆和我有什么旁的接触防火防盗防赵乔,就像防着自家闺女会情郎似的

    我现在确信了,在来往时王坤伦拿我当正儿八经的情敌,给我定位在了“竞争者”的位置上。

    几年前,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和在商场搅弄风云的王坤伦成为对手,在商场上十个我也不够和他斗,我很清楚自己的斤两,所以这实在太幻灭了,我有些吃不消。

    王坤伦微微蹙眉:“我不知道在这三个月里发生了什么,但很显然,你对他的影响很大。”

    王坤伦说话还是说一半留一半,说也不说清楚,但他既然这么说了,我还是不免稍微掂量了一下我在南陆心中的分量,可惜他这人,自打四年前离开我之后,我就再也看不透他了。

    最终我也无心和王坤伦纠缠,便道:“那让我再去看看他,留我们独处。”

    王坤伦答应了。

    当其他人都离开之后,我一个人在病床前久久凝视着南陆的面孔。

    他的脸庞白皙如玉,乌发雪肤,陷在雪白柔软的枕头里,恬静而美好,却又像纸片儿一般,薄,脆弱。也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唇边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弧。

    我想起了那个睡美人的传说,王子披荆斩棘来到睡美人面前,然后吻醒了她。

    要是我现在亲一亲他,他会不会醒过来?

    听王坤伦所言,他这四年过得很惨,可是这么惨都熬过来了,现在我那么努力地试图将他救出泥潭,不管怎么说,应该都比在程岩那里要好,可他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不愿意醒呢?是我自我意识过剩了吗?我在他心里,究竟是什么呀?

    我像着魔一样,慢慢凑上前,吻上他的额头,肌肤相贴的触感令我战栗,整个人像过电了一般。于是我慢慢往下,吻他的眉心,他的鼻梁,最后缓缓舔舐他的嘴唇。

    潮热,缠绵,我微微出汗。一开始我还温柔而缱绻,仿佛对待什么珍贵的易碎品,一点点地吸取他的气味、他的温度,到了后来,似乎失去了耐性,对他的嘴唇又咬又啃,而他温顺如昔,全然不会反抗,由得我将那淡粉色的嘴唇啃得发红发肿,泛着一层水色,犹如晶亮的樱桃。——我失控了,迫切地汲取他可以给我的一切。

    我咬着那瓣柔软的下唇,尝到了一点浅浅的药味,更多的是一种奇异的、让我欲罢不能的甘甜味道。我试图把舌头伸进紧闭的嘴唇,而他在睡梦中似乎柔顺得过了头,竟然配合地微微张开嘴,任由我掠夺。

    撕咬,啃噬,舔舐。

    一股轻而热的鼻息拂过了我的脸孔。

    等等,陷入深度睡眠的人也是会对外界有所反应的吗?

    我心里一惊,离开了他的唇,往上方看去。

    南陆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双眸潋滟,还有些懵懂,正一动不动地望着我。

    他顺从地张开嘴,湿漉漉地凑上来,在我懵逼的时候,一把吻住了我。

    喵喵喵???

    基本上南陆一主动,我就宕机了。从当年到现在,莫不如是。

    他一点没用力,吻得很轻很柔,就像一片拂过唇瓣的羽毛,湿漉漉,有点痒,有点麻。我脑子里被这根羽毛挠得无法思考,塞满了柳絮,就只能呆呆地回抱住他。

    卧槽卧槽,这是什么睡美人体质?还真的能吻醒啊??

    只是角色是不是有点反了???

    南陆很快就分开了我,他似乎还很茫然,盯着我看了许久,才开口说话,因为很久没开口,声音又低沉又嘶哑:“小乔?”

    “嗯。”

    他又看了看我,眼睛也湿湿的,如同一只无辜的鹿。浓密纤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好似忽闪的扇子。

    我一时呆了,口干舌燥,不知该和他说什么,于是我们陷入了迷之沉默。

    半晌,在沉默中,他小心翼翼地凑上来,又啄了我一下。像个甜蜜蜜的小孩子偷心爱的糖果吃,吃了一颗还不够,忍不住再偷一颗,再偷一颗。

    他凑过来的时候,发颤的睫毛近在眼前,仿若能挠到我的脸。

    我的小心肝颤了颤。

    他现在意识好像还不是很清醒,传闻说神志不太清醒的人,常常会做出那种潜意识的、内心深处最渴望的行为,所以喝醉酒的人,很容易毫无保留地说出自己的秘密,什么借酒疯告白、强吻、酒后乱都是基于此。南陆才刚从深睡眠中醒过来就这样主动,我不禁想入非非起来。

    南陆就这么不太清醒地亲了我一下又一下,仿佛永远也亲不够。像个笨拙的小男生,没有用任何的技巧,就是软软地亲到嘴唇上,碰一碰就分开,然后再亲上来。亲吻的时候带着一股独特的、清甜的味道。

    不知亲了多少下,我的口红花得一塌糊涂,他的嘴唇染上口红的颜色,犹如在淡色的画纸上揉开几缕艳色的水彩,凌乱不堪,偏那颜色又正好,漂亮得触目惊心。

    他望着我,忽的甜蜜地笑了起来:“我早想这么做了。”又喃喃道,“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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